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来的路上,不知怎么,眼前总是晃动着霄姐与那个男孩牵手的身影,我努力去忘记,却如何也摆脱不掉,就在恍恍惚惚中我把车开回了红楼。
当我进入大厅走向电梯间的时候,我还在忍不住想,霄姐现在在干吗?他们一起在唱歌吗?他们也和我那天一样,相拥在一起,随着音乐慢慢地晃动吗?
他们接吻了吗?
他们……
我挥不去脑子中龌龊的想法,我不清楚是怎么了,明知霄姐不是我的女人,我永远也不可能与霄姐在一起,可我还是不能接受霄姐与另外男人相拥的情景。
我的胸口隐隐作痛。
我是为老板而难过吗?
真的会是这样吗?
其实,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之时,就被我完全的否定了。
霄姐!霄姐!我的霄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为什么我明知道答案,还要连续问无数个为什么?!
我不能一个人待下去了。我必须和兄弟们在一起,哪怕什么事情也不做,聚在一起吹吹牛,也比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好。建钢在医院里躺着还没有出院,只有冬子在值班,那我就找冬子聊聊吧。
对,我就问问冬子有没有去花店看那个叫花蝴蝶的卖花姑娘,那可是一个好姑娘,冬子找到她绝对是冬子的福分。可这小子的臭脾气我清楚,只有顺着他拍着他的马屁,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乐得屁颠颠地帮你忙,否则,驴脾气上来,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不知道花姑娘能否掌握这个技巧?花姑娘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相信她会有办法降服冬子的,女孩子这方面就是天才,像我这样不服管的人都被雪梅拿下了,都得服服帖帖听雪梅的话,何况冬子这个顺毛驴的脾气?花姑娘一定能够降服他的,这也是对他好,听女朋友的话没错。
我就去和冬子聊聊这个吧,聊聊女孩子我们都有共同的语言。
一般这个点他会在楼层里巡视的,在五楼的可能性最大,迪厅正是火爆的时候,这个时间最容易出事,冬子会站在外围观察着舞场,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他是一个敬业的家伙,只要交给他的工作,他就会用心地去完成。他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苗头,随时准备制服那些不听话的小屁孩们。那帮喜欢惹事的人,只要看见冬子在,他们也会老实许多,平常冬子很给他们面子,他们也不好意思当着冬子的面在里面闹事。
冬子这个习惯比较好,他站在大厅里,其他的服务人员就更加可以放心去工作,那些捧场的女孩们,也会尽情地做出大胆的动作带动场子里的气氛,而不怕惨遭其他人的骚扰。
等了一会儿电梯下来了,我和一帮不认识的客人们一起进入,不用我按下五楼的钮,就有一个小屁孩伸出手按亮了指示灯。今天来玩的人真多,我被挤到最里面站着,有一个喝多了酒的女孩,口无遮拦的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我的身前打情骂俏。
现在的女孩子们真不得了,胆子练的贼大,只要喝多了一点儿酒,就敢放肆地撩拨男人,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借着酒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人,酒真是好东西,可以在酒的遮掩下来达到她们想要的目的。
有两次霄姐也是这样,那一天在电梯里要不是我严加防备,说不定她就会扑到我的怀里,让我激动更会使我难受,电梯里当时没有外人,但要是被兄弟们从监控器里看见,那我的老脸可就丢大了。
我懂得霄姐是真心对我好,她有着迷人的身材和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时刻撩拨着我想入非非,我是有理智的人,我不会再做出冲动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现在那个和霄姐一起的小男孩,他会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我怎么又想起了这些?霄姐愿意这样,霄姐让他冲动,这又管我屁事!
不想了,不想了,再也不能想下去了!
电梯在五楼停下了,我要看看我的好兄弟在干吗,我要让他陪着我好好的聊聊,那个叫花蝴蝶的花姑娘,今天我就要问问冬子拿下了没有,只要冬子看上了,拿下这个小丫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看中的女孩,她还能飞得了?
