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九天临仙花居然会在此处空间碎片外域绽放。这是不是意味着,那里有上古仙人的足迹,前去探访则必定会有一番不小的机遇呢?”
“九天临仙花,可以让修士一步登天的仙花。这样看来,或许鬼界的目标不仅仅是我天界或是那未知的古玉,这朵九天临仙花恐怕也是他们势在必得的目标吧?”
一时间,不仅苦头陀从冥想中惊醒,便是天子与百劫仙子也悚然动容,为这朵绽放于虚空之中的神秘花朵吸引住全部心神,更是皆希望自己能将此花得到手中。而在场之人不论谁得到这九天临仙花,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较大突破,更为将来的临仙之境打下见识基础,最后那无上一步更是有极大可能成功迈出,一跃成仙!
“不对,这九天临仙花虽然看似近在咫尺,但实际上却与我们相隔无尽时空,远在彼岸,相隔无尽世界,根本遥不可及!”不过便在下一刻间,天子观察半响后,却又将双目紧闭,不再看向这朵仙花,而是再次将心神浸入到这片空间的时空法则中。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了!”听到天子的话,方明不由一叹,知道天子之语为真,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既然这朵花当真距离此处空间碎片相隔无尽时空,那它必然与方明等几人无缘。便是精通时空之力的天子,恐怕都无法将之得到手中。
自由穿梭于不同空间,这是仙人才拥有的手段。或许天子实力足够逆天,在临仙之境便可勉强穿越特定空间。然而现在,天子却也只能望花兴叹。
“真是可惜!”姜峰以仙剑伫地,望向九天临仙花的目光同样炙热,不同他更是清楚,既然天子都放弃将此花弄到手中的打算,那他想要将之得到的希望无疑更加渺茫。
“唰!”时空之力奔腾,万光祥瑞,彩云纷呈,姜峰一剑之力终是消失在九天临仙花的灿烂光芒中。而在化解这道剑气后,九天临仙花却是又重新隐匿在灿烂光世之中,俄而时空时空,光海远去,九天临仙花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姜峰不要分心,那鬼雾又重新凝聚过来了!”光明消失,黑暗涌现。姜峰第一剑虽然劈斩在这鬼雾大阵的要害,但却后继无力,更兼被九天临仙花分担了一部分压力,是以不知不觉间,半空中消退的鬼雾,此刻又汹涌扑来,且时空之力涌现,鬼雾大阵的要害已然被挪移到无尽时空深处,姜峰之剑虽然锋利,但却已再难一剑奏效,对鬼雾造成致命伤害。
“真是阴魂不散,剑起!”姜峰听到方明的话,眉头却是一皱,手中所执仙剑更是在空中挥舞出绚烂之极的剑光,以横扫八荒六合之势,将周身鬼雾皆尽阻拦在外。
一时间以姜峰挥舞出的剑光为界,外侧为厉鬼呼号的鬼世,内侧却为安静祥和,宛如世外桃源的小世界。显然为将鬼世阻挡在外,姜峰已使出浑身解数。不过他这剑光虽然自始至终都锋利异常,但方明却也感觉得到,姜峰手中的剑已然渐渐有些歪斜,全仗仙剑之威,一力降十会,这才能坚持到现在,否则恐怕在刚才,鬼雾第二次袭来的时候,姜峰就要落败了!
“唔!”而便在此时,鬼雾中突然传来一阵无比低沉的呢喃。这声音轻柔低缓,不用心听甚至无法听清。然而正是这道低不可察的声音,却给姜峰以重创。便在这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姜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皮肤褶皱,头发斑白,后背更是高高拱起,甚至连手中仙剑都无力握住,只能任其从手中脱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无力的曲线。
不过短短弹指一瞬间,姜峰就已苍老的不成模样。他身上气息微弱,面容苍老,双目泛黄,便在这声音悠忽呢喃间,姜峰仿佛便渡过了他漫长的一生!
