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无上之法,无为之观。诸生之象,乾坤之行。若我见,诸天、凡夫、神明、苍生虽森罗万象,然散而复聚,凝而复精,皆为一也。是故百花之叶,皆明菩提。万江长舸,俱顺东西。百象万象,皆为外象,唯千炼我相,方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黑幕浓稠如墨,将方明内世界尽皆遮掩。幻火森然燃烧,将无尽星辰凝练为一体,烧尽杂质,重新凝练为一轮金日,散发出驱散黑色的无尽光芒。
此刻,在这轮破而后立,重新凝成的金日表面,正有一股无形之火在安静燃烧。
金日灿烂威严,无形之火汹涌燃烧,两者都是至强至刚的存在,皆不容许他物与自己争锋。然而此刻,两者却是水乳交融,毫无间隙的融合在一起,不仅没有彼此排斥,互相影响,反而而彼此吸引,相得益彰。两者共鸣,却是散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量!
“原来如此……修士的力量若比为大海,那它便是由内世界中无数股细微之力汇聚而成。力量固然越强大越好,但杂乱无章力量却不可取,只会在激发的过程中彼此削弱,有不如无。强大的力量固然必不可少,但是却需要将之理清,这样才能为我所用……”
与先前相比,方明内世界中提供本源之力的金日几乎缩小了一半,但它散发出的光芒却更加致密,为方明提供的力量更是至少翻了一番。不仅如此,这轮金日散发出的力量本就已无比纯净,在经过其表面无形之火的淬炼洗礼后,却是变的愈发纯粹,愈显强加。
由此,方明实力已然得到质的飞跃。经此突破,方明不仅感到自己身体由内而外焕然一新,更是无比惊讶的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实力又获得惊人提升,已然由九跃四感觉大圆满之境,生生跨越天地两道鸿沟,成功晋升至九跃生境高手!
“真是想不到,不过短短一番再普通不过的领悟,我的境界就又获得了长足提升。真希望之后九跃的生、死、圆通三个小境界,同样也可以如此轻易的渡过……”
方明将双拳紧握,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的爆炸性力量,却是对此刻的自己非常满意。不仅如此,默默感受着体内气力流转,方明更是能感到此股力量的特殊。
寻常天命境界之上的修士,体内力量皆为蕴含天地意志的仙力,如此才能以身合道,随境界精深而越来越向天道靠拢。虽然在外界仙力入体时,修士会将之梳理,并在其上打上自己的专属烙印,但对仙气最本源的天道之力,修士并未敢将之有丝毫更改。由此,他们才能既能将仙力驱使自如,又能因之而取巧与天道亲近。
然而与这些修士相比,方明却显得非常特殊,体内力量却是经过内世界的绝对同化,不再蕴含有半点天道之力,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然不再属于仙力的范畴,仅仅徒有其表而已。
力量如此,对方明来讲却是好坏参半。坏的一点,因为方明将力量中天道的痕迹抹去,那么在接下来的修行中,方明自然无法与天道亲近,修行较之其他修士先天便落了下乘。这样一来,方明便更容不易在修炼之中辨明方向,极易偏折迷失。
但好处自然也是有的,将力量绝对同化,则意味着对力量的绝对控制。如此一来,同等层次实力的对决,方明必然会占据绝对上风。且因为绝对同化的缘故,方明体内的力量显然便脱离了仙力范畴,不会再与红尘之力发生先天冲突。如此,方明便可自由往返于天界与红尘间,百无禁忌,通行无碍,根本不会有任何顾虑。
总之,将力量绝对同化,对方明来讲是福也是祸,但究竟是益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短时间内却是根本无从得知。毕竟走上这条路的修士万古罕见,即便此种功法是由无量天帝所创,但人与人之间皆有所不同,即便冥冥之中被挑选为无量天帝的传人,但方明也不认为这条路就必定会适合自己。修炼此种功法究竟能走多远,还需要时间的进一步验证。
“醒了吗,方明?嗯,看来此次感悟,你受益匪浅,不仅力量得到极大提升,实力也逾越了九跃生与死的门槛,进步远远超乎我的预料,果然不愧是无量天帝在悠久的岁月长河中挑选出的弟子,果然不愧是我九天玄女的传人,我当初果然没有选错……”
琴声袅袅,不绝如缕。伴随着阵阵优雅高绝的琴声,九天玄女那温和至极的声音轻轻在方明耳旁响起,将方明的思绪从无尽沉思中唤回。此刻,九天玄女正迈动着无比轻盈的步伐,自山林深处向方明徐徐走来。此刻,在九天玄女脸上更是挂有满意甚至赞叹的笑容,明显对方明此番进步感到无比满意,无比骄傲,无比自豪。
“师父您过赞了,弟子之所以一次顿悟便有如此巨大的进步,全凭师父您琴声的指引。若无琴音引路,弟子绝对不会有此际遇,实力更不会突飞猛进到此种程度……”
方明无比恭敬的对九天玄女鞠了一躬,脸上显露出绝对恭敬的神色。而事实也却如方明所言,他之所以能有如此突破,确实与九天玄女的琴音分不开。正是凭借着琴音中蕴含的天帝的力量,方明才能取巧,彻底将无量仙经翻阅一遍,得到了更为深刻、更为透彻的感悟。
“好了好了,方明你也不用如此谦卑。你有此番进步固然离不开我的提点,但更多的,却还是仰仗着你自己的努力。此事却是再次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出错,看来昨日将你写入此次四方世界的试炼名单果然是明智的。凭你此刻暴涨的修为,相信你必可再次崭露头角!”
