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305400000033

第33章 沙獾(2)

他回到家时才发现那头驴已经自个儿跑回来了。午后的斜阳,热辣辣地照射着空旷的坨子。大肚子蝈蝈此起彼伏唱得更欢了,晒得越猛,它们叫得越响,进入生命的鼎盛期。可人就不同了,恨不得钻进井底趴一会儿。

村西轮子根的一个篱色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伸进来一个年轻人的光头窥视了一眼院子,然后缩回去悄声说广在家。于是,老贫协为首,尾随一帮庄稼汉,迟迟疑疑,推推搡搡走进了这个院子里。这是个挺宽敞的院落,窗前有一口压水井,周围开出了几畦菜地,茄子嫩紫,辣椒红红。东边顺墙根一溜种植了沙地黄烟,如同芭蕉叶子大的烟叶依次支楞着,淡绿淡绿,似乎准备着秋后更有效地刺激人的肺叶。

主人正在东山墙下的荫凉处编花筐。他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是把旁边的碍事的老三踢走了。他屁股下垫着一块旧毯子片,汗溻湿了,右手边摞着一大捆细长黄嫩的沙柳条子。

编筐呐?二哥?那个愣头青土根冒冒失失地开口,当即被后边的老贫协掐了一把。

编筐呐,铁柱侄儿?老贫协斟酌着重新问候。嗯。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手没停下活儿,把一根柳条子巧妙地穿在筐梁上。这不,县土产公司定的货,说拿去装苹果装梨,一个一元五。

老贫协知道,他这手艺是那些年他一个人在坨子里看青闲时多,从县里要来了一个样品,自己瞎鼓捣学会的,今天用得着了。老贫协有些后悔,那些年他在村里当贫协主席,只顾忙着背老三篇,当积极分子,出席大小讲用会。当然那也不易,一个沙窝子里的老汉,一个大字儿不认识,当着那么多黑压压的人,硬是一口气把老三篇背诵完,后来又背熟了那么多首毛主席诗词,这也是一绝,他把全县都震了。一招鲜,吃遍天,他很是吃了一个时期,走县城、赴省会,胸前挂着镶在方框里的大像章,前呼后拥,至今回想起来脸上都发光。惟一的缺陷是那不能挣钱,不能当饭吃,若是那一招像二哥的编筐手艺一样挣钱,老汉豁出来不干别的了。

老贫协咽了一下口水,抽动着塌陷的腮帮,又开口了广他侄儿,是这么回事,我们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西边坨子地闹獾子了。一个矮小汉子抢着补了一句。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实在忙得很。眉棱上挂着两滴汗珠。抽出一根细柳条子,放在手掌上从一头往下捋,嫩叶全挂掉在地上,然后插进半截筐里,又麻利地编织起来。他心里嘀咕,分地时坨子里的好地块都叫你们这些头头脑脑和三亲六故分去了,现在吵吵闹獾子了。哼,闹獾子,那跟我的老碱滩换,怎么样?但他没有说,说那些干啥呢,已经过去了。他只是挥手赶了赶蚊子。

老妈妈从碾道房里走出来,拍打着满身的玉米面粉,一边埋怨小爸爸不叫乡亲们进屋坐一坐,像木头人,一边从里屋搬出个长条凳子,招呼着大伙儿坐。老贫协他们谦让着,坐的坐,蹲的蹲,都围在编筐人的周围。

帮个忙吧,村里除了你,谁还有这个本事呢,你是高手喽。老贫协重新提起话头,认认真真。

对对,你是捕獾专家嘛……众人忙附和。半响,他默默无语,手里的活儿停下了,眼睛望着远处寥廓莽苍的坨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他从地上拿起一个短棒,啪啪地打在编完的花筐架上,使得更紧凑些。

老贫协掏出烟口袋递过去。他放下短棒,接过烟口袋,掏出自己那个没有咬嘴的光杆烟袋锅,慢慢装了一锅子。这边,火柴唾地给划着了。

闹獾子啦?他淡淡地一问。

闹獾子啦。邪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是个三花脸!