“这,这就是怎么回事?”姜峰无力委顿于地,他颤抖着摊开双手,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苍老如树皮的皮肤,一时间恍如身在梦中。然而他苍老枯哑的声音却在切切实实的提醒着自己,此时此景,当真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根本不为虚幻。
“来吧,来吧!”一阵又一阵低微几不可察的声音响起,如一阵最轻微的风,如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涟漪。然而这声音虽轻,其中却包含无尽诡力,几乎将时空都皆尽扭曲。
声音入耳,姜峰却是无力将头抬起,浑浊的眼球中倒映着死亡的气息,干枯的嘴唇更是在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他对死亡的哀求,对解脱的渴望。漫天鬼雾已然再次无声无息的涌上前来,然而这次,姜峰却再也无力抗拒,也无心抗拒,他只是将自己佝偻的身躯立起,对着身前鬼雾颤颤巍巍的展开双臂,仿佛在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嗡!”然而便在此时,姜峰脱手而出的仙剑却猛然间震颤而起,剑锋更是终于从剑鞘中八拔出,携带着铺天盖地之意,将鬼雾再次驱逐一空。不仅如此,此刻于剑身上更是发出阵阵清脆至极的剑鸣,不仅阻断了那至阴至邪的呢喃,更是将姜峰身体时间重置,使其白发重新变黑,皮肤焕发出年轻的光彩,气息更是再度变得强大无二,恢复了年轻的无尽神采!
“我,我刚才究竟是怎么了?”剑鸣声入耳,姜峰目光一清,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而想起先前重重,姜峰更是不由得汗流浃背,不仅为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诡异变化感到心惊,更是为自己心智为那神秘莫测的声音所夺而感到阵阵后怕。如果最后时刻,不是仙剑通玄自主护主,恐怕姜峰当真要拥抱死亡,不可逆反的进入死之国度了。
“时间,是时间的力量,真是想不到,仙之一级的岁月之力居然如此可怕……”天子第三次将双眼睁开,目光中流露出无尽骇然之色。显然唯有精通时空之力的天子,才能真正领会到方才姜峰所受到攻击的可怕。
“不,这不是岁月之力,而是死之力,是天地间最可怕的凋落无常……”然而于同一情景之中,方明体悟到的却与天子大相径庭。姜峰的身体于瞬间衰老,这体现出的是自然的法则,是天地间最本源的生死无常之理,但凡没有超脱轮回的生灵都会受此无常之苦。方明天赋本就为无常,自然对此种力量熟悉无比。
同一种力量,天子感悟到的时间,而方明感悟到的却是无常,两人感悟虽然不同,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对错之分。天地间每一种事物都是无数天地大道交感的体现,每个人对天心感悟不同,领悟到的道理自然便也不尽相同,两者非但没有对错之分,也同样没有高低之别。
“世事更迭,岁月无常,生死之道,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否将之看破……”不过或许天子与方明对此情景感悟颇深,但显然收益最大的,却还是姜峰。修仙之道,本质上就是看破生死之道。然而生或许好说,但死,生命每一道轮回却只有一次,对其根本没有体悟,又谈何超脱?
然而此刻,姜峰却被死气与轮回之意加身,于瞬间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对死亡的理解更是有了本质的突破。而这样一来,姜峰在将来的修炼过程中,无疑便会少走许多弯路,且最后的成就,也必定会无比显著,走得更远。
“哼,那潜伏暗中的鬼修终于按捺不住了吗?但真是很可惜,这片空间的本源已被我看透,对我来讲再无秘密可言,现在我要离去,我看你们再如何挡我!”
然而便在此时,天子却长身而起,脸上浮现出淡然自信的笑容。下一刻,天子却是将手指再度伸出,于虚空中轻轻一点,而便是这轻描淡写的一指,却另时空二度崩塌,一方奇异的时空之门浮现在众人面前,天界四域山那令人无比熟悉的气息更是再次扑面而来,散发出勃勃生机。
“好强大的时空波动,较之第一次又有显著不同。看来在这短短片刻的时间里,天子又有新的感悟,实力得到了进步的突破!”
方明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时空之门,脸上一时间写满惊叹,为天子无时无刻不在上涨的实力感到折服。此次天子开辟的时空之门,不仅较之第一次的更为稳定,且更为精确的连通至四域山,山上的情景历历可见,仿佛只需轻轻一步,方明等人就能跨离此地,重返天宗。
“嗡!”然而便在此时,天子开辟的时空之门却猛然间发出一阵震颤,仿佛无形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凭空撼动此方时空域门。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方时空之门更有渐渐模糊,重归混沌的迹象。显然那鬼修已察觉到天子举动,在第一时间便雷霆出手,想要阻止方明等人离开。
“哼,我若要离开,你怎能阻止?已经让你阻拦过一次,相同的手段,你以为这次还能奏效么?”然而时空之门不过微一震颤,随即便恢复平静。显然这次,天子在与暗中鬼修的较量中占得了上风,稳定了时空之门。
“唰!”然而便在此时,一道黑色光幕却突然出现在时空之门面前,将其牢牢包裹住。无数鬼魂在其中挣扎,无数方小世界于其中破碎,这是最本质的死之力,更是对生者威胁最大的无常之力。显然,那潜伏在暗中的鬼修无法将天子构建的时空之门毁坏,便退而求其次,以无常之力将这道门封锁,不让方明等人离开!
