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中的所有人,此时都是用一种极为奇异的眼神,看着和小五的。
如果说前面的那段京戏,让人眼前一亮,那么着首“春江花月夜”,则是让人迷醉其中了。
此诗前面的部分,描绘的是海上明月升起,到江上明月当空照亮江天一色的绚丽景观。后面的部分则是对人情世故的感叹,对宇宙永恒及人生短暂的思索。还有江湖游子辗转反侧的思归之情。与凤娘弹奏的情境,有些暗暗吻合。加上这馆内的食客们,基本上是些郁郁不得志的人儿,故而就更加的,引起共鸣了。
“不想公子才是大家,凤娘适才献丑了!”凤娘起身后,缓缓的朝着和小五,深深的一躬。
和小五连忙闪过一边,让过凤娘的这一躬,道:“凤娘修要多礼,在下只是因你的弹奏,才有感而发罢了。”
凤娘听后再次朝和小五微微一躬,这次和小五倒是没躲,只是随即还上一礼。
“今日有幸,能聆听公子的大作,凤娘甚感荣幸。只是夜色已深,凤娘却要回转家中,他日有幸的话,凤娘当再请公子不吝赐教。”凤娘大大方方的说道。
和小五笑着回答:“赐教在下不敢当,倒是可以相互学习借鉴一下,倒是可以的。”
听完和小五的话后,凤娘用自己面纱后的双眼,深深的打量了一下和小五。一会儿后,凤娘抱着琵琶,拿起一旁的木盘,慢步出店而去。
佳人已去,香韵犹存。虽谈不上什么绕梁三日,但也称得上是余意未泯啊!
其余的食客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去,最后就剩下和小五、林小珏二人了。而那位迷糊的小二哥,又再次趴在了柜台上。
林小珏喝完最后的一杯酒,突然道:“小五,我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可好?”态度十分的认真,这是和小五自认识林小珏以来,从未见过的另一个林小珏。
和小五猛然一愣,腹中顿起一股暖流,快速的在全身的血气中穿行而过。也就在眨眼的功夫间,和小五就觉到,心中的酒意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看着林小珏,和小五微笑着道:“您问,我答。能回答的,绝不有丝毫隐瞒!”
林小珏深深地,看了和小五片刻之后:“你到底是什么人?是真的失忆了么?”
“我就叫和小五,是什么人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失忆的事,倒还是真的不好说呢?”和小五苦笑着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说是吧?有些东西我却记得非常的清楚。说不是吧?可家人朋友什么的,却一点儿也记不得了。唉!”
这一声短叹,确实是叹出了和小五的某些无奈。自己的无意穿越,如果真的说出来的话,林小珏当自己是有病还好,一旦被当成了妖物,那就惨了。怕是不被杀死也要被烧死了。所以不能说,坚决不能说出真话,就是打死也不说。
好在和小五刚刚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也有真的成分在内,所以虽然心中感到有些,对不住林小珏,但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这个谎怕是永远都要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了。
“老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为了公主的安危,我也是不得不问问,实在没办法,这是职责所在啊!”
“小五明白,等王爷的房子赏下来,在下立马就离开。”
“这……”林小珏尴尬的朝和小五举起酒杯:“兄弟,这事儿您还得多多谅解,这杯酒就当是我的赔罪了。请!”
和小五自己也知道,这不能怪林小珏,任谁也不能在此时,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公主的身边。无论这人是多么的有才华或本事。和小五不再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与林小珏一碰后,二人一饮而尽。
“噋,噋噋!”酒馆外面的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防火……”
酒已尽、菜已完,“优雅居”也打烊关门了。和小五与林小珏二人此时一路无语的,回在睿亲王府的路上。
回时的路上,早已经没有来时那样的热闹劲儿。路上除了偶尔见到一些孤零零的行人外,四处都是一片漆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朝臣纷纷冲着,高坐在九龙台上的皇帝风云朝,行三跪九拜之礼。
随着风云朝的一声“众卿平身。”诸位朝臣们各自起身,站立在臣班之中。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黄门侍官一旁叫喊道。
“臣有本奏!”礼部尚书欧阳风走出班列说道。
风云朝一见,问道:“欧阳卿家有何本奏?”
黄门侍官上前,接过欧阳风的奏本,送到风云朝的龙案之上。风云朝拿起后,慢慢打开仔细的观瞧。
“启奏陛下,今年秋试恩科,即将开始。武试的考官早已敲定,只是这文试的考官尚未定选。因此臣请陛下早做定夺。”欧阳风低头躬身的说道。
“秋试还有多长时日?”风云朝边看奏本边问道。
“尚有一月,陛下。”
“哦,还有一个月么?不知卿家以为,派何人出任这文试的考官呢?”
“臣以为御前伴读,朝知郎南宫超清可但此一职,陛下。”
“嗯,南宫超清学识过人,确实可担任主考一职。不过……”风云朝略显一丝犹豫的:“他过于年少,恐难服众啊!”说道这儿,这位风云帝国的皇帝陛下,抬头对殿中的众位大臣们,问道“诸位卿家还有其他的人选么?”
