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挽月醒醒,醒醒啊。”
上官挽月感觉有一双手拉她出了黑暗,在光明之中为她引路。是谁?上官挽月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
上官挽月慢慢地睁开双眼,眼前的男子冷硬英俊的脸,没有因湖水而狼狈,那双锐利的眼中竟有一丝担忧,是她看错了吗?
君无玦,是他。
“你醒了。”
上官挽月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容。突然,上官挽月感觉寒气慢慢漫上心头,不好!
上官挽月抓住君无玦的手,紧张地看着他,道:“君无玦,送我出宫,求求你,送我出宫,马上。”
君无玦第一次看见上官挽月如此狼狈,就算她为他中箭,也没有如此狼狈。他立刻抱起上官挽月往宫门外跑,他跑如此快,不仅仅因为上官挽月的请求,而是因为他感到怀里的人儿越来越冷,那冰冷的触觉,让他以为…她走了。
若不是那隐隐约约的脉搏声,他可能再没有力气了。“上官挽月,你不能死,在我还没有弄清你的意义,你不能死!”君无玦不停地在心里喊着,快点,再快点!
………
宫外,一辆马车在等着
“喂,木头,你说,小姐为什么每次进宫,都只带紫儿不带我呢?”
暮离往旁边一瞥,安静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等到柳南霜以为他不会理她,暮离突然说:“因为你傻。”
柳南霜瞪着暮离,脸颊通红,像要杀了他的样子。“夸她聪明?紫儿才不聪明呢,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男的,等了这么多年,哪里聪明了?”
这回,暮离是真的不理她了。柳南霜却没打算放过他,叶紫是她的好姐妹,每次看见她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教训他,她才不会就这么算了。
“小姐。”暮离看着宫门出来的身影喊到。立刻跑了过去。
“什么小姐,小姐来了也救不了你。”
柳南霜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见君无玦抱着上官挽月出来,而上官挽月脸色苍白,有着不正常的虚弱。
暮离从君无玦怀里接过上官挽月,立刻往马车走去。君无玦感觉怀里空空的,心里似乎也空了一块,她应该会没事的吧。
柳南霜帮暮离将上官挽月放到车上,心里却不停责怪自己,她们这段时间为了龙骨,一直在忙,她们居然忘了,今天是十五啊,小姐要是出事,她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快走,去铷铯坊。”
暮离立刻到前面去驾马,往铷铯坊驶去。
“南霜。”上官挽月虚弱的声音传来,柳南霜立刻回身看她怎么了。
上官挽月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桃花样的玉佩,放到柳南霜的手里。
“南霜,你立刻回去,把这块玉佩交给君无玦,告诉他…我上官挽月欠他一条命,一个玉佩换一个承诺,我上官挽月必定尽全力实现。”
柳南霜帮她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舒服一点。点头,柳南霜掀起车帘立刻往宫门处赶去。
上官挽月等柳南霜走了,才慢慢撑起身子,纤手按动一个机关,一个暗门出现,上官挽月从里面拿出一道铁链,将自己的双手捆绑起来。她发病的时候不知道会伤害到谁,如果伤害到暮离他们,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暮离知道上官挽月在干什么,他狠狠地打了马儿一鞭子,快点再快点。
“小姐,铷铯坊马上就到,你再忍忍。”
等到马车到达铷铯坊门口时,一名红衣女子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
暮离将马车停下,随即转身将上官挽月抱了下来,交给红衣女子。
“红玉,小姐交给你了。”
红玉点头,立刻将上官挽月扶了进去。
红玉,是上官挽月手下的人,红玉善于经营,于是上官挽月任命她管理她在外的一切产业。铷铯坊是其中之一,如名字,铷铯坊是座青楼。
红玉将上官挽月扶起了一个奇怪的房间,诺大的房间只有一个池子,腾腾地冒着热气。红玉将上官挽月扶到一个位置,便将上官挽月的衣服脱下,然后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身子还未发育完全,还有着少女的青涩。上官挽月慢慢向池子走去,这条路太长,她们虽然可以陪她一段,但这最后一段她必须自己来走,即使走得艰辛,即使走得痛苦。
红玉心疼地看着,却什么也帮不了她,烈焰泉炙热无比,她根本承受不了。
上官挽月缓缓进入,让泉水将自己覆盖,身上的寒冷才稍微褪去。
红玉在原地坐下,等着上官挽月。这样的情形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烈焰泉也只是几年前才找来的,那几年前上官挽月倘若发病,就只能忍者,那种心碎心寒的感觉究竟有多痛,她不知道,但她可以想象到上官挽月是有多么痛苦。怕自己伤害到其他人,又要忍受痛苦,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红玉。”一声无力的呼唤将红玉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红玉,你说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红玉突然感到害怕,走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从未从上官挽月这里听见任何颓废的话语,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太累了,每天都要和别人斗志斗勇,每天都要猜,猜别人在想什么,猜别人会怎么做,与人相交,你永远都不能付出真心,怕她会伤害你,怕你伤害她。感觉自己永远都活在别人的世界,活在上官挽月的世界里,活在上官挽月的身份里。我真的怕,怕我有一天会厌倦,会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红玉连忙打断她,“小姐累了,就不要去想,有我们在,没关系的。”
上官挽月闭上眼,暗自苦笑,真的可以吗?真的没关系吗?爷爷,外公,弟弟,哥哥,她怎么放得下,她又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红玉,你知道吗?我在烈焰泉里已经快感受不到温度了。”
红玉震惊地睁大双眼,什么?
也就是说,烈焰泉也再也无法压制寒心毒了吗?如果这样,小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