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禁军头子唐思,好生看管住佟虎的那群随从之后,和小五带着郑乾和王坤二人,朝着轻香跑走的方向追去。
河神庙前,此时就剩下唐思一人,指挥着禁军们,将捆绑好的“俘虏”们,排好成队形,慢慢朝运城府衙的大牢方向走去。
回到运城府衙不久,正在府衙门口值班的禁军,就前来向和小五报道,说是城主王思罗在门外求见。和小五惬意的喝了口水后,这才命人让王思罗进来。
王思罗脸色紧张的,独自一人来到后堂,见过和小五之后,便主动的问起,今晚在河神庙所发生的事情。
和小五也干脆的将事情的经过,对王思罗说的是一清二楚。只是瞒下了自己,将轻香特意从京城叫到运城来,利用国舅佟虎的好色之心,在这河神庙前,设下这出“美人计”,引诱国舅佟虎上钩,好将其拿下,以做为此次来运城赈灾的真正目的。
王思罗当然不知道,和小五拿下佟虎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杀他向皇帝老子交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运城终究还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是这佟虎真的出了个什么好歹来,怕是他那当太师的老子,和做皇妃娘娘的姐姐,不会饶恕自己的,俗话说的好,宁杀十个君子,也不要得罪一个小人。而佟虎他老爹佟太师,正是个小人,还是那种有权有势的小人。虽然自己的主子并不怕他们,但是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啊!
于是王思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这昔日自己办公之地,来向和小五替国舅爷求情。
但是等到王思罗听到和小五,说这佟虎竟敢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敢命令手下的随从刺杀钦差时,就知道此事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求情的了。
这和小五既然敢拿下国舅爷,必然这后面有着不能轻易涉足的深渊。其中的复杂程度,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城主,所能参与的了。好在自己的主子,也没有话语传来,要自己该如何去做,自己也乐得个清闲,省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上身。
再说这佟虎好歹也是个国舅嘛!自己的姐姐怎么说也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子,和小五最多也就是将他关上个几天,难道还真敢将这个早该杀上数百回的国舅爷,真的斩杀不成么?自己量这个钦差和小五大人,也没这个胆子。反正情自己也求了,至于成不成就不是王思罗能够做得了主的。
辞别了和小五之后,王思罗便出了府衙大门,带着等候自己的师爷贾少兴,就踏上了回转的路程。
在回去的路上,王思罗让轿夫抬着空轿子先回,自己则和师爷贾少兴步行。
“师爷,你说说看,这个和小五到底想干什么?”
“大人,以学生看来,这个和钦差只不过是做给百姓们看看的。一来给自己立立威,二来也是要杀杀佟虎的骄气。不过这样也好,自这佟虎来到运城之后,所作所为确实是太过天怒人怨了,闹得也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只是希望这位和钦差,不要搞得太大,以至于最后不好收场啊!”
“希望如此吧!最主要的是不要连累到本城主就好。”
“学生以为,大人还是要稍作准备才好。万一……”
“没什么万一!你道这和小五还真敢拿佟虎如何么?”
“大人,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
“好了师爷,你也别杞人忧天了,退一万步来说,这佟虎的后台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知道,对不?而那和小五呢?似乎没有听说此人有什么背景靠山,只不过是个运气有些好的让人妒忌,一个走了****运的人而已。就算他一心想为皇帝、为百姓们做事,他也得考虑考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有朝一日皇帝失宠与他,他该怎么办?呵呵……这样的事例实在是太多了。”
“或许大人说的对,但是学生总感觉到,此事不是那么的简单啊!还请大人……”
“好了好了,我的师爷,你且放宽心吧!京城里也没有什么话传来。只是今晚的行动没有成功,主上怕是要恼羞成怒了,这才是我要担心的呢?”
“奇怪!那半路杀出的一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京城来的人全军覆灭,和小五适才也未曾向我谈起此事,看来是有些伤脑筋啊。”
“大人,其实就算没有那些半路杀出的那群人,只怕今晚的行动也要以失败告终啊!”
王思罗不解的问道:“师爷此话何意?”
贾少兴略一思忖后,道:“据学生派出的人道,这和小五似乎是早有安排,所带的五百禁军,分作两队早早就埋伏好在河神庙的四周,最后将所有杀手包括佟虎在内的人团团围住,这才致使行动功败垂成、全军覆灭的。”
“如此说来,和小五似乎早已知道这次行动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也许是凑巧,或许是……”
“那、那、那他会不会知道,我的身份呢?”
“这个么……应该不会知道。大人的身份除了主上之外,连这次来运城行刺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啊!就算是学生,每次也是暗中与他们来往,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呢!”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王思罗脸色有些苍白的点头道。
贾少兴偷偷的看着自己的大人,心中暗自摇头,为自己委屈不已。暗道自己贾少兴,自负一身才学,满腹经纶。实指望可以报效朝廷,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做些实事。不想却落魄至此,做了一名师爷。其实做师爷也不要紧,只是做了眼前这位庸才城主的师爷,实在是自己的悲哀啊!这真是上无颜以对天,下无颜以对地,就是死了之后,怕是自己家的十八代祖宗,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这儿,贾少兴不觉暗自一叹,暗想自己何年何月,才可一展心中抱负啊!