不在。
整个五楼都没有看见冬子。
不知从哪里请来的演出团,正在激情地上演着少儿不宜的节目,也许人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尽管几个靓妞舞动的很卖力,但还是没有讨得客人们的欢欣。很会来事的DJ今天也没有上班,是一个新手在主持,现场的气氛始终没有调动起来。
阿泉看见了我,向我快速走来,等他到了近前我大声问他看见冬子没有?阿泉说:“冬子晚上没来,刚才卫东有事打他手机也关机了,卫东担心会有什么事,去冬子家找他去了,大概去了一个多小时,不知怎么还没有过来?我正想打电话问问卫东。”
我脊背忽然发麻,血脉加速跳动。
这不是好现象,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与我的兄弟有关,不然我不会如此紧张的。
我拿出手机拨打冬子的电话。
冬子真的关机了,平常他是不关机的,这很不正常,难怪卫东会担心。
我再打卫东的号码,幸好很快就通了,我掩饰不住紧张地问:“卫东你在哪儿?冬子还好吧。”
卫东沉默了一下,说:“森哥,发生了一件大事,冬子恐怕没救了。”
“什么?你小子胡说什么?冬子怎么了?你大点声!”我快速跑向楼梯口,这儿的噪音小一点儿,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我要让卫东重新证实,刚才是迪厅的音乐太吵了,我一定是听错了什么。
卫东说:“森哥,冬子出事了,他杀了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不会,不会,不会是这样!冬子脾气是火爆一点儿,但他是有分寸的,他不会那么傻,杀死人可不是好玩的。不会,不会,我的好兄弟不会这么做的!
我无语,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卫东继续说:“我两分钟就到了,见了面再说吧森哥。”
“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我没有坐电梯,直接顺着楼梯奔了下去,进入大厅,好像有人跟我打招呼,我装着没有听见疾步奔出来,站在大门外等卫东。
卫东从的士里出来,紧走几步迎向我,卫东的两眼通红,显然刚才哭过,我忍着心里的不安,想要他尽快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可我怕接受不了打击,我没有张出口,泪水悄然聚集在了眼眶里。
听到了结果我不知道会不会哭?其实我已经知道结果了,我只不过不明白为什么而已。我的心中在滴血,我已经没有勇气再问什么了。
我背转了身子朝着后院走,我不想让我的兄弟看到我已经流泪了。
卫东紧随着我来到后院,我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双手颤抖着掏出烟叼在嘴上,我忘记了拿火点上,忘记了身边有位兄弟也需要一支烟来平息内心的痛楚。
我稍微缓和了一下,才想起递给兄弟一根烟,小声说:“你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卫东拿出打火机给我先点上,然后就着火猛吸了一口,跟我说了一件让我很揪心的惨剧。
今天下午蒋超的庆功宴结束了以后,冬子喝的多了一点儿感觉头有点晕,就对卫东说他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有事的时候打电话与他联系。
他开着车往家去,离家没有多远的地方,他看见一个老太太不知何故突然跌倒在地上,也许他是受着蒋超见义勇为的事迹鼓舞着吧,他看见周围有几个人在为老太太的安危担心,可就是没有人施手相救。他迅速停下车,丝毫没有犹豫走到老太太的身旁,老太太大概是中暑晕倒了,他蹲下身子抱起老太太打算送往医院。
旁边的人见有人出手相救了,纷纷上前帮忙,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也跟着坐进了车里,在后座位上照应着老太太,冬子发动车子快速开往医院。
也许冬子和我一样,对蒋超能够那么的露脸羡慕的要死,所以突然遇见老太太有难他就毫不犹豫上前帮了忙。来到医院急诊室经过医生的抢救,老太太逐渐恢复了过来,只是由于年纪大了,这一跤摔的不轻,身上几处摔成骨折,需要在医院长期住院,幸亏老太太还很清醒,知道家里的电话,冬子按照老太太告诉的号码打过去,很快其家人就来了。
家人来了以后,那位一起来的中年妇女对他们说:“要不是这位好心的小伙子开车路过帮忙,说不定老太太今天就彻底完了。”
老太太的家人们看着冬子忙前忙后,对其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可等到医生告诉他们老太太由于骨折需要住院,大概至少要花好几万元的时候,家人的脸就有点儿长了。当时冬子也没有在意,估计是想医药费太高,他们有点愁眉苦脸也是正常,反正老太太的家人在这儿,不用他再操心了,他就打算跟老太太道个别就走,没成想此时来了一位警察拦住了他。
这位四十岁上下年纪的警察,自称是老太太的小儿子,一脸怒容拽着冬子的胳膊不准冬子走,冬子就急了,说:“我帮了你们的忙,你不表示感谢,你还这样想干吗?”
