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哈哈……好!好名字!你大爷的,爷我记住你了!”
在大笑声中,唐思催马而去,留下了“你大爷”一人在城楼上,慢慢的低下了大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在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还是后悔自己不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站在旁边的其余守城站岗的军士们,一个个则是拿着怜悯或是看热闹的眼神,看着这位正在垂首自怜的“你大爷”。
不多时,城门再次缓缓打开,吊桥也发着刺耳的声音慢慢的搭在了护城河的上面。
一脸横肉的寒江关守将曹延达,一马当先冲出成来,身后紧跟着百余位官兵,典军校尉刘恒也混杂在其中。
来到和小五面前,双方相互客套了一番,验明了和小五等人的身份之后,曹延达便将和小五引进了寒江关内。
寒江关虽是军政为主的关卡,但是里面倒是热闹非凡,酒楼茶肆、青楼集市也是应有尽有,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路无语,在将和小五的三百军士安排歇脚之地后,曹延达将和小五直接带入一家看上去,颇为奢华的酒楼之中,随行的还有双方的亲卫及一干将官,刘恒也在其内。
早在众人来到之前,酒楼就已经被曹延达包了下来,闲杂人等一律不接待。和小五与陆玄风二人被曹延达和他的副手,引进一间包房,唐思、周宇等几人,则被安排在酒楼的大堂上,有刘恒及其余几位寒江关的校尉将官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曹延达粗鲁的用手,一摸嘴边的酒渍,双目精光一闪,看向了和小五。
“监军使大人光临寒江关,延达有失远迎,当面恕罪啊!”
和小五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是和某来的鲁莽,还望曹将军海涵才是啊!”
二人相互对视半响之后,这才哈哈一笑而过。
“不知监军使大人光临寒江关,有何指教呢?”
“呵呵,哪里谈得上什么指教,实在是有事来求曹将军而来啊!”
“哦,不知曹某有何事可以为监军使大人效劳的,只要曹某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有曹将军这句话,和某的心就放下一半了,来,和某借花献佛,敬曹将军一杯。”说罢,和小五举起酒杯向曹延达一敬,随即一饮而下。
曹延达眼珠一转,也拿起面前的酒杯,抬手饮下:“大人有话尽管直言,延达洗耳恭听。”
“既然如此,和某也就不与将军你客气了。和某此次实为支援白良关而来,奈何兵力不足,故而到此来向曹将军借兵来的!”
和小五此话一出,曹延达的脸色顿时大变,就连坐在他身边的副手,也是惊的手一抖,将手中酒杯里的酒水,撒的自己面前的酒桌上一片狼藉。
“监军使大人,您这话可是在开玩笑么?”
“曹将军,你看和某想死在与你开玩笑么?”
酒桌上的气氛顿时为之大变,再无先前的那种和气融融的氛围,代之而起的则是一股凛冽的萧杀之气。
“呵呵…….和大人、曹将军,有话好说嘛,都是一殿为臣,皆是为陛下效忠,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见气氛不对,陆玄风立即笑脸而上,为双方缓和一下氛围,但是氛围却并没有缓和下来。
曹延达瞪着自己对面的和小五,语气一沉道:“和大人,你适才所说的话,曹某就当是你醉后之语、玩笑之话,不予计较。但是曹某不希望听到再有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出来!”
和小五不经意的自斟自饮了一杯后,斜视着曹延达,漫不经心的说道:“倘若本官再说了,你又当如何呢?”
“哈哈、哈哈、哈哈……”曹延达气急而笑:“和小五,知道曹某是什么人么?”
“知道、非常的清楚!你不就是当今曹国太的本家侄子么?这又如何?”说道这儿,和小五冷冷一笑,一拍酒桌:“曹延达,你知道和某是什么人么?”
和小五的反问,问的曹延达一愣。曾几何时,哪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嚣张。就算是当今的丞相,六部的尚书,甚至是号称军中第一人的骠骑大将军,也不敢如此的对自己说话啊!虽说自己只是一个官职不算很大的寒江关守将,但是站在自己身后,则是当今天子也要小心面对的曹太后。
“一个小小的、不知所谓的监军使,当你是个人物就叫你一声大人,不然你就是个屁!哈哈……呃”
笑声没完,就见曹延达用手捂住自己左脸颊,而和小五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曹延达的面前,不在意的轻轻甩着自己的右手,很明显的是和小五利索的甩了曹延达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你敢打我?”曹延达颤抖的指着和小五,声音因羞辱和激动而高声的叫道。
一旁的陆玄风和曹延达的副手,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淬不及防所发生的一切。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人!仗着老太后的势狐假虎威,本官乃是皇上钦封的监军使,你这混账居然辱骂本官是个屁,本官不打你打谁?”
“老子和你没完!”
“没完?不错,是还没完呢!曹延达接旨!”
