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姐跟我说,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这里有几个女孩子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私下里有个女孩跟霄姐说,是一个叫魏志勇的人把女孩们带到南方去了,这个人留了手机号码给了许多女孩们,只要想去南方发财就给他打电话,哪怕想去香港、台湾或者日本、泰国他都可以办得到。
假如这个人没有吹牛的话,这一定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帮人干的,他后面一定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但是,这个人的话也不可以完全相信,能够把小姐弄出大陆去香港、台湾,甚至是日本、泰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他们要是有这个实力,根本也不用来到内地发展,直接在沿海发达城市开展业务,也足够他们忙活的了。所以,我还是比较相信这帮人是把内地小姐输往南方,从中赚取份子钱,或者直接控制小姐们的工作,他们做后方保护,按比例抽取高额佣金来发财的可能性要大些。
不管他们是如何操作的,这一定是一帮有经验有组织的人的所为,他们的触角已经伸到了我的地盘,而且已经开始从我这里挖人了,我不能坐视不管由着他们胡来。从我们这儿挖小姐,就等于直接抢走了我们的生意,比在我们场子里闹事还要可恶,这是迫在眉睫必须要快速反应快速处理的事情,容不得我有半点犹豫。
我问霄姐是不是这个叫魏志勇的人留给小姐们电话,只要小姐们打电话给他,他就会过来接人?
霄姐说是。我问谁跟霄姐透露的消息,赶紧把她找来详细问问情况。霄姐说是小云,然后霄姐打了小云的手机问她在哪儿,小云说就在休息厅看光碟还没有回去,霄姐让她上来有点儿事。
不一会儿小云上来了,小云见我和霄姐都在等她,有点儿紧张站在门口不敢进来,霄姐就把一张椅子拉到身前招手让小云坐,很和气地问她事情的经过。
小云欠着屁股坐下来,缓了一下心情,说:“魏志勇以前经常来这里玩,他跟许多女孩都认识,最近好像在南方认识了一帮人,他说他可以帮着介绍去南方发财,南方比内地更好挣钱,他还说都是干那种事,不如哪里钱多去哪里。一开始我们都不怎么相信,怕他是骗子贩卖人口的,后来小艳因为要躲着她男朋友,就让魏志勇带到了南方,没过多久小艳给我们打电话说,南方钱比内地确实好挣,那里大老板多,香港人也多,有很多小费可以拿,不像内地很多客人都不另外给小费。她那么说我们很多人都信了,后来又陆陆续续跟着魏志勇走了几个人。可我不太相信魏志勇会这么好,也许他控制了小艳,小艳怕挨他们的打才那么说的。”
霄姐接着问她:“你怎么不像别人一样相信呢?”
“因为,”小云抬眼看了看我,继续说:“我一开始也有点相信了,可是后来我打电话跟其她几个走的女孩联系,她们都停机联系不上了,我就产生了怀疑。她们在这儿的时候我们关系都很好,不可能去了南方换了号码就不和我联系了,这里面一定有鬼,肯定是上了魏志勇的当了。”
我就问:“假如还有人愿意过去,怎么和他联系?”
“打他电话,约个时间和地点,他会过去接的。”
“陌生的女孩打他电话,他会不会怀疑?”
小云想了想,问我:“森哥,你们是不是要找他?”
我点了点头。
小云说:“他很精的,他就怕你知道了饶不了他,他每次都是很小心的与女孩们联系,如果与他不熟或者说不上来是谁介绍的,恐怕他很难出来见面的。”
小云又接着说:“你要是找他我帮你把他钓出来。”
小云看我有点不敢相信,就调皮地伸了伸舌头,然后说:“我知道森哥是好人,刚才你把那么多钱都给了秀娟,我们都知道男人中只有你才会把我们当人看待,帮你是应该的。”
小云说得我好感动。我想了一下,还是让霄姐先冒充小姐钓一下看看,如果不行小云再出面,我不想一开始就把小云推向风口浪尖,万一不成功引起魏志勇的怀疑,那小子在暗处小云在明处,我怕小云受伤害,她这么愿意帮我们,我也得为她的安全考虑。
我把计划跟霄姐说了,霄姐觉得她可以先试试,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没有拆封的神州行移动卡,撕开外皮抠出里面的小卡递给霄姐,霄姐把自己手机里面的卡换下来,又向小云多问了一点儿魏志勇的细节,然后给魏志勇打过去。
手机嘟了两声魏志勇就接了,霄姐很有意思地看了看我和小云,然后嗲着嗓子问:“是勇哥吗?”
屋里很安静,霄姐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里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晰,魏志勇说:“是我。你谁?”
霄姐立马撒娇:“讨厌!听不出我是谁啊?”
“你谁啊?”魏志勇继续问。
霄姐故作生气地说:“算了!再也不打你电话了。”
“呵呵,我睡着了,被你电话吵醒还在迷糊着,真没听出来你是谁,透点底行不?呵呵呵!”魏志勇赶紧嬉皮笑脸地给自己找理由。
霄姐得理不饶人,说:“哼!又不知和哪个骚狐狸在一起了吧?真不理你了!”
