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眸子一转,原来这琴心先生的腿还是王抠门害的,难怪自己老觉得他对这个琴心先生的感觉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原来是有愧于人家。
“既然如此,那从明日开始我便会为先生调理身子,您的腿这十来年都未曾活动早已丧失了功能,只怕要先调理是来半个月才能开始着手治疗。”
“嗯。”琴心先生一笑,“清水别叫我先生了,叫我顾之吧。我姓安,名远,字顾之。”
“那顾之你也别叫我清水姑娘了,就叫清水吧。”清水展颜一笑落落大方道。
“嗯。清水。”安顾之微笑,“如此以后数月只怕要麻烦清水了。”
“哪里。”
清水与安顾之正寒暄着王临川皱着眉头打断了两人,“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说罢朝清水道:“没事你先走吧。”
而后又朝安顾之道:“方才你不是说有些倦了?我推你进去睡觉。”说罢也不管安顾之答不答应直接自经将安顾之推了进内间。
安顾之失笑摇了摇头朝清水道:“失礼了。”
清水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可是望着安顾之冲王临川的露出笑容心中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味,那种带着几分无奈却又似乎是……宠溺的笑容。清水身上一阵恶寒,晃了晃脑袋挥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走出了房门。
京城萧府。
因着上一次苏雪卿失踪的事情皇帝特意让萧府女眷从宁安园中返京为苏雪卿办理丧事,原本抱着能够得沐圣恩,一飞冲天****母女满怀着怨气回了萧府,萧千然从宁安园回来后边没有露面。
“娘,真的没法子再去宁安园了?”萧采蘋扯着****的手嘟嘴道:“夏家和李家的几个嫡出小姐都留在宁安园,她们一个个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谁都知道,这会儿我回来了岂不是叫她们夺了先机!”
****皱眉,“这会儿还有什么法子,咱们回来是皇帝下的旨意,咱们还能违抗圣旨不成?”****揉了揉眉心,“好了,别摇了,摇得我头疼,虽说失了先机但是以后总还有机会,到时候将那两个一嫁出去咱们府里就只剩下你一个适龄女子,谁也夺不去你的光华!”
萧采蘋跺脚恨声道:“都怪那个晦气的女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说罢又朝****埋怨道:“当初二嫂出手娘若是帮着二嫂那女人早就死了,何至于到现在阻了我的前程!”
说罢扭身跑来出去,****叹息了一声,朝身边的嬷嬷道:“你瞧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方才那话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那嬷嬷一笑,上前替****扯了扯被子,“夫人莫生气,四小姐是个水晶人,天真烂漫没有心机。在说了小姐也是因为在夫人这里没有设防,若是在别处她自然不会乱说。”
“但愿吧。”****挪了挪身子,似乎身子极不舒服,压低了声音朝一旁的那嬷嬷问道:“不是叫你去请刘御医,怎么这会子还没到?”
“夫人,刘御医随驾去了宁安园,只怕这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那嬷嬷也放低了声音,“不如请别的御医来瞧瞧?”
****脸色变了变,“可是只要刘御医是妇科千金手啊。我这身子惯来都是由他看的,这些个妇人家的毛病叫别的御医来……”
“夫人,您这身子不能再拖下去了,您若是还不将这……”那嬷嬷指了指****的下腹部,“只怕往后老爷不再进咱们正院的门还是小事,夫人的身子会彻底垮下来。”
****脸色一白,手指揪着床单,“可是刘太医都没法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嬷嬷一阵叹息,“不如请顾家的神医来瞧瞧?”
“这……”****咬牙,“请顾家的神医必须请圣旨,这样一来岂不是叫全京城都看我笑话,我决计不会同意的!”说罢挥手叫那嬷嬷走开。“你下去吧,这苏雪卿的丧事你跟大管家看着办,面上过得去就成了。”
“是。”
碧落院,萧千然坐在书案边写着什么,听完玄萌的话手中的笔一顿,而后继续写着,“萧采蘋这么说?”
“是。”
“既然如此,不妨成全一下她。”萧千然勾了勾唇角将手中的笔放下,“她不是想着进宫吗?你去安排一下让她选上。”
玄萌疑惑的望了萧千然一眼却不敢多问,点头退了出去。
萧千然伸手抚过书案上的宣纸,目光轻柔,满纸都是‘苏雪卿’三个字,“卿卿,你放心,我会将整个萧氏送去给你陪葬。”
萧千然将那张写满了苏雪卿名字的纸放进身后的书架上,而后朝外边站着的石蓝问道:“龙池来了吗?”