说话间,和小五从怀里拿出一卷黄色锦缎,高举在曹延达的面前。曹延达一见后,顿时面色一变,变得十分的难看。不过难看归难看,面对着和小五手中的圣旨,曹延达还是跪在了和小五的面前,同时跪下的还有他的副手。
“曹延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命和小五为…….”
随着和小五的话音渐重,跪在地上的曹延达的脸色,就变得更加的难看,整个身躯也微微颤抖起来。
要知道,辱骂钦差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即使曹延达是国太的侄子,一旦和小五真要是较起真来,就算是曹国太在这儿,那也是保不了曹延达的小命的。
“……凡是归属北疆的军政大权,和小五皆有处置之权,违命者,斩!钦此!”和小五一收手中的圣旨,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曹延达,笑道:“曹大将军,陛下圣旨中的意思,您可曾听明白了么?”
这时不但曹延达听明白了,就是连在大堂上的那些曹延达的亲卫和随护们,也因为包间内,和小五与曹延达二人,大声的叫骂,而赶到了包间门外,将和小五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就是傻子,此时也明白了这道从和小五嘴里,道出来的圣旨的含义了。
说白了,眼下的寒江关换了主子了,不再是曹延达曹大将军做主了,而是眼前的这个,看上去约么二十岁左右的监军使大人说了算了,至于曹延达的命运,还得看眼前的新主子的心情如何,万一要是一发横,就像传闻里那样,像铡了当朝国舅爷那样,咔嚓了事,那曹大将军也只有认了命了。
“来人呐!将曹延达给我…….”
和小五的话还未曾说完,曹延达的脑子里,就突然想到了,许多关于,眼前这位和小五大人的传闻。
被打的什么王爷、侯爷的世子,这些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在运城怒扎了国舅爷,御街上玩命的追打皇贵妃的事情,刹那间就在脑子里出现了,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但是空穴是不会无缘无故来风。于是心头一颤,一股寒意顿时从曹延达的脚后跟窜起,一直窜到了他的小心肝上,只觉得拔凉拔凉的。
加上又看见和小五的脸上,露出那一股“别有用意”的笑容,于是在这一瞬间,曹延达立马就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就是,让站在包间内外的诸人,看见曹延达一把抱住和小五的小腿,昂起头颅,带着哭腔的看着和小五。
大声的泣诉道:“大人、大人,一切都是小人的不对,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混账,是小人……您老高抬贵手,放过小的这条狗命吧,只要您老不杀我…….”
和小五笑眯眯的将圣旨放入自己的怀里,然后再慢慢扶起,还在痛哭流泪,将自己扁的一文不值的曹延达。从衣袖内掏出一块丝帕,放在了曹延达的手上。
“曹将军,谁说本官要杀你啊?”
“大人您……刚刚…….不是叫人要……”
和小五恍然大悟:“哎呀!误会,全是误会啊!本官是准备叫人,将曹将军待下去好好休息的,不想将军你…….唉!这叫本官如何是好呢!”
“你……我……呃!”
激动之余的曹延达,非常干脆的晕厥了过去,至于是真晕还是假晕,那也只有曹延达自己知道了。
命人将曹延达扶了下去,好生的“看管”了起来之后,和小五在命人重新上了酒席,让曹延达的副手和一干寒江关的部将校尉们,都进入了包间,坐上了酒席,开始了崭新一轮的,寒江关的人事安排,当然大的调动也不会有,一切还是要以稳定为主,毕竟和小五要马上奔赴白良关,寒江关坐位和小五的后方基地,自然是不能够,在和小五一走,就大乱起来了。
陆玄风老将军接替了曹延达的位置,随即又将几个曹延达的心腹撤换下来,让他们一起陪伴曹延达去了,曹延达以前的副手,依旧是副手,只不过换成作为陆玄风的副手了,新换上的几位将领,皆是在曹延达手下,郁郁不得志的人。
瞪着一切安排好后,和小五又从寒江关的将领校尉中,挑出了数位,有着带兵经验的人,其中就有由唐思极力推荐的刘恒,从唐思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这刘恒就好似天上少有,地下全无的军事天才一样,一直将刘恒自己也说得,差点逃窜而去,这才罢休。
寒江关的事情,居然这么容易摆平,这也是和小五万万没有想到的,心中感叹着,这个曹延达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也算是他的狗命好,沙匈历来没有攻打寒江关,否则的话,只怕这汉江关早就成了沙匈人,轻易进出风云国的门户了。
“陆老将军,寒江关就拜托您了!”和小五走出酒楼后,冲着陆玄风一抱拳道。
陆玄风呵呵一笑:“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我陆玄风自当做好一切,为大人解除后顾之忧!只是大人,这曹延达曹将军,您要怎么处理呢?要知道太后可是很看重自己这位侄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