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这么厉害！”程子墨惊讶得叫道。
“呃，你不会连赵婆婆都忘记了吧？”小德子担心得看着程子墨。
程子墨见面前的空间渐渐大了起来，一把拉着小德子朝里面冲去，美食当前也顾不得许多全力去抢。
没用多久，馒头便被发放一空，乞讨者各自离开。
程子墨跟小三子各得了两个，跑回弄堂走廊大口吃着，馒头松软特别是尖端的那一抹红更是甜美无比，程子墨摸了摸肚子齿颊留香，寻思着自己这几天喝了太多的野果子粥的味道不及这馒头美味的十分之一。
此时他在看向聊家小姐，心中的怒气消散了很多，而且他右眼中总有一道白光闪烁，心说：“这个小姐到也不算是什么坏人。”再看小姐身边的老妇人，身子哆嗦了一下，心说：“算了，还是不要招惹她了，有那老太婆在估计没戏，至于钱掌柜的崽子么，哼哼。”眼中绿光闪过。
馒头发放完毕，聊家小姐在一种人的簇拥下回府，大门再次关闭，门前只留下数十名家丁手持长木棍守卫在大门两旁。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夕阳西下，路上的行人渐渐稀薄了起来。程子墨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拉着小德子来到廖府大门对面的石狮子下的阴影之中。
“你说的后门保险么？”程子墨腰里绕着捡来的绳子，拉着小德子的耳朵细声问道。
小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还不就是咱们经常用的那条道，两块烂木板还是你搭的，他们谁也不知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仔细打开里面是一小堆白色粉末，有认真的包好放入怀中用力的拍了拍这才放心。
程子墨点了点头，心说：“报仇就是今天了，钱家的小子你给我等着。”
之前程子墨仔细的询问了小德子关于仇家的名字跟样貌，同时对府上的地形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管家跟下人都居住在偏院的后面，那里不像正府一般戒备森严，他们的报仇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不多时，天已经大黑了，二人蹑足潜踪顺着廖府的高墙向西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想来已经是绕道了廖府的后半部，一团团杂草从矗立在墙上。
程子墨看四下无人，便跟着小德子钻入草丛，摸着黑来到了一处破木板堆砌的墙边，翻开78块木板，一个仅能容得下一人的土洞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小德子大喜，拍拍手轻声笑道：“看，我说的吧，果然在这里。”说着附身爬了进去。
程子墨深吸口气，低头跟着爬了进去，高墙很厚，他足爬了十几步才得以抬头，此时他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一下，心说身家大院就是不一样，光看这后院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此时他二人身处乱草从中，对面是一座二层楼群，这楼群东西并列连体成一，一个个闪光的灯笼悬挂在屋檐上，楼道中人影攒动很是热闹，不时间阵阵饭香漫天飘散，再次勾起了程子墨二人的馋虫。
程子墨用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拉着小德子本着香味走去，来到楼下树丛的边缘低声问道：“你确定哪些东西是给他们吃的哪些是给老爷们吃的？可别弄错了冤家！”
小德子拍着胸脯笃定的道：“放心吧，以前咱们可没少偷嘴，这后厨的饭菜每样都单独备上一小份，那是厨子孝敬钱掌柜的，错不了！”说着，拍了拍肚子，确认怀中的布包还在。
“好，走！”程子墨便跟小德子沿着楼下的石阶阴影奔着后房摸去，饭菜的香味越发的浓郁了，耳边不时的传出家丁们得呼喝：“龙龟蛋好了，贵宾楼三份！”
东方走廊的尽头有丫鬟的声音传出：“哎！试用的菜可得了？马上开席了！”
厨房内有人应道：“这就好，这就好！”
那女子似有些不耐烦：“快些，别等掌柜的发火，到时候有你好看！”
