“走吧,林凡”
黑胡子大叔喊到。林俊和林凡没有哭,格淋早就哭了起来,有分别的难过,以后害怕再也见不到安琪姐姐,富贵哥哥他们,没能被剑宗留下,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除了林凡,格淋,林俊以外,所有的都进了剑宗。而琳儿一直在人群里死死地抓着林凡的手,可是欢庆的剑宗弟子太多了,一瞬间就冲散琳儿。林凡无力的很快的走到了客栈,就连平时都是爱笑的格淋在这种气氛下也死气沉沉的样子。黑胡子大叔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觉得有的事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可以放下。不然将是无法愈合的伤口。
马车没有颠簸,一路上除了马的喘气声,还有时不时的鸟叫声外,只有四个人的沉默。
“格淋,林俊,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开心点。”林凡笑着开口说话,可是明显笑的很不自然。其实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该说什么。
“嗯……”
“呼……”格淋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而林俊常常的呼了一口气,像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林凡眼前自然的浮现了爷爷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笑着双眼却十分呆滞。那一片紫色的树林,椭圆形的叶片,和夕阳的余晖参杂着,真的很美很美。即使每天和爷爷在一起就够了。
“也许这就是疯子叔说的。得失,忘于尘间。”林凡不太懂,但似乎有明白了。
“我要回家告诉姑妈,死胖子富贵竟然连告别都没”
格淋气鼓鼓的说道,还一个劲的看着车帘。
“我想去流浪,漫无目的的寻找。”
林俊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道。
林俊曾经才七八岁的时候就想离开鱼竹村,他是个孤儿,他是从流火城的小巷子里捡回来的,但是村里的所有人都疼爱他。鱼竹村只有九户人家,大家伙都有孩子,后来决定每家都照顾林俊,都由林凡的爷爷带大,他不知道自己是孤儿。但他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觉得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而且林俊深信不疑,一定有着什么要他去做。
“谢谢你啦,黑胡子大叔”看着格淋开始朝家的方向奔跑,林凡也迫不急待的想回鱼竹村。哪里一生都不会有嘲笑,有争吵。九户人家生活的就像一家人。
格淋现在又变得活泼好动了。格淋没有意识到这已经决定了此生都无法修行。黑胡子大叔恍然如梦的感觉,如同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无知尚且年幼的自己。
“也许有的事只会难过那么一小段的时间,不会太久。我们重复着前人走过的某些路,后人有重复的过我们厌了的世界。有的人一生没做过自己。”
“就死在了别人的世界里,后悔的葬在了别人的路上。”
黑胡子大叔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着,完全的忘了林凡等人的存在。
“林俊,走回家,今晚我们捕鱼去”
“大叔我们也回去了啊”林凡走了几步发现林俊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黑胡子大叔已经远去,只剩下原地站着的林俊了。
“我要走了”还没等林凡开口问,林俊就一脸严肃的说着,但言语间的不舍还是无法遮掩。从小到大林俊就有些不同的想法,还有他从五岁开始就很沉默,和林凡比。林俊的沉默不语是天然的,而林凡是后天的。
看着林俊,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兄弟,两个人都似乎有股常人不具有的气质,一种是若隐若现,一种是光芒万丈。是的,在测试是他如同一个王,等待钟声的加冕。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会成为最璀璨夺目的太阳,可是结局玩笑开大了。而林凡像一把剑,没有杀气的剑,但偶尔也会有错觉,感觉只要被林凡盯着就好像掉到了阴寒的世界。
“爷爷就拜托你了。”林俊的眼睛充满对外界的向往,还有一种无怨无悔幸福感。
“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但是说话的语气告诉林凡,可能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了。
林俊缓缓的跪下对着鱼竹村方向磕了三个头,又朝林凡磕了三个头。
“哥,保重。”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叫林凡。
林凡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看着林俊远去的背影,林凡能感觉到林俊的那种轻松愉快,哪种达成心愿的满足感。
“爷爷,哥,对不起。你们保重,我宁愿在流浪死去,也不愿困在挣扎的痛苦中活着”
林俊从没想过要放弃走出流火城,走出北域,走出整个荒古大陆。从知道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就开始想要走出荒古,似乎对于林俊而言,这是一种天职,一种归宿。
与生俱来,毫无依据。
林凡心情很复杂,琳儿入宗,林俊离去,爷爷身边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九月的流火城是如此的灼伤着林凡。穿过阴森森的鱼林,就是鱼竹村了。晨光搁浅,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鱼竹村不大不小,灵气秀丽,才刚进村就看见在河上捕鱼的三叔。
“三叔,我回来了。”
“是小凡啊,叔一会儿就来”带着斗笠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一身灰色的布衣。双手正在撑杆前进,
脸上满是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嗯,好,三叔我先回家了啊”
“这小子……”
“爷爷,爷爷……我回来了”还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就大喊到,和在马车上的那个不说话的林凡完全两个样。
“哎,回来了。吃饭没?”