自从被“请”到府衙之后,佟虎仗着自己特殊的身份,就一直不安分,嚷嚷着自己出去之后,一定要将和小五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但是知道了贴出的告示之后,似乎也感到了些许的不安,几次要求面见和小五未果之后,可是一想到自家的权势,心里也不是很担心自家性命。
次日上午,运城中又贴出一张告示。上面写道今有国舅佟虎,因奉旨运城放粮赈灾,不想此人不思皇恩浩荡,反而在运城欺男霸女、霸占庄田、打伤人命、贪污受贿……今有运城百姓进京喊冤,天子为之大怒,特命钦差和小五大人,二次运城赈灾放粮,并严查佟虎一案。天子诏谕:运城赈灾一案,朕要一查到底,不论牵涉到什么事,牵涉到什么人,一旦罪证坐实,定要严办,该杀头的杀头,该发配的发配,绝不让之姑息。
在告示的下方,还有一条消息。这消息是由钦差府所写,其大概的意思就是,从即日起,但凡受过佟虎侵犯或伤害的百姓,即可实名来府衙告状,也可匿名来府衙投状,钦差大人皆一律受理,自告示张贴之日起,就开始受理。
此告示一经贴出,顿时轰动全城,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运城全境传送,不到一天的功夫,不但运城城乡的人们知道了,就连附近的州城百姓们也知道了。
三日之内,状告佟虎的状纸,就如同雪花般的集聚到和小五的公案之上,看着堆积如山的状纸,和状纸上泣血似地苦诉,和小五的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愤怒。
在这些状纸上,既有对佟虎的苦诉,也有对城主王思罗的助纣为虐和不作为的控告,当然更多的,还是直接争对佟虎的。
而身为运城城主的王思罗,在得到张贴告示的内容后,心中也是惶惶不安。毕竟自己对佟虎的纵容,和自己有时对佟虎所作所为的暗中相助,并不是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的。
经过十余天的案情整理后,和小五就开膛审理佟虎一案。审理时府衙公堂是开放的,百姓们皆可在外围观。开始时,佟虎还闹嚣公堂,但是经过和小五的五十杀威棒之后,佟虎就老实了许多。一番快刀斩乱麻之后,佟虎对所有的罪案供认不讳,当堂画押之后,和小五判处佟虎斩立决。
佟虎咆哮道:“爷乃当朝国舅,我父身为太师,姐是皇妃,你一个小小钦差焉能杀我!”
和小五哈哈一笑:“我是不能杀你,但是你所犯下的罪行,就算是我不能杀你,国法又岂能容你!来呀!虎头铡伺候!”
当佟虎看到刀斧手抬着寒光闪闪的虎头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这才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
“咔嚓!”一声之后,佟虎当场成了一具无头男尸,昔日的耀武扬威,已成昨日黄花。
围观的运城百姓,和远道而来的其他州城百姓们,纷纷喊叫着,既是对自己心中的一种发泄,也是庆贺自己心中阴霭从此散去,运城的厄运即将过去。
随后对佟虎随从的审理就简单多了。首恶佟虎已被斩首,佟虎的亲信佟四,虽没有当场斩立决,但是判了个秋后问斩,余下的不是发配边疆,就是根据风云律法,罚做数年或十数年苦役。
运城城主王思罗,则被罢去官职,充军北疆。至于空缺的运城城主一职,由钦差行辕上报朝廷后,再另行安置。其师爷贾少兴,不知何故服毒自杀,死于自己的卧榻之上,则被免于判罚。
赈灾一案完后,运城四处张灯结彩,百姓们狂欢三日不眠不休,这其中的高兴劲儿,只有这些深受涂炭的运城百姓们心中自知了。
又过数日,京城传来圣旨,命和小五回京,同行而来的,还有来运城上任的新城主大人。
这位新城主大人,也是和小五的旧识。是哪位呢?不是别人,正是从北疆和睿亲王风云旭一起,将和小五带到京都天华城的代天巡守杨泽中。
二人见面之后,自是一番热情的交流。杨泽中身为皇帝的心腹,自是知道和小五斩杀国舅佟虎,其实是皇帝的意愿。但是这恶人却是非得和小五来做不可,于是一夜深谈,杨泽中自是对和小五耳提面授一番。
一边告诉和小五回京之后该如何如何,一边也告诉了和小五,如今京城里的形式,顺便也告诉了和小五,在帝国的南盛郡,有一个叫张别故的人,创立了一个法陀教,此人正领着十几数十万弟子,正在闹造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