“陛下,臣推荐一人,可但此重任。”户部尚书北野原出列道。
“卿家推荐的又是何人呢?”风云朝笑着问道。
“陛下,此人可谓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就是盛元208年间的状元郎冯烨冯之章。”
“原来是他。”风云朝点点头道:“此人倒是一个才子,朕记得当年这个冯之章,就在这金殿之上,力压群儒舌辩百家啊!当得此职。”
“陛下说当得,那肯定是当得的。”北野原连忙应和道。
“这个冯之章现在何处?”
“此人现任太学院的学监。”
“哦,学监么?那倒是有些委屈他了!”
“陛下圣明!”北野原躬身退入朝列后,还冲着一旁的礼部尚书欧阳风,送去一个得意的微笑。只气得欧阳风的额下胡须一阵微颤。
“欧阳爱卿,礼部是不是尚缺一个左侍郎啊?”风云朝问道。
“正是,陛下。”欧阳风略显无力的回答道。
“传朕旨意!命冯之章即刻调任礼部,任左侍郎一职!”风云朝一合手中的奏本,脸上的微笑随即换成“天颜”说道。
“是,陛下!”黄门侍官连忙应了一声后,一溜小跑的出了金銮殿的大门:“陛下有旨!明太学院学监冯之章,即刻调任礼部左侍郎,钦此!”
声音是一道接着一道的传出了皇宫,不多时圣旨便来到了,正在太学院里闭目养神的,早已是对仕途不抱什么希望的,数着日子过一天是一天的冯之章的手中。
待到传旨的太监走后,冯之章双手因过于激动,而“努力”的颤抖着,拿起了圣旨。口中突然发出幽幽哽咽:“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我冯之章终有今日啊!皇恩浩荡冯之章愿永沐天恩!”
护天府中,和夫人的手上正拿着几张宣纸看着。纸上写着几首诗句,而这诗句正是和小五,在歇马湖上的诗文会中,所“盗版”而来的几首绝句。
和夫人看完之后,意犹未尽的道:“好诗啊!可惜不能见到此人,否则定当好好的请教一番不可呢!”
“夫人如此的推崇此人么?”和夫人身边的一位如花似玉般的,丫鬟打扮的女子,俏声的问道。
“莲月你看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和夫人玉指点着宣纸上的诗句,说道:“语句之中带有的那种洒脱之意,和悲天悯人的感叹,好似浑然天成。”一阵沉浸其中的意境之后,又接着道:“和这几首诗句比起来,我朝的一些所谓才子的佳作,实是不堪入目啊!连香玉这小妮子,这次倒是给我找到了好东西呢。”
“夫人,香玉小姐在信上不是说,此人已经来到京城了么?何不邀请他过府一叙呢?”名叫莲月的女子说道。
“说的倒是容易,我们和他素不相识,如何能邀请他呢?更何况这女流之辈,又怎好开口邀请?”和夫人有些意动的道。
“要不就以老爷的名义邀请他呀?莲月就不信,堂堂国公的邀请,这人还能不来?”莲月的小玉鼻微微皱起的说道。
“这个么……”和夫人犹豫不决的思量着。
和夫人原名叫宁莎梦,其父宁才正,亦是才名满天下。与南方的学者大家韩怀中,素有南韩北宁之称。
在没嫁给和风之前,也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大才女。在盛元190年时,当时其父身为翰林院总攥编。和夫人那时也年馑十六岁,便女扮男装混入科举考场之中应试,后来一发皇榜,和夫人居然高居榜首。到最后金殿面试时,和夫人被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天子,风云朝的父亲认出,不由龙颜大悦,免去和夫人的罪责,并当殿收为义女,赐其为和宁公主。也因此事,和夫人的才名传遍整个京城和文坛。
后来在嫁给和家之后,便收了心性,安心的做起和夫人来。但是其心中对诗词歌赋的研好,却是从未减少过半分。
莲月俏皮的道:“夫人您犹豫什么呢?您的话对老爷来说,那可是比圣旨还管用啊,只要您的旨意一出,哪怕是接几个胆子给老爷,老爷爷不敢不答应的啊!嘻嘻……”
“你个死丫头,再要是胡说,夫人我就把你嫁给和大信不信?”和夫人不由得笑骂道。
“夫人您才舍不得,将莲月嫁出去呢?”
“哼!舍不得?你这丫头片子,看夫人我舍不舍得?”
“对了夫人,香玉小姐的信中曾说道,这人是随婉容姐姐来京的,不如一事不烦二主。就让婉容姐姐携带请帖,将他邀进府中,岂不是甚好么?”活色生香的俏丫头,莲月娇声说道。
和夫人听后,觉得这样不错,于是主仆二人便开始商议起来。
而此时,在皇宫内院中,也正在发生着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