“爷爷给你做红烧鱼……”
“马上就好。”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双眼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琳儿,俊儿都选上了?”
“嗯,爷爷不用担心,琳儿将来会成为很强大的人,宗主说她的天赋百年一见。”
“那你呢?凡儿”老人尽量让自己笑起来,轻声柔和的问道。
“我……哼哼。他们的宗门太小了,我不稀罕。”
“到时可不要被吓到哦……”林凡乱七八糟的说了些逗老人笑的话。
“老头子,你好好看着,等我以后建个比剑宗还大的宗门,就建在渔村”
林凡已经不难过了。他现在只想每天和爷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上就看看晨辉,黄昏时看看夕阳,晚上听虫鸣蛙叫,看漫天的星辰。
“傻孩子,无论你犯了什么错,你去哪里,只要感觉累了,想家了,就回来。”
“家,你,琳儿,俊儿,渔村的叔婶,还有我这糟老头都会在家的”
“回来就叫婶婶给你做你们都喜欢吃的红烧鱼……”
“爷爷死后,你就是家里最大的,也是村里最大的孩子。你可要做好哥哥的榜样啊。”
“别啰嗦了,鱼要好没,糟老头,”
“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又将几根木棍放到灶口里。
“爷爷,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林凡在心里对自己默念着。
林凡的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一个凡人能活到这个年龄对于大多数人已经足够了。尤其是捕鱼,无论天晴下雨都要撒网,多年来积劳成疾,患了风湿痛,还有头疼。都是大牛每个月定时的送来些灵药给爷爷熬汤,这才好许多。但凡人很难吸收药性,而且吃多次后已经没有太大的效果。
“要是我……”林凡又想起剑宗。
“天才和废物一起出现了?”
“今天没白来,竟然还有这种票”
' “真是个怪胎……”
“好惨啊,老天对他真不公平”
…………
嘈杂的人群声呼啸而过。现在回忆当时已经不再那么难过,更没不知所措的感觉。
“叔,在家吗?”
“哎,在呢。凡儿快去给三叔开门”
' “来了,三叔”林凡穿过庭院,打开了木门。一瞬间惊呆了,全村人都来了。
“三叔,三婶,梅姨,大树哥,……”
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小子还不欢迎,是吧”
“到时梅姨不给你介绍媳妇,呵呵,看你小子怎么办……”
“好香啊……”
“叔,你在做给小凡红烧鱼啊,多做几条啊,我们都来看你了。哎,赶上正是好时候”
“来,屋里做。我这锅里丢不开手……”
“我来帮你”林凡的三婶担忧的走向的厨房。梅姨又回自家拿了几条鲤鱼,没一会就开始吃饭了。一大桌子的人,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尤其是林凡的爷爷。
“老了。没啥图的,就盼望大家伙来坐坐,热闹热闹”
“嘿,叔说哪里话。咱渔村过的宁静祥和,那都是沾了你年轻时的光”
“…………”
“叔。你看还是小凡最舍不得你。一心只想回来陪你啊。”
林凡简要的把剑宗的情况说了一下。大家也都信了,因为林凡从没撒过谎,对叔婶爷爷。再说渔村的人都感觉血肉相连,那样的信任就像习惯,说了就是真的,根本不会想到是骗人的。
吃过饭后月亮已经爬了很高,星星点点漫天都是。
大家都散了,林凡的爷爷还是很高兴,因为大家有说有笑,扯扯家常,一种晚年惟好静的心态。看着大家笑,林老头也乐的合不拢嘴。可能老了,倍感孤独吧。
“凡儿,想什么呢”
“爷爷,没。就是有点想琳儿和小俊了”
林老头蹒跚的从竹筏上走过来,林凡两只脚都泡在河里,两个人就坐在竹筏上陷入了沉默。
十年,从林老头捡到他们三兄妹起,四个人没有分开过一晚,如今……
另一边在剑宗的琳儿也是在床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林俊还在赶路,他也不知道会去了。身上除了几十两银子,还有两颗珍珠,什么也没有了。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此刻却在深山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