对,三花脸!你是知道,这玩艺邪乎着呐!昨儿黑夜把坨子地里的苞米毁了多半!说着满脸惊恐地强调着。

唔,三花脸多年不见了,我寻思着都绝种了,没想到后代又起来了。

他又缄默了。咬着烟袋,默默地望着坨子深处浮动的热气,想着心事。

帮个忙吧,看在乡亲们的份上。

你们知道,我的地不在坨子里。他却说。我们会给你辛苦费的……辛苦费?

他盯一眼说这话的人,慢慢拍了拍那捆沙柳条子,坨子里这玩艺有的是,凑和着能挣些了。

其实他还很穷,这一点大伙儿是有数的。在这人人能致富的年月,就是他富不起来。不知是他那老妈妈不会过日子,还是他太窝囊,不会算计,反正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好在这两口都一样心宽,并不为发财的事苦恼上火,穷日子过得倒挺和气。

你这二哥到底肯不肯帮忙?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愣头青土根憋不住了,不顾老贫协扯衣角,嚷了起来。

这个忙不好帮呵。我老了,不中了。他并没有生气,看一眼血气方刚的土根,咧嘴笑了笑,你年纪轻轻的,浑身是劲,有种,自己去呀?来求我这个二哥。脸不红呵?我这外号也该让给你了,嗬嗬嗬……

土根被哈住了,脸红脖子粗地转身就走出院子去。有几个人看出不会有啥希望,也觉得无聊,无趣地退出这个很少来的院子。

只剩下老贫协。因为他的庄稼地几乎全在坨子里。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的下巴。他侄子,你真……

不是哄你老,我真的不能去,这不是推辞。气力不中了,老了,多年没摸枪。又没有一条好狗,你叫我咋去对付那群野物?你呐!

他挑出十几根粗细一样的柳条子,分开来,用脚尖踩压着,开始起另一个花筐底子。他躬着腰,裸露的黑脊背隆成一个弓形,汗珠在上边密集。他再也没开口。

老贫协抽动着两腮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对方漠然的冰冷的脸,只好把话跟口水一起咽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还坐着干什么呢?他懒懒地站起来,歪歪趔趔地向篱笆门走去,委实有些可怜。

熊货。老妈妈把毛驴从碾道卸下来,牵到井沿饮水,这叫报应!天不转地转,该轮到低声下气求人了!

一边呆着去!你懂啥,老娘们儿。他突然冲老伴吼了一声。

你咋了,吃炸药子儿啦?老妈妈心虚地瞪了他一眼,不吱声了。平时虽然她吓唬他,但也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怕他。

爸爸,我要獾子拐骨,你去打獾子吧,西坨子来獾子啦他十二岁的宝贝儿子放学回来了,拉着他路膊嚷嚷。獾子拐骨……他喃喃低语。

儿子,走,不许缠爸爸。哪儿来的獾子,现在没有獾子了。老妈妈看一眼丈夫可怕的脸,牵着儿子进屋去。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她的心头。

他咬着烟袋,又向那寥廓虚空的坨子深处凝望起来。久久地,不知想着什么心事。

下夜起雾了。

迷蒙的潮润的雾气,像一层层源源不断的柔曼的轻纱,飘浮着,蒸腾着,渐渐罩住了远近的坨子、树木、庄稼,也罩住了这个静温的夜。溶溶月色变得模糊,一切进入了神秘的莫测的朦胧中。世界成了虚无。但只要你往脸上一抹,湿漉漉的,登时就感到实实在在的麻酥酥的清凉和爽气。

