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席的开始到宴席的结束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话题,各位嫔妃不是炫耀自己从皇上那得到的礼品,就是说皇上连续几夜宠幸那个妃子。
皇后大度得很,把自己的丈夫与人分享不说,还得平衡深宫六院的各妃子,那个宫殿的妃子不能宠幸过多,这个宫殿的妃子也不能过于冷淡,免得招来羡慕妒忌恨,弄得自己左右使不得,看来这后宫之主也并不是那么好当。
太子妃很少发话,偶尔皇后问上几句她便答上两句,皇后很是关心她与太子的房中事,被问到何事能为皇家添上一个皇子,她涨着一张红红的脸羞涩说,“儿臣会努力,不负母后的期望。”
然后就没了下文。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向我身上,我觉得没毛病,这房中事本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瞎掺合什么,再说生不生孩子又不是一个女人说了算,还得要丈夫的配合不是。
话是这么想,可我又不敢上诉,毕竟她是皇后,得顾及面子,我只好搪塞言辞了一番。
“本宫记得,当年皇上宣桓家进京承袭王位,来的人只有珩王爷一人,本宫当时还在担忧,为何王爷不把桓家的兵权迁回京中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样一来也能助王爷在朝廷上平步青云。”皇后突然转变话题。
当初老皇帝那心思谁人不知,宣桓家进京上任无非就是想要控制桓家的兵力,可桓家人偏不如他所愿。
“王爷他向来淡泊名利,不喜与人争权。”淡泊名利,不喜争权,我的都不信,皇后怎么可能相信。
“那可真是可惜了珩王爷手中的五万兵力了,如若能调回京中为皇上所用,便是东晋子民的安庆。”皇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脸上尽显忧愁。
她想套我的话,可惜我也不笨。
如果桓景珩手中真的拿着五万兵力,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取得兵权,如果没有,那桓景珩以及整个王府可就要遭殃。
我心里运量了一下,托辞道:“洛伊向来不曾管这些个朝政,只管安心打理王府上下的内务事。”
“好一个贤内助,珩王爷有你这个王妃是他的福气。”
“与皇后娘娘相比,洛伊这是小巫见大巫罢。”
好无聊啊!真希望这个宴会能快点结束,呆久了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
终于气氛在尴尬的局面中给人打破,说话的人是坐在皇后旁边的萧贵妃。
“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早些回寝殿歇息,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
萧贵妃从开局到现在一直都是文雅从容的坐姿,极少发言,容貌也是在众嫔妃之上,即使一身的珠光宝气也难易隐藏她身上的兰心惠质气质。
萧贵妃是九皇子司马逸的生母,四皇子司马枫的养母,皇上极其宠爱的妃子。
皇后并没有阻止,反而关切的问道:“萧贵妃身子向来不好,是本宫硬把你拉出来,可需传太医瞧一瞧?”
“不碍事,难得皇后娘娘的盛情,臣妾甚是欢喜。”
皇后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已接近响午。
“时候也不早,既然萧贵妃累了,大家就此散了吧。”
“谢皇后娘娘体恤。”萧贵妃向皇后行了个礼,身边的宫娥挽着她退了下去,她临走时还向我打了个招呼,我亦很有礼貌的回了个礼。
从御花园出来又要经过那条长而又不见人影的偏道,每走两步就听到有回音声,地上的影子已与人重叠在一起,走了一段路程,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叫喊声。
“珩王妃,请留步。”叫住我的是太子妃。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太子妃有何事?”
太子妃快步的走上前,用恳请的语气道:“能否单独聊几句。”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蔡公公:“有劳蔡公公,接下来本王妃自己出宫即可。”
蔡公公也算是在宫中活了半辈子,很懂得察言观色,识相的退了下去。
太子妃把我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然后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塞到我手里。
“这是保命丹,遇到生命危险能保人一时性命,珩王妃且收好。”
我拿起手上的小瓶子打量着,太子妃急忙将它藏到我的衣袖里,神情有点凝重。
“宫里耳目多,珩王妃小心些为好。”
我不解的问道:“太子妃这是何意?”
“我不能见死不救。”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我若是不明白就真真是傻子一个。
“这药如此珍贵,太子可知道?”
“珩王妃不用担心,太子并不知情,这丹药是我祖母留给我,药再珍贵而发挥不了作用便没了它的价值。”太子妃深深呼吸,抓过我的手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猜疑,如今朝廷上下很多人都盼望着桓家的败落,我的父亲也不例外,可是我并不想他死,所以你要帮我保密,不要告诉他这丹药是我给你的,可以吗?”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事情,此时的我不能有过多的探究与冒险,姑且点点头表示答应。
太子妃见我点头表情立即松了下来,安心的冲我笑了笑。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各自打道回府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人,一个足以把太子妃的脸吓得煞白煞白的男人。
孤傲的脸庞,浓黑的眉如两把利剑一样,幽暗深邃的眼眸紧紧的定看着我们,每走一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的霸气。
“蓉儿和珩王妃何时变得这般亲密。”太子司马昊的声音不咸不淡,但语锋里却藏着冰冷的锋锐。
我与太子妃双双行了个礼。
太子妃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刚下朝经过便看到蓉儿在这。”司马昊说话间还不忘看了我一眼,“本太子好像打扰到你跟珩王妃的谈话?”
“那里,刚从母妃那里出来,正准备回东宫。”太子妃忙应道。
“哦?可是据本太子所知,这条路刚好与东宫是反方向。”司马昊依旧用那不咸不淡的声音说道。
“母妃在御花园里设了个赏花宴,散席的时候珩王妃走得匆忙落下东西,我只是给送过来罢了。”太子妃解释道。
“看来落下的是重要之物,竟让蓉儿亲自送过来。”司马昊追问,身上发出的王者之气让人难以招架。
我不喜欢太子不是因为他常与桓景珩作对,而是因为他总是一副居高临下又让人不讨喜的模样。
太子妃开始支支吾吾,衣袖下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想必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急中生智的我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帕,在他俩面前挥了挥。
“喏,我落下的正是这块手帕。”
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手帕,用料是上等的丝绸,手帕上还绣有梅花的图案,那花瓣白里透红,艳而不骄。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块手帕的来历。
成婚后的第三天,皇上宣我与桓景珩进宫面圣,在大殿上有士兵急匆匆的前来报告,说边境那边送来礼物祝贺我的大婚。
按照惯例,朝廷上重要的官员要是举办极大的喜庆,每个门阀以及各方的侯爵都会送上一份贺礼,这并不是什么怪事。怪就怪在那个士兵指名道姓的说礼物是给我而不是桓景珩,要知道我是外国的公主,平生第一次来东晋,边境那边又是皇上第四个儿子在把守,而我与那位四皇子素未谋面,突然就送上这么一份贺礼着实让人猜疑。
那个时候司马昊就在场,拜他所赐害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那块手帕,让人新生猜疑,流言一下子四起,从此我的名声又多了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司马昊鄙了一眼我手中的手帕:“没想到,珩王妃这么看重这块手帕。”
我微微一笑,“这么好的手帕仍了着实可惜。”
司马昊犀利的眼眸向上眯了眯:“不知珩王爷看到会作如何反应。”
“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我的丈夫我自然知道他会有如何反应。”
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他要是这般难缠就显得太没有男子的风度了,好在他也不笨没跟我斤斤计较,轻哼了一声就走,转身的时候手摆动的动作也恰到好处。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侧过头对我道。
“珩王爷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过几日我的那位四弟就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