“阿弥陀佛,以天地无常之力将这道门封锁,若想通过,想来必定要大费周章……”苦头陀从入定中醒来,喜忧参半的望着身前的时空之门,显然没有想出通过域门前侧无常的办法。
“可不论如何,我们一定要通过,这已是我所能开辟的最后一道时空之门,此门若关,我将再也无法开辟出第三座门!”天子目光凝重,道出了事实的紧迫。
“轰!”便在天子话音未落间,整座时空之门却是一阵震颤,门内的天界景象突然间返虚变淡,似乎在渐渐远离。时空之门上更是开始渐渐布满时空裂痕,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不好,那鬼修在以腾挪之法,强行将我们身处的空间碎片挪移向远离天界的方向,以此来削弱这座时空之门。如果我们再不走,片刻之后,这座域门便会坍塌,我们更会随这片时空碎片一同深入鬼界,届时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事态紧急,话不多说。能否成功回返天宗,全看个人神通,凭各自本事!先走一步,希望我们能在天宗重新聚首!”
天子眉头一凝,道出了其中厉害所在。不过随即,他眉头却是一松,无尽时空之力旋即在其身体表面流转,天子一步跨出,轻松跨越那道无比神秘的黑色光幕,消失在时空之门中。
“阿弥陀佛,人言佛陀应普度众生,然而实力未至,我也只能如卑微蝼蚁,仅能保全自己性命。老衲惭愧,只能一人独自离开。愿天道公正,能保佑诸位成功回返!”苦头陀对几人躬身致歉,接着身上便腾起无尽金光,他口中低颂数声佛号,接着便也穿越无常,消失在时空之门尽头。
“我也要走了,你们珍重!”第三个离开却是百劫仙子。她对着方明与姜峰点了点头,接着便转身离去。自她身上腾起远古妖魔的气息,在这气息的威慑下,整片时空碎片几乎都要崩碎,那道包含无常之力的光幕虽然强大,但也不能阻挡百劫仙子的离去。
是以最后,于时空之门前,仅留下方明与姜峰两人。
“姜兄,请容许我先行一步!不过凭借你手上仙剑,想来你从此地离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方明眼见着身前的时空之门上裂痕密布,显然再不走就当真没有机会了。
“哎,正常情况下来讲确实是这样,但方才,它为我祛除入体的无常之力,此刻已陷入长眠,我已不能再凭借它离开了!方兄你走吧,如果将来你能进入道界,希望你能带话给白家长女,告诉她不必再等我了!”然而听到方明的话,姜峰却是发出一声苦笑,更是对方明举起了手中黯淡无光的仙剑,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留在这里的打算。
离开?姜峰何尝不希望自这里离开,但是仙剑陷入沉睡,此刻根本无用。而天子、苦头陀等人力量虽强,但也仅仅能保全自己而已。显然方明或许能走,但他必然也只能让自己一人离开,是以姜峰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然而出乎姜峰意料的是,方明却是淡然一笑,接着也不待姜峰答话,直接搭起姜峰的肩膀,轻轻一推,两人便一起向时空之门猛力冲去。
而便在两人即将接触到那道包含无常之力的黑色光幕时,却见方明身上猛地腾起一道无形无状的神秘火焰,瞬间便将光幕烧穿,姜峰神色惊骇的望着方明。然而方明却一脸淡然的微笑不语,先行跨入时空之门。
方明不答,姜峰只能收起满腹疑惑,脚下一跃,同样消失在时空之门中。
而便在姜峰离去瞬间,时空之门轰然崩塌,时空碎片更是被一股磅礴大力击穿,比先前浓郁千万倍的鬼雾奔涌而入,无尽人影在鬼雾中悄然浮现,轻声呢喃着将此地包围。
但很可惜,此刻早已人去楼空,方明等人早已离开,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哗!”然而便在此时,虚空中一股神秘之力扫过,在一道光幕上,重新浮现出了方明等人先前在这里与鬼雾僵持交战的画面。方明的身影更是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光幕上,他怀中中的古玉更是散发出一阵接一阵的耀眼光芒。
“玉,玉!”鬼雾悄然散开,一个干枯如树枝的手向光幕探去,向方明探去。然而光幕如水,却为虚幻,这道鬼手只是凭空将其穿过,没能将任何东西握入手中,反倒将光幕震碎,化作黑雾中的簇簇蝴蝶,振翅四散而飞。
“将此人找出,带到我面前……不惜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