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并没有错怪哀家,哀家确实存有私心,也确实偏着琰儿,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哀家并不想偏着任何一方,结局是好是坏,就当给他们一次历练的机会。”
“墨琰自幼处事冷静,而尘赫则比较冲动,这是一场心理战术,谁若沉不气,谁就输了,儿臣只希望……这个结局不要太坏,自儿臣登以来,待云之鹤不薄,他的女儿又是儿臣的妃子,儿臣想,他应该不会背叛儿臣、背叛大熙才是。”
“哀家也希望如此,云之鹤虽为人狂妄,却也是一个人才。”
苏胤垣笑道:“母后这话已经将他陷入死境了,为人臣者最忌狂妄,自古狂妄之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太后面露微笑,却不言语,云之鹤在她眼中确实狂妄无比,特别是八年前的事情,更是狂妄至极,若不是他手握大熙的兵权,八年前,她就想将他正法。
“启禀太后,云将军已经进宫,此时正往云妃的玉泉宫而去。”
珠帘外,一宫女禀报后悄然退下,珠帘内的两人则是很有默契的点头。
“母后果真料事如神。”
自苏胤垣病后,云诗璇每时每刻都呆在这里,今日,是太后特地让她回宫的,因为太后说,云之鹤今日必定会进宫。
玉泉宫里,太后一早便让云诗璇呆在自己的宫里哪也别去,此时,她是坐立不安。
她不懂太后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更加不懂,太后对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皇上当真要把皇位传给苏墨琰么?
正想着,便听见宫女进来传话,说云将军求见。
云诗璇让所有人都退下后,才传云之鹤进来。
整理好慌乱的思绪,云诗璇镇定地道:“今日皇上下旨说免朝一日?爹爹怎么会进宫来?”
云之鹤因走得太急,有些气喘,脸上神情慌张,坐下喝了一小杯茶后,才道:“爹今日进宫,是有件事情想确认一下。”
“噢?”云诗璇端起茶杯遮住了半张脸,故作不明,问道,“爹爹是想确认什么事?”
云之鹤上下左右打量着整个宫殿,在确定没人后,才轻声道:“今日一早,爹便听到传闻,说皇上病危,太后威胁皇上将皇位传给苏墨琰,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皇上的病情,到底严不严重?”
云诗璇搁下茶杯,舒展的柳眉微微拢起,叹息道:“是旧疾了,时好时坏,不过,不用担心,皇上的身子骨还很硬朗,哪有病危之说?”
“那太后威胁皇上……又是怎么一回事?”云之鹤盯着云诗璇,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云诗璇心里苦涩,表情在云之鹤的注视下没有任何起浮。
坐在那儿的男子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永远不知足,他想要更多更多,他猜忌,怀疑,就连自己的女儿,他都不相信。
原来,她一直不懂自己的父亲,太后都比她要懂。
还记得那日,太后对她说:“要想云之鹤相信你,你就得演戏,演得越真越好,不然,以云之鹤多疑的个性,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相信。”
此时,云之鹤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寻一丝一毫谎言的影子。
在皇宫呆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习惯了戴着面具生活,演戏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每天都在演戏,演得游刃有余,保管云之鹤看不出一丝端倪。
云诗璇表情自然,眼神坚定,淡笑道:“爹,太后与皇上虽然有时不合,但大多时侯还是很和睦的,若皇上不顺从,太后再威胁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不是太后威胁的,而是皇上亲自决定的?有写诏书么?”云之鹤问得很急,从云诗璇的表情和眼神,他已经完全相信了云诗璇的话,他记得云诗璇是三个女儿当中最诚实的,一说谎便会脸红,目光闪躲,一眼就会看出来。
云诗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担忧的看着云之鹤,道:“爹,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件事?你是大熙的大将军,不论皇上把皇位传给谁,你都应该支持,而不是像这样去猜疑。”
意识到自己的心急,云之鹤整了整表情,道:“爹这是关心国家大事,爹虽是大将军,但也要跟对明主,若皇上把皇位传给一个昏庸之人,这叫爹如何支持?”
“爹的意思是说,琰王是昏庸之人?”云诗璇问得想笑,她实在是不懂,为何爹会不喜欢苏墨琰。
回想起八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每次想起,心都仿若被万蚁在啃,情窦初开,爱上他就注定要爱他一生一世,即便是分离,她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
她忘不了两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日子,更忘不了他对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只娶她为妻。
是她为了亲情而背叛了她们的爱情,是她对不起他,八年来,她很想对他说声对不起,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苏墨琰沉溺儿女情长,胸无大志,不是昏庸之人,难道会是贤明之人?”
闻言,云诗璇呵笑出声,二十几年,她从未反驳过云之鹤任何话,可今日,她却忍不住,心里藏着话的不吐不快。
“众人皆知琰王重情重义,靖王嗜色成痴,谁昏谁明一清二楚,爹为何要颠倒黑白呢?”
“你还是忘不了他!”云之鹤面露凶色,生气得很。
八年前,太后下令大选秀女充实后宫,但凡年满十五周岁未超过十八周岁的良家女子都能参加选秀,容貌出众的女子年龄可适当放宽。
看到这最后一个条件,云之鹤当下便有一个主意,那便是让姿容绝色年仅十四岁的大女儿入宫为妃。
在得知云诗璇与苏墨琰两情相悦且私订终生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命令女儿与苏墨琰断绝往来,否则就断绝父女关系,更拿云诗璇生母的性命相要挟,最后,云诗璇不得不瞒着苏墨琰入宫选秀,在入宫的前一天晚上,她约苏墨琰见面,把自己献给了他,连夜留信离去,第二日,苏墨琰醒来时,看到的只有一封冷冰冰的信,而佳人早已不见踪影。
“若我们是因为感情破灭才分离的,我会忘了他,可我们不是,是硬生生的被你拆散的,你叫我如何忘记?你只想到你的地位和权势,你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云诗璇双眸含泪,憋在心里多年的情绪第一次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