厨房内那人答道：“得嘞！姑娘尽管回去照顾，我这就安排人送去！”接着用长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低声的埋怨：“惬，还不是掌柜的自己要吃喝，还拿前面说事。”说着就是一阵叮叮当当的杯碟之声。
程子墨低声道：“就是他了，快！”说罢，拉着小德子起身走向厨房，没等进门，一个身穿灰袍的男子手里提着两个木桶走了出来，于程子墨二人遇个正着，因为天黑也没看清是谁他便楞了一下。
程子墨立刻大声道：“快些！掌柜的催饭，等不及你送让我们来取了。”不由分说跟小德子一人一个接过木桶转身便走。
那人愣了一下，以为真是前房催菜的，再说本来就有丫鬟就来过，也没多想喊了一句：“小心些，里面的汾酒可是没有封口的，别撒了到时候怪我头上。”说完双手在衣衫上蹭了蹭转身回屋去了。
程子墨长出口气心说：“呵呵，成了。”二人来到拐角处，打开木桶，强忍着里面美味的诱@惑将布包里的白色粉末均匀的撒在了上面，然后盖上盖子，直奔前房走去。
一路上遇到很多家丁，他们个个匆忙没有人理会程子墨二人，二人安全的来到了前房后门。到了这里他们便止步了，另有专门的丫鬟接菜。
送出了手里的木桶，程子墨拉着小德子藏在一边，透过镂空的窗户看向里面。
“呵！好气派啊！”程子墨赞道。里面灯火通明，四周金色的帐幕高高卷起，三个偌大的木桌成品字摆放中间，居中的是一位衣着光鲜的员外，五官端正器宇不凡，虽然鬓角已经花白但是目朗如电十分精神。
此人正是聊府的府主聊不凡，而身边围坐着十数个同样衣着光鲜的人物，想必是来往的好友或是商主，他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相比之下，余下的两桌就安静了很多，一桌全是是女眷，另一桌则都是一些年轻的公子哥，想来这是一场家宴，全家上阵也没有太多的忌讳。
在大堂的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屏风，屏风里还摆着一个小桌，桌子上只有寥寥的数人，人数虽少但是菜品一样不缺，正是试菜用的，以免有人在饭菜里下毒。
当然，这也就是个形式，聊府在北方城矗立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被人下毒的事。
程子墨想到了什么，拉着小德子问道：“你看那里！那边的可是钱掌柜一家？”说着悄悄的指着小桌，一个年纪在50开外的配胖老者正品着面前的美酒，满面红光。在他的左右分别是一个老妇跟一个公子末养的少年。
“恩！没错，就是他们！”小德子用力的点了点头，指着小桌居中的一个肥胖老者道：“诺！那就是钱掌柜了，哼！平日里没少卡油，吃的比东家都肥！”又指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道：“看！钱掌柜的儿子也在，就是他让东子他们打我们的！”
果然，程子墨看见了那个钱掌柜的儿子，单看相貌到也有些俊俏，只不过面色有些白，据小德子说那小子花花的很，没少在外沾染女色，想必身子也是虚成了病态。
不时间之前被程子墨放过‘作料’的菜桶传了上来，一应美味全都被服侍的丫鬟摆放整齐。钱掌柜跟他的儿子夫人全都吃过后对着丫鬟点了点头，丫鬟微微下拜转身吩咐上菜去了。
程子墨偷笑，心说：“老帮菜，看你这次死不死！”因为他们下的药不是什么名贵的烈药，不过是街头巷尾的毒老鼠药，所以发作的时间想必不短，他便一边怀揣着期待一边看向正堂。
酒席上的美味佳肴实在是太诱人了，程子墨不由得口水直流，耳边也不时的传来小德子的吞咽之声。
这时，堂上聊家主人聊不凡举杯高声笑道：“再次感谢各位东家的光临，此酒就预祝大家买卖兴隆，今年入冬都有个好收成！干！”说罢一饮而进。
“好说，好说！”
“多谢聊东家的美言，干！”
“干！”一众商客应声饮酒。酒罢，聊东家左手边的一位年仅花甲的商客笑道：“早闻聊老弟膝下有一对龙凤，公子拜白长山山门，如今想必已经是武师中的翘楚了，我等好生羡慕啊！”说着点指女眷席上一名二八少女笑道：“此是我女小莲，过了今天便16岁了，虽然比不上贵千金倾城之貌却也不丑，不知道老夫有没有这个福气跟聊老弟噶个亲家？”
话音刚落，女眷席上一个粉衣少女飘飘站起，朝着聊东家一拜：“叔叔万福。”因为是背对着程子墨，看不清样貌，但是听声音便觉得一定是个温婉的可人。
“哈哈，山，东的姑娘就是俊俏，多谢呈员外美意了，可惜啊。”话说了一半，拿起酒杯独自饮了一杯，摇头道：“你也知道，犬子进了百场山门跟五老封的混元前辈学习武师，那他的未来便已经不是我这个父亲能决定的了。”话音中透着遗憾，但是在程子墨的耳中却觉得他是在做作。