他轻轻压着水井。噗哧噗哧,缓慢而有节奏的低压声音,悄悄消散在浓雾里。他动作极轻而谨慎。惟恐惊醒了屋里酣睡的老妈妈和儿子,也惟恐惊醒了这沉浸在润爽的雾气中酣睡的夜。水汩汩地流迸前边的菜畦,滋润着干渴的土地,很快水满了,溢出来了。被水灌出来的蝼蝼蛄和小甲虫漂在水面上紧张地游动,企图靠近干地。他把水管子移到门边的大水缸上。水缸里压满了水。接着,他摘收烟叶子。这是头一茬烟叶,正好有雾气,吃了露水,摘下来用坨子里香蒿子一熏,那就是沙坨子里的上等好烟,市场上的价格一斤不下三块。还能干什么呢?他望着那雾蒙蒙的坨子。小爸爸,折腾够了?快回来睡吧。从窗户里传出老妈妈清醒的呼叫。

你还没睡?我当是……他搔了搔头。你抽风,我还能睡?深更半夜到院子里瞎折腾!嘿嘿嘿,我睡不着,真格的睡不着,就想找活儿干干。干完啦?

干完啦。又没事儿干了,活儿真不经干。

处有一本。

哈?睡觉。好吧,睡吧。

他很听话地回屋睡去了。把一束目光留在坨子深处。他脱了鞋,两只光脚相互蹭蹭,蹭掉了上边沾着的泥沙、粪渣、草屑。他挨着老妈妈的一侧躺下来,从脚边拉过线毯子,盖在肚皮上。

唉。老妈妈叹口气。你在想那个鬼东西?嗯。

你的手在发痒?嗯。

你忘了自己多大年纪了?兴许我还行呢!

行个屁,我放个屁,都能把你刮倒。嘿嘿嘿,老娘们儿。他翻过身睡去了。睡吧。他说。睡吧!她说。

可是过不一会儿,他又说:它们是过去那只老三花脸的后代……

那又怎么样?

我恨它。再说,人不该怕它的,一个没有狗大的东西,闹得全村的男人都害怕,不敢去碰……男人们都怕丢掉自己的宝贝……其实,现在这样丢掉的更多。真是怪事,多简单的道理。过了片刻,他又自言自语:人这玩艺真怪,他怕过啥呀?老虎大豹都敢打,还怕这小动物?说到底,现在的人变得都只顾自己了,变得人身上都有了一种兽性……

兽性?咳,你都胡说些啥呀!老妈妈不解地说,是的,兽性。村小学的老杨老师那年在坨子里对我讲过,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兽性。有的人身上是狼性:自私;有的人身上是狐性:奸诈;有的人身上是兔性:胆小……杨老师说这是写在什么书上的话。我看,咱村人现在都害着兔性。那你身上是啥性儿?老妈妈逗他。嗬嗬嗬,我身上差不离也是兔性儿。一个小小的动物让我们这些堂堂男人都变成了兔性儿,心里真不服气。

得了,这跟你没关系,咱们家的地不在坨子里。当年你又不是没打过!老妈妈赶紧说。

是呵,咱们家的地不在坊子里。可总得有人去呀……

爱谁去就去,我不许你去。你已经老了。

是呵,我是老了,唉。

他们沉默了。

睡吧。她说。

睡吧。他说。

于是,他发出了鼾声。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丈夫的均匀的呼吸声,也放心地睡过去了。但睡得很不安稳,老做梦。

快天亮时,她被恶梦惊醒了。伸手一摸,旁边是空的。她一激灵爬起来,吓出了汗,心里想他真的去了,她知道晚饭后他在放杂物的下屋里鼓捣了半天。她扑进下屋,挂在墙上的那杆老砂枪不见了,而且下屋里充斥着刺鼻子的火药味。她一下子瘫了,浑身发软。

她猛地醒悟,像一只母老虎冲出下屋。老三!老三!她喊狗,狗窝那儿毫无动静。她顾不得许多了,光着脚,疯疯癫癫地向西坨子跑过去。风吹动着她花白的披散的头发,吹拂着她敞开的怀。两只干瘪的奶子,贴着她瘦胸,往下搭拉着,随着跑动来回甩荡。她一边跑一边系着扣儿。她害怕。那个下午突然感到的莫名的恐惧,此刻整个地搜住了她的心,牙齿相撞,身上发抖。