警察说:“你开车撞了人想一拍屁股就走,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冬子被气乐了,说:“靠!你别一来就充大尾巴驴好不好?你问问老太太是怎么回事你再发言,我是看着老太太中暑倒在地下可怜没人管,我才开车把她送来医院的。”
老太太这时发言了,说:“小伙子,谁让你可怜了?谁中暑了?就是你撞的我你别不承认!”
当时冬子就懵了,刚才还对他客客气气的一家子,此时全翻脸不认人了。一起来的那位中年妇女实在是看不下去,生气地说:“你们这一大家子怎么是这样的人?人家好心救你们,你们怎么昧着良心说胡话?”
其中一个家人说:“他没有撞人怎么可能送老太太来医院?”
另一个说:“你瞧瞧他一身的酒气就知道是酒后驾车,这要是把老太太撞死了,这就是杀人犯!”
妇女不干了,妇女大声责骂他们:“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人,早晚全家要遭天打雷劈!”
“你说谁?你再说一遍!”一个女人撕扯着妇女,另一个男人上来就要动手打人。
冬子一看这帮人怎么这么无耻,不仅好心没得到好报,还要动手打女人。冬子上了脾气,就想冲上前解救,警察死死抓着冬子不放,冬子怒喝:“你他妈的松手!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警察要的就是冬子暴怒,只要冬子敢动手,那他就有理由折磨冬子了。冬子哪里知道是计,掐着警察的脖子就要给他扔一边去。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人,从腰间拿出手铐就要铐上冬子,冬子一缩手,向左一迈步,避开警察的小擒拿,双肩一用力,一下子把警察撞出了老远。
老太太的家人来了很多,一看警察吃亏了,撇开了那个妇女,纷纷上前拳脚相加猛揍冬子。本来冬子还觉得他们这帮人是一时气糊涂了在找茬,没打算真正下手。那个警察可不考虑这些,平常耀武扬威惯了,现在冬子又当着家人的面弄得自己很丢面子,这口气如何也忍受不了。警察拎起一只凳子扑来,屋子太小,冬子正在应付其他的人,一时躲避不及,正好被砸在后背之上。
疼的冬子倒抽了几口凉气,顿时青筋突起,怒目圆睁,左手把警察往怀里一带,使出全力向着警察的脑袋猛击。
冬子不顾旁边人的撕扯,重重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警察的头上。警察失去了反抗之力,满脸是血瘫倒地上没有了动静。
冬子出手之后也吓坏了,哪里有几人能够承受得了他这么重的拳头?他忙俯下身子准备查看警察死了没有,正在他低头之时,“嘭”的一声,两眼直冒金花,回头看时,一个小青年手里正提着刚才警察扔下的凳子,准备再次向冬子攻击,冬子晃了晃脑袋,忍着剧烈地疼痛,一个飞腿把这小子踹在了地上,这一家人彻底地把冬子的脾气给惹了上来,冬子哇哇叫着夺过凳子,猛烈地向着小青年的头上砸去。
一下,一下,再来一下……
小青年的脑袋爆裂,冬子仍然没有住手的意思,旁边的人一哄而上想制服冬子,他们怎么可能是冬子的敌手?没有几个回合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