“来了。”龙池从外边走了进来,依旧是一声黑色劲装,抱着长剑无波无澜。
“我昨日与你说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龙池抬了眼睛与萧千然对视,“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事成之后将程念初和萧震交给我们处理。”
萧千然点头,“可以。”
“那好。”龙池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这些都是小姐遍布在大魏的所有产业包括红尘阁,制巧阁,安绣房,七味斋等铺子两百余间,还有苏记药埔三百余间,其中红尘阁和七味斋暗中为各类消息的来源处,制巧阁为汇总处,安绣房为处理所。”
“整个消息网由青木统领,安如意负责打探各类消息,凤泽负责传递,青木汇总。这个是信物。”龙池将一个白玉小印章递上去。
萧千然伸手接过,那印章上刻着‘苏雪卿’三个字,小巧玲珑,精致隽秀。
“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管好,我这里只有一个要求,盯紧蜀郡。”
“是。”龙池起身,“你若是有事可来榆钱胡同找我们。”说罢龙池转身退出了房门。
萧千然把玩着手中的那枚小印章,手指摩擦着上边微微凸起的三个字。
“够了!住手!”王临川一把将清水挥开上前扶住安顾之。
安顾之疼得脸色苍白,腿上的肌肉痉挛着,瞧见王临川的样子却还是挤出一个笑,“临川,没事。”
王临川将安顾之放平躺在床上,转过身望向清水。“你这是在治病吗?你根本就是在谋杀!”
方才冷不丁被王临川猛力推开,清水撞在一旁的床沿上,此时额头微微渗出血渍,清水凝视着王临川,“这些都是必要的,你若是不信任我何必叫我来?”
“我叫你来是叫你来折磨他的吗……”王临川眯着眼睛透出一股危险气息,朝清水逼近了一步。
“够了!”安顾之拔高了声音,“临川,你出去!”
王临川反过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望了安顾之一眼,“你说什么?”
“临川,你在这里清水根本无法给我治病。”安顾之放柔了声音,“你先出去冷静一下好吗?”
王临川眯着眼睛望着安顾之,安顾之坦然与他直视,“临川,我相信清水。”
清水将额上的血渍拭去而后淡漠的望了王临川一眼,“你若是想他一生残废你就继续折腾。”
王临川抿了抿唇,与安顾之对峙许久还是转身出了房门,临走前用警告的眼神望了清水一眼。
待王临川走出,清水又从一侧的小包袱里边抽出一条两指来宽的轻薄竹板子,在手里折了折,韧度十足。
“顾之少爷,您忍忍。”话音刚落清水便挥着竹板子在安顾之腿上噼里啪啦的抽打起来。
安顾之只穿了一条薄薄的丝质裤子,那竹板子抽打在他腿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清水抽打了一刻余钟才停下手,甩了甩酸疼的胳膊,“今日就到这里吧,你放心我方才打时掌握好了分寸,等会儿元宝会送药来,你在泡完药浴后边涂了药保管明日看不出一点印子。”
清水说完甩着胳膊走出了房门,清水走出来后王临川眼刀子刮过她,而后急匆匆的进了房门。
清水翻了个白眼,没良心的王抠门好歹也是他找自己来给顾之诊治的,她也有言在先安顾之会吃些苦头,怎么临了到头自己倒是成了恶人?平日里对谁都冷心冷肺怎么一到这安顾之身上就跟个小媳妇一样嘘寒问暖?
左右这一路以来王抠门对自己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清水也就这么抱怨一下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次日清水再去给安顾之抽打活血活筋时王临川倒是没有再对自己动粗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只是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清水抡着胳膊噼里啪啦的抽完而后在王临川杀人的眼神里落荒而逃,她怕再慢一点就会被王抠门生吞活剥了。
待清水在王临川阴森森的眼神中冲出房门,却一头撞在门框上疼得她鬼叫了一声时,原本疼得抽冷气的安顾之忍俊不禁,“清水你慢点,可撞着了?”
清水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没事没事。”
王临川起身一言不发的替安顾之擦了身上的冷汗,安顾之也不阻止他,待他擦完便朝王临川道:“临川,这几****真觉得腿上好很多。”
王临川冷冷的嗯了一声,依旧不说话。
这时梓桐上前,“少爷,药浴准备好了。”
王临川一把将安顾之抱起走到后边的净房之中,而后将安顾之放入浴盆,“你先洗,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