她跑上了坨子,很快发现了丈夫的脚印。走到哪儿,她也认得他的大脚印,何况右脚的大拇趾从鞋壳的前洞里探露出来,沙地上留下了奇特的印迹。她很内疚,白天怎么不想着给他补一下鞋呢。

脚印,左拐右绕,从轮子里向前穿过去。她发现,丈夫是跟着一串杂乱的野迹走的,小心翼翼,躲躲闪闪,似乎担心跟丢了目标。

夜雾因黎明的来临而消散了,空气像过滤了一样,湿润凉爽。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也不知祈祷些什么,只是有一股想祈祷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终于跑到了。脚印把她引到了坨子深处的一棵老弯巴树跟前。这颗怪样老树长在一座高陡的坨上,远远看去,像一位豁牙露齿的老人狗偻着身子蹲在那里。树下边的坨根有一个黑呼呼的洞穴。脚印到这里有些乱。乱得认不出是兽迹还是人踪。地上踩得乱七八糟。

这是什么?她看见沙地上一片黑褐色板结块。她用手捏了一点,放在掌心抿了一下。掌心被染红了。血?天呵,是獾子的,还是丈夫的?

她的心陡地抽紧,狂跳不止。她在周围团团转,找人找兽。一杆砂枪,折断了,半埋在被采烂的软沙土里。接着看见了四五只用棒子打死的獾子崽,乱扔在一边坑洼里。错了,你错了,小爸爸哪能先打死崽子!老糊涂了!老妈妈不由得埋怨起来。她发现了新的痕迹。两只大獾子的足印向坨子深处窜过去了,后边是她丈夫的大脚印,旁边还有老狗老三的脚印,紧追不舍。而人和兽走得都很艰难,留下的脚印附近都有血迹。走出五十米远,草丛里躺着一只公獾子,黑色的肚皮被砍刀豁开了半尺长的口子,肠子肚子都淌了出来,堆在沙地上。而那只仍往前窜去的母獾子踪迹,也只剩三条腿了,沙地上拉出了一条沟,沟里沟外都是血。

可是丈夫的脚印不见了。只留着凭两只手向前爬去的痕迹,抓住沙蒿子和草丛极困难地向前爬去的痕迹。笨重的身体把沙地宽宽地拉出了豁沟。老三似乎是紧咬着目标不放松,但脚印也歪歪扭扭,看样子是受伤后撕咬着猎物。这是一场多么艰难而又残忍的拼搏、追逐!

小爸爸倒下了,受伤了……她捂住了嘴,免得自己呕吐出来,心扑腾扑腾地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头有些晕旋。

小爸爸!

她喊叫着向前猛跑过去。其实就是几步远。她先看见那只老大的母獾子,倒在地上,她们家的那把砍柴刀整个儿地砍进了獾子的胸膛里,只露出一截短柄。血顺着短柄往外流。母獾子嘴里咬着一个血糊糊的肉块。老三倒毙在旁边,喉咙被咬断了。接着,她很快看见了丈夫。他依着一个小土包半躺着,裸露的胸部没有一块好肉,都被撕烂了。下身子的裤裆那儿,裤子都被扯坏,大腿根血肉模糊,他拔了几把沙蒿子遮在上边。沙蒿子被血浸透了,下边的沙土被浸透了,凝固了。

她离几步远呆呆地站着,不敢靠近。浑身发摆子似地哆嗦。喉咙里堵着一块滚烫的火球。

你来啦,老妈妈。这回是真的了……他冲她说,被抓伤的脸上挤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你还好吧?我的亲人……她这才跪坐在丈夫的前边,脱下外衣盖在他的身上,抑制着哽咽。她预感到了什么,但冷静地扶住丈夫。

我还好。总算干完了一件事,心里踏实了,还不算兔性儿……

你真傻,我的亲人。你也不是愣头青,哪有这样打獾子的?

