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抉择
昏暗的屋子里，站在小屋门口的老爷爷，目送着小女孩的离去。
“孩子，快回家吧，已经不早了。”他扬手告别。
“嗯，老爷爷，我很喜欢你的这个故事，我明天还会来，再见。”小女孩回头告别着，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
傍晚时分，老爷爷轻轻关上了小屋的大门，打开灯后往床边走去，他缓缓坐了下来，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黑匣子，深情地抚摸着它。
“老爷爷，，最后梁诚隽的姐姐走了吗？”
“呵呵。这个说来话长了。”
当梁诚隽醒来，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飘散在周围，他盯着的这个陌生房间的天花板，随后，用手搀在床上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自己身盖着的是一张一尘不缁的白色被子，额头上的湿毛巾霎时也掉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他看了看自己左手上被贴上的绷带，才发现这里是医院。
“医院？”身处此地的梁诚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许久才注意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的袁早苗。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眼神里透露出一些呆滞。
犹豫之时，在旁的袁早苗仰着身子，睡眼惺忪的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醒了？”看到此时的梁诚隽，她亲切地问道。
“姐，我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袁早苗站了起来，往阳台那边走去，拉开了阳台处玻璃门前的窗帘，一阵耀眼的光束从上空直射了进来，形成的光印在了那张白色的被子上。
“昨晚雨下得太大，你晕倒在门前，爸他，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她淡淡地说道。
“晕倒？”至于袁早苗的话，梁诚隽还没有从昨晚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嗯。”袁早苗轻声应到。
“好了，快躺下吧，我给你买早餐。”她接着说道，靠近病床上的梁诚隽后，双手把他缓缓压了下去。
“噢。”
“那我走了。”
“等等，姐姐。”
在袁早苗离开之际，梁诚隽把她叫住了。
“什么事？”袁早苗好奇地回答着，她驻足而止，把病房的门打开到了一半。
“那个.”他支支吾吾地说着。
“嗯？”
“我想吃三明治。”良久梁诚隽犹如死灰的脸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气，甜甜地笑道。
“诶，真拿你没办法。”袁早苗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带上了门，走了这间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梁诚隽一人，眼看挂在床头上的点滴快打完了，他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我记得？我好像追着她跑，然后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之后就.”想着想着，梁诚隽摸了自己的额头，温度已经下降了许多，几乎接近于正常人的温度。
“吱嘎”病房的门被打了开来，只见梁阳平穿着恒星工业区的工作服走了进来，他头戴一顶黄色的头盔，颈项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那个布满污垢的毛巾，粗糙得像麻花一样。
“你醒了。”他笑意满盈地走了进来。
“噢。”见此，梁诚隽再次坐起。
“没事，躺着就好，躺着就好。”他焦急地打发着，随后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呼~”他长吁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说着：“医生说你发烧了，现在应该没事了，下午就大概就可以出院了吧，至于学校那里，我也已经帮你请了假，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嗯。”听了父亲的话，梁诚隽此刻也安心了下来。
“不过，爸.姐姐的事.”话刚说完，梁诚隽就直奔主题询问姐姐袁早苗的事情。
“这个.这个你不用担心，姐姐不会走的。呵呵”他苦笑道，故作陈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在梁阳平做这个动作之时，他的衣袖望胳膊的位置滑去，手腕那道伤疤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留下的是两年前的那个印记，这让梁诚隽羞愧不已。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工地那边还有事。”
梁阳平故意岔开话题，心切地离开了座位，趁机离开此地，深怕梁诚隽会继续问袁早苗的事情。
“那您，您快去忙吧。”梁诚隽有些失落，貌似又想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知道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走咯。”梁阳平收起了他那不自在的情绪，把身体转向了门外。
出门没走几步，此刻的袁早苗也已经回来了。
“额，爸，你怎么在这里？”梁阳平的出现打断了袁早苗的思绪。
“没，过来看看，过来看看，哈哈。”
“要不要吃点早餐，我刚买回来了。”
梁阳平绕过袁早苗之后，朝着走廊地尽头扬长而去，对于女儿的慰问他也推手拒绝了。
“你们管好自己吧，我走了。”说完，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目送父亲离开后，片刻，袁早苗才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捧着刚买好的早餐，手里的早餐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变成白雾氤氲在这间病房里，挥之不去。
“饿了吧。”她欣慰地说道。
“嗯嗯。”闻到病房间的香味，梁诚隽早已迫不及待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已经是正午十二点整，一名护士敲了敲梁诚隽所在的病房，在袁早苗没应声之前，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等门口等候着。
“进来把。”
话毕，那个身穿洁白无暇护士装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她摘下了脸上的口罩，从胸前的表袋里拿出一杆探热针递给了坐在病床上的梁诚隽。
“测一下温度，没什么事就可以立即出院了。”她冷冷地说道，动作十分轻快灵活。
说完，她走到点滴架前，拆卸着梁诚隽手背上的针头，粗鲁中带着细致。不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把点滴拆了下来。
“好了。”她随手把点滴瓶放在一边，将那份文件拿了出来，聚精会神地撰写着什么。
良久，她把文件和钢笔递在了袁早苗的跟下，这个是梁诚隽的入院诊断书，上面都是一些治疗的费用清单。
“好的。”袁早苗顺势签了名后把它返还了这个落落穆穆的护士。
前前后后的这一套动作不过十分钟，在把探热针收回之前，病房里陷入了一番寂静。
“可以出院了、”在她把探热针收回以后，这句话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护士走后，袁早苗慢慢扶起梁诚隽，预先出院的一切准备。
“好了，好了，姐，我不是小孩子，穿鞋这种小事，我自己会干。”
袁早苗的热情举止让梁诚隽受宠若惊，俯下身子的她无视梁诚隽的抱怨，默默地将鞋子递在他的脚踝上。
见袁早苗话也不回，梁诚隽反而浑身不自在了，他再次抱怨着：“姐！不用费事了，我自己来吧。”
“坐好，乖乖的，别动。”袁早苗冷哼地回道。
“呃.。姐.”袁早苗的语气一下子转变令梁诚隽适应不来。
“好了，走吧。”袁早苗抓起了梁诚隽的手，微笑道。
在这句话没有开口之前，那一刹那的陌生像是噩梦一样降临在了梁诚隽的心底里，不过很快就消失，这种恐惧非比寻常，像是即将要失去什么似得。
出院后，姐弟两人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这种生活一直维持了两年，即使袁枫两年后的出现也并不能影响他们什么，还是老样子，以为梁诚隽和袁早苗早已经习惯了。
“姐，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情。”牵着袁早苗的手，梁诚隽喜形于色。
“什么事？”梁诚隽的话引起了袁早苗的好奇。
“昨晚的事情，我认为姐姐应该不会离开我们的，对吧，嘻嘻。”
此时，袁早苗停止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姐？”袁早苗的动作让梁诚隽有些后怕，他哽咽了一下。
许久袁早苗才反应过来，笑了笑，道：“嗯，我怎么会离开我这样可爱的弟弟。”说着，袁早苗用她那纤细的双手捏扯着梁诚隽的脸颊。
“啊.”梁诚隽痛得直咬牙，生气地说道：“姐！你来真的！”
“哈哈！”袁早苗开怀大笑起来，随后往前跑去。
“姐！你这家伙！好奸诈！”气急败坏的梁诚隽追了上去。
“你个笨蛋，谁叫你腿那么短，跑不过我了吧。”袁早苗对他吐了吐舌头，洋溢着幸福的脸上添上了一滴晶莹的泪痕。
姐弟两人陷入了这场无尽的打闹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