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白一边骂一边伸手将小五的通缉令揭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叠成正方形揣进兜里。才50大洋,黄杨白为小五深深的感到不值,他估摸着将这通缉令拿到小五那里至少能换100大洋,反正他家钱多。
这一切被坐在路边喝茶的陆续看在眼里,身边的士兵欲起身抓捕黄杨白。
“坐到坐到!”陆续制止了士兵。
“就恁个放他走了唛?”
“你看那娃儿的穿着打扮,是不是跟那天城墙上那书包娃很像?”
“不像,我怎么看都不像。”士兵说,“书包娃穿的是学士服,这娃娃穿得更**一些,是小西装。”
“****的猪脑壳!”陆续骂了句,“知道啥叫透过现象看本质不?”
“不知道”士兵很实在。
“看质量噻!这些衣服是一般娃儿穿得起的唛,看人看穿衣就晓得他的家境环境了,你这样贸然扑上去,万一惹到惹不起的,你又不是晓得司令那脾气,你去背书唛?他喊我们请书包娃不是逮书包娃噻,跟到起司令打天下,要会来事,懂不懂?”
“你恁个说唛我就懂了撒,啥子现象本质,我没读过书!”
黄杨白大摇大摆走进唐家大院,护院家丁拦住了黄杨白。
“都恁个熟了还要查证件?”黄杨白心里更不爽了,同样都是爹妈生的,投胎很重要。唐家从管家到家丁、佣人清一色的唐家子弟,唐宋元规矩多,连小五哥想出门都得翻院墙,黄少爷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得要通报得到允许以后才能进院。
当五哥把黄杨白接进去的时候,一路尾随而来的陆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行动,虽然门口那俩家丁可以轻松搞掂,可是里面的情况呢?像这种堂阔宇深的深宅大院,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黄杨白进得院子,直奔五哥的房间,掏出通缉令铺在桌子上以后才发现五哥脑袋缠着纱布。
“咋,五哥?又跟人动手了啊?”
“我这样的人才磕点碰点很正常噻,”小五不好意思向死党通报挨了家法。
“这啥意思?”小五歪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通缉令,“丘壑深远,笔墨健劲纯熟,设色古朴,皴、擦、点、染相结合,气势雄阔,景致迷人,特别是这吹箫的娃儿……”
“那是笛子!横吹笛子竖吹箫。”
“好嘛,笛子,牧童这两腿更是点睛之笔。”
“好看不?”
“好看!”
“值得了五十大洋不?”
“不值!”
“那你觉得多少呢?”
“起码一百噻!”
黄杨白对自己之前的估价正确感到了得意,伸手向五哥要钱。
“要啥子?”小五哥装莽不用教。
“钱撒,Money!”
小五耸了耸肩膀,摊开了双手,“四个荷包一样重,莫得!”
“逗起好耍嗦,五哥,你晓得的撒,我是财迷都嘛!”
“你去找跟随你的那尾巴要!”
“啥子也?”黄杨白表示自己没听懂。
“如果我没猜错,我家门口对面有个丘八哥,挂盒子炮的,牙齿很白,笑起来还有酒窝,你去找他要,他肯定会给你。”
“是不是哦?”
“豁你做啥子呢?”
黄杨白拔腿就向外奔。
这还差不多,就算他不给我,老子至少不会血本无归。”
黄杨白果然在唐家大院门口看到了陆续。
黄杨白跑到陆续面前的时候,陆续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批娃儿会直接跑过来跟他面对面。
“五哥给我说,你必须给我一百块大洋。”黄杨白张嘴就要钱。陆续手伸向腰间想拔枪给黄杨白脑门一枪。
“五哥说了,你要敢动枪,你马上被打成筛子。”
黄杨白这话陆续非常的不爱听,可他必须承认黄杨白说的是事实,就算他是漆镇武的副官,现在而今眼目下他身边除了一个小兵就是他自己,他越过黄杨白的头顶看到唐家大院阁楼上有三支乌黑的枪口对着他,一旦动手真的会如黄杨白说的那样他会被打成筛子。他明白小五哥这是在报复他,报复他在城门口对他拉枪栓。可他没想到这报复来的这样快,而且让他没一点脾气。
那个年代地主老财家都有枪支,更别说像唐宋元这样的超级土豪了,陆续估计唐家的火力把他打成筛子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钱嘛,小事!”陆续观察到这些情况以后,深深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明白为什么小五哥敢一个人跑城墙看热闹了,“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这还差不多。”黄杨白有恃无恐,“五哥让我带三句话给你。”
“回来!”小五喝住了黄杨白。
“还有啥子吩咐?想通了唛,你给我嗦?”
“你恁个跑起去只有挨枪子咯。你给他带三句话,每一句话你收三十三块,剩下那一块,我补给你。”
黄杨白将信将疑,五哥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银元抛给了黄杨白,黄杨白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