不是我。不知谁先动手宰了他们的崽子,惹怒了它们。呸!没见过这么熊货。

啊,难怪……她惊悸地看一眼那两只凶残的獾子。咱们回家吧,该看看大夫。

我哪」[也不去了。也去不了。我背着你。那好吧。

她试着背他。结果疼得他噢噢叫起来,差点昏过去,脸刷白刷白。

还是不动的好。他挤出笑说。

是的,不动的好。她眼里涌出泪水。她朝坨子边求救地张望。

东边坨子的拐弯处,冒出一个人头,接着又拥出一伙人。土根打头,手里拎着棒子,后边还有老贫协等人。她感到有救了,向他们招手。

人们跑过来,默然了。眼前的场面,使他们心惊肉跳。还能说什么,七手八脚砍来了两根细杨树,又用柳条子扎连上,做成简易的担架。人们你呀我呀,轻呵重呵地把他们的二哥挪放到担架上,躺下了。几乎人人都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

四个汉子抬起了担架。数土根最卖力气,不时愧疚地揪着自己的胸口,好像那里烧得厉害。

他们出发了。不是回村,而是奔向县城的方向,要赶三十里坨子路才能上公路等班车。有人跑去打电话。老妈妈,不是兔性儿……他昏迷中说。小爸爸……她哽咽。

脚步沙沙。惟有清晨的雾,又扑上来了。坨子里好清冷。老妈妈……,小爸爸……半天没有声息。小爸爸!她突然尖叫,撕裂心肺。

可谁也没有停下步。本来是应该停下了,但他们没有停下。都觉得不抬到医院,那算怎么回事呢?他们的脚步更为庄重地迈动,静默的脸色更加显得严肃而凝重。

当然,他们都知道被抬着的人已经死了。清晨的雾又扑上来了。坨子里好清冷。

同类推荐
  • 哥白尼的诅咒

    哥白尼的诅咒

    历史上的那十天哪里去了?公元一五八二年,古老的儒略历被一部新的基督教历法取代,这部时至今日还在使用的、以教皇格列高利八世的名字命名的历法,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接在一五八二年十月四日之后就是十月十五日,整整十天被人为地抹去了……多年以后,一个叫勒伯莱希特的孤儿偶尔发现哥白尼的一本书,里面阐述的思想动摇了教会的根基。教会竭力要销毁所有流传于世的这本书。哥白尼的书里到底说了什么,和历史上的那十天有什么关系呢?
  • 花妖

    花妖

    花妖,花沾染了天地间的灵气而生成。修炼三百年方可成人形,气质高贵,往往化成绝世美女。百花园,是一个有很多花妖的地方。由于这个地方风水好土壤好,非常适合花妖的修炼,久而久之就成了很多花妖聚居的地方。
  • 霜叶红

    霜叶红

    小说由一对初恋情人四十年后的相遇展开叙事,描写了共和国历史背景下乡村青年的苦难与挣扎,奋斗与爱情。主人公夏风身世坎坷,自小就因其富农子弟的身份备受歧视,饱尝生活的艰辛和命运的磨难。他虽聪敏好学,上进有为,却只能沦落在家乡农村。但倔强的性格又使他不甘沉沦,而是努力跋涉与前行,不断充实和完善自己,抓住一次次机会展露出才华,最终成为一位出色的技术专家和成功的企业家。与坎坷经历相伴随的,则是其一波三折的爱情遭逢。他与少女夏晓娟的恋情青涩、纯真,最后却与另一位深爱着他并与其共同经历风雨的农村姑娘高雪梅相爱结合,相伴一生。但是,初恋刻骨铭心,双方的情感深处又始终埋藏着难言的苦楚和无尽的惆怅。
  • 卫斯理与白素(卫斯理珍藏版)

    卫斯理与白素(卫斯理珍藏版)

    2006年4月出版。「白凤之眼,朱雀之眼,白虎之眼,青龙之眼,唯我兄弟,得登颠毫,再临之日,重见阳光。」这几句刻铸在得来不易的二十五块钢板上的字,文气毫不连贯,令人摸不着头脑,却指示了多年来不为人知的七帮十八会钜额宝藏地点,引领了卫斯理、白素、白老大、白奇伟、宋坚、宋富及红红等人来到胡克党大本营的泰肖尔岛上,展开一场你争我夺、惊心动魄的寻宝之旅。本书冠以《卫斯理与白素》之名,因为写的是真正以他们两人为主的故事,也是《地底奇人》的续集。
  • 马丁·伊登