不过随后,九天玄女却是微微一笑,摇头肯定了方明的努力,更是轻描淡写的对方明道出的一则既定的事实。然而九天玄女话说的轻巧,但落入方明耳中,却不吝于一道惊雷。
“啊,又要参加试炼啊?”然而听到九天玄女的话,方明却在第一时间就将眉头皱起,脸上更是浮现出无比痛苦的神色,摆明了不想参加此次四界试炼。
九天玄女闻言,却是无比好奇上挑起眉毛:“怎么,难道此次试炼,你不想参加?”
“倒不是说不想参加,和强者对决我从来都不会拒绝,可是如果和强过自己太多的人交手,除了干脆利落的落败,我讲根本一无所获。所以此次试炼,我还是……”
方明将眉头一皱,于心中将自己的话语反复斟酌一遍后,这才缓缓开口回复道:“听说四界之战皆无弱手,上一次对战更是在首山长云与千里穷这两个天才间举行。眼下即便我实力即便得到了质的飞跃,但在此两人面前,却应该还是……”
“哦,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此事其实无需多虑,此次试炼与之前的四域山试炼一样,凡是先前参加过试炼的弟子,之后的同种试炼皆不可参加。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在此次试炼中,你是万万不会遇到千里穷与首山长云的!”
九天玄女对方明无比耐心的解释道,随后却是将美目一睁,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向刚强如你,为何为说出这种话来,莫非……是不是你已经和首山长云见过面了?”
“是的,而且我也和他有过一番交手。”方明言简意赅的回答道,而即便他与首山长云的交手结果并不光彩,但方明脸上却并未因之显露出一丝羞色,神色依旧如常。
如果是因为修炼不刻苦,进而导致自己技不如人的话,方明或许会低下他高傲的头,但是首山长云实力之所以比方明高,更多的却还是占了先出生百余年的便宜。这是先天条件,根本无法改变,是以方明自然不会服气,更不会低之而屈服低头。
“原来如此……哎,其实早在首山长云刚刚回归天界时,我就已将你与葬花仙子的情况同他言明,希望他可以克制一下自己,尽量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但真是想不到,他还是不听我的劝告,对你出手了……如果今后他再向你挑衅的话,你完全可以直接转身离开,避而不见。以后我更会密切关注你的动向,绝对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九天玄女对方明轻一点头,脸上表情真挚不似作伪,显然真心为方明感到担忧。
自然,九天玄女也很清楚,方明潜力虽有,但眼下却尚未完全成长而起,实力更未得到质的蜕变,和首山长云交手只会以失败告终,定然不是后者的对手。是以九天玄女才会对方明如此关照,直接言明自己之后会密切注视方明,以避免他意外陨落。
“师父您误会了,首山长云之所以前来找我,是有要事同我商谈。虽对我出手,但却并未伤我分毫,还请师父您不要误会,更不要紧张!”听到九天玄女之语,方明却是微一摇头,随即便口是心非的开口,极力为首山长云辩解了起来。
在方明看来,虽然首山长云在一开始确有想将自己杀戮抹除之意,但他最后还是收手离去。既然最后他已做出和善之态,有心放过方明,那显然自此以后,首山长云便不会再对方明出手。这样看来,方明显然没必要再让九天玄女花费精力关注自己。
“哦,你虽与首山长云见面,但他却未对你出手?这可就怪了……不过这样也好,想来应该是葬花仙子或是天宗掌门对他说了什么,这才导致他对你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
九天玄女注视着方明双眼,目光中流露出丝丝玩味之意。不过随后,她就对方明轻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不再追问此事:“好了,既然一切后顾之忧皆已打消,那我就在此祝你此次试炼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了!”
“另外说到此次四界诸强试炼,每方小世界都有三个参赛名额,我天宗除却派出了你,更有我天宗掌门之子煌傲天,还有天心一脉的弟子天洺……哎,真是可惜了知命,若非身陷天庭遗址生死不知,此次试炼,知命必将会与你及天洺一起大绽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