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光耀门楣,这是令天下多少女子羡慕的事情,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倒好,还嫌弃。”
“呵呵!谁想要我双手捧上。”
“璇儿,听爹一句。”云之鹤苦口婆心的样子,皱着的双眉一直没有松开,“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姐妹二人着想,璃儿是,你也是,你们都是爹最疼爱的女儿……”
“琬儿呢?她就不是你的女儿?”
“她是爹的女儿,却也是爹不关心不疼爱的女儿。”
“所以……为了璃儿的幸福,你要牺牲琬儿?爹,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如此残忍。”苏墨琰受过感情的创伤,像他那么骄傲自负的男人,又怎可能轻易的放下,将琬儿许配给他,就是把琬儿的幸福给葬送掉,试问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会幸福吗?
“你这是什么话?”云之鹤大喝一声,咻的站起身,“爹就算再狠再毒,也会识得自己的孩子,爹虽然不疼她,但也不至于牺牲她,她会坠崖,完全是意外,是她自己不小心。”
云诗璇摇头,她说的跟云之鹤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个意思,此时云之鹤的言行举止,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云诗璇突然觉得很累,更有些头晕目眩,心如止水了八年,今日的激动让自己的心超出了负荷。
见她面色有些不好,云之鹤有些担忧,便问:“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休息一会就好了。”云诗璇摆手。
要打探的消息已有了眉目,云之鹤思量着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便起身要告辞,云诗璇唤住他,嘱咐道:“爹,有些事情不要太执着。”
云之鹤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有些事情不是执着,而是为了争一口气。”
当初完美的计划,走到今天,已经残破不全。
当今皇上无一子嗣。
他算尽了所有事,却独独没算到这一件,才将自己陷入了抵死反抗的绝境。
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墨琰从皇宫回琰王府的路上,脑中一直在想着今日之事,先是皇上下令免朝一日,接着便是太后宣他进宫,可等他进了宫,太后又不见他,如此怪异之举让他猜不透。
坐在轿中,可以听见沿街行人的谈话声,所聊的不是往日的家长理短,而是国家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寰王年事已高,祁王淡薄名利,他与苏尘赫毫无疑问的成为众人讨论的对象。
听到自己的名号,他便唤住剑凛,让其停轿。
“主子,不过是些胡言乱语,可以不用理会。”剑凛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苏墨琰知道他担心什么,笑道:“剑凛,你在我身边已有十年,我的个性你还不清楚吗?”
轿外男子抬起微垂的目光看向轿帘,愣了愣便又将目光垂下,说道:“主子小事冷静,遇到大事还是有冲动的时侯。”
这点苏墨琰倒是认同,知道剑凛担心他会冲动行事,倒也不为难他,便吩咐起轿回府。
他进宫之时,天刚亮,街道上行人稀稀疏疏,听不到任何流言,这才刚过去几个时辰,流言传遍了整个京城。
放眼京城,谁有如此大的能力,除了皇上、太后,没有他人。
只是,他们为何要如此做呢?
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苏尘赫喜欢先下手为强,这样流言一传出,那他就成了苏尘赫眼中的一根刺,不可不拔。
回到琰王府,就听到红雪说,云诗琬与柳珺出府去了,苏墨琰表情一凝,还未开口,剑凛就道:“你怎么能让她们出府呢?你知不知此时外面有多危险。”
红雪方才受了一点气,到现在还没消,又听到剑凛如此责怪她,便道:“你当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小小护卫,哪里管得了王妃的行踪。”
“剑凛,这事不怪红雪。”苏墨琰沉声道,是他说云诗琬可以出府的,红雪即便想拦住她,她也会拿他的话来压红雪,若在平时,出去也无防,可今非夕比,“知道她们去哪了么?”
红雪道:“柳侧妃说要去喝茶,至于是哪个茶楼,属下就不得而知了,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京城都在传皇上要把皇位传给靖王。”
“你从哪听来的?”剑凛问道。
“方才出府办事的下人听传的,现在王府里都在说着这件事情。”
“剑凛,你速派人四处去找,勿必在晌午之前将她们四人找到,红雪,你去一趟沐府,把这事告诉沐铭。”
接到命令,红雪与剑凛分头行事,而苏墨琰则是进了琰王府的书房。
书房的案前,一男子背对着房门而坐,只看得见一个宽阔的背影,苏墨琰没有任何惊讶,将门关上后才笑道:“如此旁若无人,也不怕别人瞧见?”
“谁的速度会比我快?”男子带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自信,“我只用耳朵便可听出是谁要进来,听你脚步很急,可是太后跟你说了些什么?”
苏墨琰摇头,“太后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方才经过长平街,听见有人议论说皇上要将皇位传给我,又有人说要将皇位传给苏尘赫,不知道太后和皇上葫芦里卖什么药。”
案前男子依旧背对着外面没有回头,从他的侧面可以看得出他十分的年轻,他沉思了少倾,道:“有没有可能,是皇上在试探你和苏尘赫,今日一早,这些谣言便传得沸沸扬扬,上午时,就有很多外地人进京,我猜想,这些人不是苏尘赫的人,便是云之鹤的人,说来也怪,祁王像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守在城门口,抓了不少人入狱。”
祁王向来不问国事,突然间充当城门把守官,若没有太后或是皇上的命令,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依你看,我该如何做?”
“静观其变,这一切都是皇上设计的,皇上自然会想到应对的方法,不过,你沉得住气,苏尘赫怕是沉不住气,还有云之鹤,最该急的是云之鹤才对。”男子兴灾乐祸的道。
苏墨琰故作不明,问道:“云之鹤为何要急?”
男子摇头,笑道:“以你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云之鹤为何会急,八年前,云之鹤会拆散你和云诗璇,不过是因为‘权势’二字,云妃得宠的八年间,云之鹤平步青云,手握重兵,整个大熙的存亡都握在他手中,而今,皇上龙体欠安,国家动荡,皇上又膝下无子,皇位必是传给你们这几个王爷,而云之鹤最怕的便是你当上皇帝,他为何怕,不过是怕自己成为一个笑话,怕别人笑他鼠目寸光,若他当初同意你与云诗璇在一起,那他得到的不止是八年的风光,而是几十年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