山，东的商客似乎不甘心，便陪了一杯酒笑道：“那是，那是，武师的身份无比尊贵，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左右的。”挥手一点另一桌全是少年人得席位道：“我还有一子，今年刚过18岁，长的还算可以，平日里我管教的也比较严。”转头看向聊当家笑道：“知道老弟的长女才貌双全，我想，让他们二人相处一下，也许这个亲家还是有机会的。”
话音未落，一个俊俏少年起身行礼，拱手道：“叔叔好！”说罢便坐下，不在搭言，他这么做实在有些失礼，聊东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立刻恢复了笑容对着山，东商客笑道：“哈哈，老哥的公子果然器宇不凡，行事干净利落，将来是个人物。不过。”
“不过什么？”山，东商客有些不耐烦了，心说我这么主动攀亲家对方一再推脱，实在有些难堪。
“哎。”聊东家摇头无奈道：“我那姑娘被宠坏了，平日里总跟着那位夫人身边，常常把我这父亲的话当做耳边风，可是偏偏那位夫人又特别宠溺她，我也没办法左右她的私事。”说着，看向山，东商客。
山，东商客眉头也是一皱，同时大堂上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吟着想着什么。
窗外程子墨似乎听懂了什么，心说：“他们说的大概是白天放馒头的小姐的那位老妇人吧，想来也是，人家功夫厉害，所以这些人才不敢招惹心中顾及。”一个儿子拜山学武师，一个女儿身边直接有个武师做跟班，都是因为跟武师挂钩地位便扶摇直上，程子墨第一次对武师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如果我也是个武师，当初钱掌柜可还敢那般对我？”程子墨心中暗想，双手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大堂上一阵尴尬，聊东家大笑道：“不提他们，来来来，干了这杯后老夫便把之前我说的那件宝贝送与各位观看。”说罢喝酒，同时朝着身后钱掌柜的挥了挥手。
大堂上众人顿时大喜，纷纷喝酒，山，东商客更是拍手大笑，之前的不快烟消云散：“哈哈，老弟畅快，倒有些我们山东人的脾气，好，干！”
在众人干杯之际，钱掌柜从后身慢步走来，半躬着身子双手平托一个红色木盒，看样子盒子不重但是十分金贵。
聊东家结果了木盒也是仔细的擦了擦盒盖，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枚金色的钥匙，打开盒子上一把小锁。大堂上众人全都屏气凝神传神关注的看着盒子，没有一个人出言，此时就算掉地一根针想必也能清晰可闻。
“嘎吱。”盒子被打开，顿时一股清香飘散开来，盒子中竟隐隐的放出绿光。
程子墨跳脚也看不清盒子里的东西，便让小德子跪在地上，自己则站在了他的身上，远远的才看清原来里面放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绿色石头，正是这枚绿石在放光散香。
“哦！”众人一阵惊呼。
“妙极，妙极！此乃天地灵石，聊东家能得此宝真是好运气啊！”山东商客双眼放光，搓着手直勾勾的盯着宝石。
聊东家得意的笑道：“运气自然是有的，不过为了他老夫也是折损了数十名探山的好手，据说此物原本被一巨蟒看守，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长虫离开了巢穴，这才有机会下手取宝，奈何那洞中巨蟒留下的毒气太厉害，当场就毒死了40多个，回来后又有30多壮丁不治身亡，哎。”长叹口气，可是他的神情看在程子墨的眼中不见半点悲伤。
山，东商客镇定了一下心神，对着聊东家笑道：“不知道此物可否作价？”话音未落，所有人都看向了聊东家的脸色。
聊东家摇头合上盖子笑道：“哪里的话，此物还没有鉴定，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妙用，如果只是摆着好看倒也不怎么金贵了。”话虽这么说，众人都明白他这是在卖关子，都是经商多年的老狐狸了，谁不明白坐地起价的道理？
“500金！”山，东商客伸出右手在面前晃了晃，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买下这个宝石。