“美女,你厉害!今儿就我一人在窝里呢,不信你来查。嘿嘿嘿!”
“美死你!我才不去你那猪窝呢。对了,我想离开这里,就今夜,你能成吗?”
“离开哪儿?想去哪儿呀?我还没听出来你是谁?”
霄姐提高了声音说:“你是猪!我是红楼68号你小微姐姐,还不知道啊?再不知道我挂了!”霄姐忽悠着,冲着我们偷偷乐。
电话里魏志勇赶紧说:“噢,噢,是你呀!”
这小子也会忽悠,这时候正迷迷糊糊找不着北的时候,居然弄得就像恍然大悟似的,说:“怎么了你?想去哪儿啊?”
“我在这里出了点事,今夜就想离开,随便去哪儿都成,你有没有路子?”
魏志勇很谨慎地说:“这样啊!你看都这么晚了,去哪儿也没有车了,明天我再联系你好吗?”
霄姐进一步激他,说:“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吧。还以为你有路子呢,算了,不找你了!”
“好!好!好!今夜就今夜,你在哪?我去找你,咱们见面再聊好吗?”
霄姐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你几点能出来?在肯德基门口见面成吗?”
“行!二十分钟后见!”魏志勇说完又问:“你穿什么衣服啊?有多高?找我走的人太多,等会儿我怕认不出来。”
“你猪呀你!你再装我真不理你了!”霄姐故意发火:“就你这样的男人,谁要是找到你真倒了八辈子的霉!”
电话里传来嘿嘿嘿的声音,霄姐被打败的样子叹口气说:“唉,告诉你吧,真怕你想不起来了。我身高一米六六,偏瘦,瓜子脸,上身穿白上衣,下身穿灰裙子,脚蹬高跟鞋,亭亭玉立貌美如花,嘻嘻嘻,这下你记住了吧猪!”
“得!得!得!我怕了你!赶紧来啊,过时不候啊!”
“你敢!猪!嘻嘻嘻,等会儿见啦!”
霄姐挂了电话,我向她伸出大拇指,有小云在我不好过分拍马屁。真是服了她,弄得就跟人家的小情人似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一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别说这小子,恐怕挺好的一个人,也会被她忽悠晕的。
小云在一边早就憋着一口气笑弯了腰,忍了好一会儿才说:“霄姐你真厉害,居然把这家伙忽悠得晕晕的。”
霄姐也很开心,大言不惭地说:“那是!谁能跑出我的手心?”
说完,狠狠挖了我一眼,我装作没有看见,说:“走吧,亭亭玉立貌美如花的两位美女,我带你们过去找帅哥去。”
一大一小两美女,乐呵呵站起跟着我一起走出来。
我们坐电梯下来的时候,我给冬子打了电话,通知冬子带几个兄弟开一辆商务车跟着我,我向冬子大致说了点儿情况,冬子说他马上就下来。
我们下到一楼,走后门来到大院子开出车,这时候冬子带了三个兄弟也下来了,我让冬子的车跟在我后面走。
不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肯德基附近,我们中间只有小云认识魏志勇,我问她看见他了没有,小云说没有,我就把车开到稍远的地方停下等着。
肯德基店位于繁华的十字路口,白天的时候这里人很多,此时已是深夜,很少有人在附近走动了,我们两辆车停的位置可以把十字路口的一切全收入眼底,但若是有人站在那里朝我们的方向看,是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车有什么目的的。
等了没有几分钟,从肯德基马路对面路口的巷子里,晃着膀子走出一人,瘦瘦小小的,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鸟,我问小云是不是他?小云仔细看了说就是他。
这小子很精明,走出巷子口停了下来,藏在路边一棵梧桐树的暗影里,没有继续朝马路对过的肯德基门口走,站在树下朝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哪个像他要等的人,就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拨弄着脑袋两只贼眼四处乱转,只要发现苗头不对,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我打开车窗,冬子知道我有话要说,伸出头看我,我指了指魏志勇,冬子点了下头说:“明白。”
冬子拍了拍开车兄弟的肩,示意他开过去。车子从魏志勇左侧开到其身后的巷子口,冬子下了车,打算从后面堵住这小子,兄弟倒车回到正路山,缓缓朝魏志勇的方向滑行,约莫冬子快到魏志勇身后,车子突然加速来到魏志勇的身前,魏志勇一看面前猛然来一辆车,惊得跟兔子似的扭头就朝巷子里跑,根本没想到冬子已经到了身后。冬子上去就是一脚,小子哎哟一声倒地,随后跟上的兄弟一把揪住,两个兄弟一起使劲把他扔进了车里。
我离老远向冬子做了个回去的手势,冬子举手表示明白。我把车开回楼后面的院子里,让霄姐和小云回去休息,霄姐轻声提醒我做事别太冲动,教训他一下也就行了,我对她笑笑说知道了。我跟小云说感谢她帮忙,但回去了千万不要对别人提起,小心今后被魏志勇他们一伙的人知道了暗中报复,小云答应了一声与霄姐一起走了。
院子的最里端有一排两层小楼房,以前打算作为餐饮部给客人提供夜宵和员工食堂,后来感觉太麻烦一直没开展这项业务,就被我给全部占用了。楼上的房子我有个单间,有时候不回去了就住这里,另外几间房作为兄弟们的临时住处,一楼的屋子全部改装成了兄弟们的健身场所。
我走进一楼练功房,找了张凳子坐下来,冬子和兄弟们押着魏志勇也进来了。
进到屋里什么话也没说,兄弟们对着魏志勇就是一顿猛揍,这小子到了这时还抱着侥幸心理大声哭嚎:“大哥,大哥,饶命!抓错人了吧?我什么也没做啊!”