    马丁·伊登

    青年水手马丁·伊登偶然结识了上流社会的罗丝小姐,受她的启发,发愤自学,开始了艰苦的创作生涯。尽管处处碰壁,他仍不放弃,最后终于成为了当红作家。以前看不起他的亲友都来请他吃饭,连已和他决裂的罗丝也主动前来投怀送抱。这使他看清了这个世态炎凉的社会,对爱情所抱的美妙幻想也彻底破灭……
热门推荐
  • 天羽墓

    天羽墓

    在个世界分为18个盗墓派家族,七个大国。而我们的主人公就生活在两大帝国的交界地带的一个村子。陌羽尘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家,小时候出门打猎时,无意间救了一家盗墓派的少主,从此和少主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一起练武,后因家族的重托前往,各大古墓寻找少主白尘封的爷爷。经过千辛万苦。最后在最危险的天羽墓中找到了爷爷的尸骨。也在寻找过程中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 大苟仙帝

    大苟仙帝

    无敌!都是苟出来的!只有活到最后,才能实现人生理想!不然!你只是一块特殊点的垫脚石!——大苟仙帝
  • 悠悠草蓝天

    悠悠草蓝天

    夏悠悠,从来在爱情里都是当逃兵。她错失了一次爱情后,学会了勇敢和珍惜。可是,当她的恋情再出变故,却再次选择了当逃兵。面对强势而来的何天,她哭诉着道出心声。何天愤怒地把她压在床上“夏悠悠,有能耐再说一次!”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唇,不再让她出声。何天常说,夏悠悠是他躲不掉的麻烦。而何天于她,又何尝不是一个难逃的劫数?嘘,这是关于夏悠悠与何天的爱情故事,且静心,听我娓娓道来。
  • 九零时光微微暖

    九零时光微微暖

    可可穿越了,一下子年轻了十一岁,身边还多了个妹妹。她本来只想着,要努力的生活,让家人们都过上好日子。可没成想,在她身边,还会有个人陪着她一起经历阳光与风雨。他说:“不管我们相距有多远,我都会在记忆中最温暖的地方等你!”(无空间系统,1v1温馨小甜文。)
  • 传世密码

    传世密码

    一个流传几千年的秘密,一个关乎中华名族兴衰谜团,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直通阴阳两界甚至让人长生不老的九龙石,它的出现会兴起怎样的波澜?探寻灵异事件,追踪未解之谜,索源传世神话……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来自异世界的异乡人

    来自异世界的异乡人

    我叫夏星夜,这女孩叫莉莉丝,职业是小偷(自称)。而我这个中二的名字就是她送我的礼物。为什么要送我名字?那是因为我没有了记忆。她一时兴起给我起的一个名字。现在这个世界和我认知里面的有点不一样。这里的人居然会使用魔法。按照这样推理,我就是穿越了。虽然我不会魔法,可是我相信无论哪个世界,钱都是一个改变命运的东西,那么有钱的话能不能掀翻这个魔法主导的世界呢?——来自异世界的异乡人的独白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废材翻身:绝宠丑颜妃

    废材翻身:绝宠丑颜妃

    一朝穿越,成了三无废材:无颜,无才,无地位。当天就被嫡姐设计追杀,逃亡途中顺手搭救了个黑白不明的高手。回到家,就被渣皇子退婚了。反正姐也不想嫁,退了更好。退退退!可突然冒出来的大皇子是怎么回事?不仅要娶她这个人人嘲笑的弃女,竟还忍得下她这张丑脸上下调戏之,眼疾犯了吧!某被救的“大皇子”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自己不过换了副模样,她居然就不认识自己?很好!被死亡泥潭困了整整十年,是她解救了他。他眼神阴郁地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决绝道:救了我,你就是我的了,这辈子别想逃掉!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