500金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用来换一颗不知名的石头倒也足够，可是场下还有这许多商客呢？他们可都是富甲一方的主，聊东家笑而不语，心说自己摆下酒宴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我出800！”果然有人忍不住加价，说话的是一个年纪30上下男子。
“我出一千！另外在加10颗南海珍珠，品质都是上等的！”
“笑话！南海珍珠虽也名贵，但也不少见，哪里像此宝如此独特？我出2000金，另外前日刚收的一株百年人参也拿来交换此物，不知道聊东家意下如何？”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山，东商客的公子，他报出了高价让他老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而想到了什么冲着儿子点头微笑。
众人顿时无语，2000金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平常人家几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到的钱，此子为了一个不明来历的石头真可谓是一掷千金了。
聊东家拍手大笑：“哈哈，好！好！好！不愧是山，东的豪客，出手阔绰让老夫佩服。”说着收起了盒子却把钥匙交给了身边的山东商客：“贵公子行事果断，未来不可限量啊！”那意思是这笔交易成了。
山，东商客也是大笑，伸手接过钥匙：“好说，好说。”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票据，那是全大陆通用的商票，在任何钱庄都能如数取出金币出来。“明日我便派人把人参送到府上，到时候我还要跟老弟谈谈关于宝药的事。”说罢递给了聊东家。
接过票据，聊东家也坦然的将怀里的盒子送到山，东商客面前，刚要说话，突然半空有人高声喝道：“此物也是尔等能留的？呵呵，凡人眼拙竟然拿宝贝当白菜一般交易，实在是可笑。”那声音由远及近，似男似女，让人分辨不清。
众人一惊，窗外的程子墨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外面，在他身背后的高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披着长斗篷，看不清脸。接下来的一幕让程子墨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只见那黑衣人好像风吹羽毛一般飞了起来，缓缓了飘进了大堂之中，接着灯光菜看清竟然是个白脸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双眼睛却透露出凶光，显然是久经江湖人物。
聊东家也是一惊，连忙将盒子收在怀里，他起身正色道：“来的是哪位贵客，不知道可否通的名号？”话语中也不失客气，显然之前少年的一手飞行术让他明白，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绝不是平常人。
山，东商客大声喝：“你是什么人？这等放肆！”说着暴起身形，看架势似乎是要打架的模样。
“我是谁？”少年转头看着山东商客，阴冷的笑了笑：“山东一哭鬼，南海两恶蛟，西方极乐寺，北峰五吊丧。你说我是谁？”一句话不亚于惊天旱雷，震得山，东商客瘫倒在座位上，长着嘴巴好半天才道出一个名字：“北吊丧！你是北吊丧的人！”
众人全都没有了言语，一个个脸色撒白，谁都知道北吊丧是什么，那是一个组织的名字，在北方诸城中这个名字就代表了家破人亡。但凡是被北吊丧看上的人家无一幸免，不论你是名门还是官宦都难逃一劫，因为北吊丧中有着一位极恶之人，此人是一名武师，而且是人们口中几乎被奉为神灵的地级武师，那样的人几乎一个人就抵得上一只万人的军队，甚至更加厉害。
聊东家声音颤抖，连忙吩咐钱掌柜道：“快，快去吧小姐叫来。”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叫自己的女儿，而是女儿身边的那位老妇人，心中寻思着，别看自己有数百家丁，在武师的面前都是白给，也只有同样是武师身份的人才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