兄弟们也不说话,他越是鬼嚎身上落下的拳脚越是猛烈,这小子一会儿工夫就明白了过来,这时候再喊冤只能自讨苦吃,于是急忙改口:“我错了大哥,饶命啊!”
冬子摆手让兄弟们退下,蹲下身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子,此时的魏志勇蜷缩成一团早已没有了脾气,冬子伸出大手扣在他的脑袋上,扳起他的头盯视着,小子紧张地眯缝着肿胀的双眼瞧着冬子,想表白什么但看着冬子威武的脸又没敢说,满嘴的血顺着嘴角不停地流。
冬子问:“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我错了,饶命啊大哥!”
“另外的人在哪儿?”
魏志勇这时候还想逞能,装糊涂说:“大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冬子抓起魏志勇的左手,攥在手里咬着牙说:“还不明白?”
魏志勇张嘴还想硬撑,忽然一声凄惨地鬼叫,紧捂着左手,大把的汗瞬间喷涌而出,倒在地上一个劲抽搐。
冬子蹲在他的身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抽搐,仿佛等待自家宰杀的鸡,临死前最后挣扎几下,然后再拔毛开膛一般。
停了一会儿,魏志勇脸上汗的流速减弱了许多,身子也不如刚才那么抽搐的厉害了,冬子翻过魏志勇的脸,问:“兄弟,明白了吗?”
“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是我想发财把小姐们带到南方挣点钱,没有其他人了,全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大哥你消消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魏志勇的表演很到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比韩剧中的小帅哥哭的还能打动人,假如有一帮小女生在面前,一定会陪着他一起哭出个昏天黑地波涛滚滚的。
可惜,他表演错了地方,这里没有那么痴情的小女生,这里也没有无聊的人陪着他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冬子伸出食指在魏志勇的眼前晃了晃,魏志勇赶紧闭嘴,冬子阴沉着脸,说:“知道我是谁吗?”
魏志勇恐惧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冬子咬着牙说:“你知道个屁!老子就是无赖的爹,你小子敢和我耍无赖,你死定了今天!”
“大哥,我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都这时候了这小子还在死撑,挺大一个人,怎么长了一副猪脑子?你这样死撑难道我们就会相信?我很为他可惜,干吗非要尝尽了苦头再说?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不是老革命,你死撑什么意思?在冬子面前你死撑,你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坐在一边看着这小子演戏,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真为他不值。
冬子再次抓住他的左手,气愤地说:“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真的就我一人啊大哥!我都这样了还怎么敢和你说谎啊大哥!——啊!”
我仿佛听见了“啪”地一声,杀猪般鬼嚎同时响起,这比帕瓦罗蒂的歌声更加激越高昂,犹如寂寥昏沉的夜晚,平地一声惊雷,砸在心头的那种揪心,久久地抹之不去,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魏志勇倒在地上遍地打滚,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冬子处理这方面的事情比我还有经验,见他疼的已经昏死过去,冬子嘿嘿嘿笑了,说:“你小子也太菜了,这点儿动静就装死?”
说着,揪住魏志勇的衣领,噼里啪啦照着本已肿胀了的小脸猛抽了几下,这小子哼哼唧唧又醒了过来,冬子咬着牙说:“清醒了没有?”
“这哪儿啊这?你干吗?”
这小子不知是大脑被鸡踩了忘记了东南西北,还是继续装傻,醒了过来居然还是嘴硬,我在心里为他赞了一声。别看这小子表面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其骨子里还是很坚硬的,要是换成一般的人,早被冬子吓得屁滚尿流,根本不需要这么费事一切全解决了。这小子真不赖,是条硬汉子,假如不是和我作对,是我的兄弟我一定会好好栽培的。
可惜今天他是我的敌人,一个坏我财路的可恶的家伙,我不能因为他是一条汉子就轻易饶过了他,我就坚信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既然你敢无视我的存在,既然你敢在我的地盘胡作非为,挑衅我的颜面,那好,我就要让你看看,我就要让你明白,我,木森,是绝不会对我的敌人手软的,即使你有天大的势力,你犯到我的手中,你也是要——死定了!
我不想再让冬子陪着他玩了,感觉好无聊。
我对冬子说:“算了,既然他不愿意说,也别费那个心了,直接送他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