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是一片青草,除了翠绿还是翠绿。晴光下,初夏的植物散发出原有的清香,小径蜿蜒处,泥土特有的腥湿气味袭上鼻尖。行走在初夏的小径上,心中是满满的欢喜。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蓝天,那种清澈到极致的颜色,足以让空间所有的人拿来刷屏。就像从前在西藏明信片上见到的颜色,明媚的如同油画一般。
而如今,抬头,是漫天银华。星辰静静地,在夜空中安属于自己的位置,这样的浩瀚而寂静,像极了万家灯火,或者,仅仅是一朵小小的玫瑰花。《小王子》的故事是在原本属于看那个故事的年纪之后,很久很久的以后才看到的。固执的觉得一句话很美。原句已经忘掉,却还记得自己当时写下的句子。
当你立于如墨夜色下,仰望星空的时候。
我静立于其中一颗,垂眸莞尔。
于你,一整个星空都流泻出浅浅的光。
所有的人都在抬头仰望星空。只有你。
看见的是会笑的星星。
因为心里的那个人在某一颗你不知晓的星球上静静地浅笑,于是你觉得一整个夜空都是那样的曼妙。其实没有什么特殊,只是你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了。
有人和我说:你又隐匿了好久不说话。不发日志,不更小说,不画画,甚至不跳舞。清风如丝缎般撩动发丝,青苔舔着白墙。我看着Ta笑。我说:你怎么知晓我没说话,这段近乎沉默的日子里,我做了好多好多事情,譬如各种奖状,各种活动,各种比赛,各种书籍和旅行。只是你知晓,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就不觉得还有什么要晒出来的必要了。
就像是那句话。不炫耀,因为不自卑。不花心,因为懂得爱。把一些东西静静地放在心里没什么不好,但是你清楚地知晓你已经不一样了。光明和爱的力量在于,即使你闭上眼,眼前和心中,还是那么明亮。
有人和我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我们追求好久的东西,像是美好的容颜,睿稳的思维,高薪的工作。或者说,只是眼前,各种大小奖项。我不明为什么我不可以。就像你,灵儿,你可以写出如诗如画的文章,可以轻巧地在辩论赛、演讲中脱颖而出,可以玩转学习和生活,可以随时随地完成任何人交给你的任何任务。你们的优秀如此的轻而易举,为什么到了我们身上,就变得如此步履维艰。
那时候早上八点,阳光还不刺眼,慢慢地在自习室里勾勒出应有的温暖和色彩。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悠悠的光亮,我说:我在自习室,你在哪儿?
你总是问,为什么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发出光亮,而你只是在一个小角落里,唏嘘感叹。你总是问,为什么到了初夏时节他们开出的花朵那样美好而硕大,而你仅仅只有一片叶子。你总是问,为什么他们的人生那样淋漓尽致并且多姿多彩,而你只是单调的在三点一线中折回往返。于是你得出结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你追求好久的东西。
然而,真的是轻而易举吗?
你不知晓,他们曾经在夜晚熄灯了还要赶稿子做PPT,因为不晓得新闻稿格式和PPT网链如何插入,打着小台灯一边放着手机一边放电脑一点一点拼凑;你不知晓,他们曾经整个中午下午只有十分钟的吃饭时间,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写字绘画写发言稿还要赶作业;你不知晓,他们为了一场比赛的几分钟,台下搜了多少资料练习了多少次;你不知晓,他们如今站在舞台讲台谈笑风生收放自如,是读了多少本书走了多少的路花了多少你以为没什么用处的时间……你不知道的事情这样多,为什么你觉得他们的优秀是轻而易举?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生活,所以生活也不会抛弃他们。
你在如此自由的时间里,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草地固然美好,然而草地毕竟只是草地,没有花,没有树,总归是单调的。岁月播撒了那么多的种子在属于你的草地上,为什么你固执的不肯让他们发芽?也许,你只需要早起一点,给它们松松土,浇浇水。你的草地,就可以变成一片花团锦簇的森林。
伟大的人物是这样相似。而平凡的人,各有各的平凡。
此刻的窗外这样静谧,可是你不晓得,这样的静谧下,隐藏着多少的东西。已经离开高中这样久,平静而安逸了这些日子,也许应该停下来问问自己。
还记得当初的梦吗?
在你年轻的时候,世界允许你给了自己一个梦想。对于每一个年轻人来说,这比生命中任何事情都重要。可你也一定清晰地记得,在年轻的时候,当你不小心把这句话说出来时,眼睛里有清澈明亮的光。那和如今不一样。此前十二年的千山万水,在此刻已经静止成一幅流动的画,《我变了,我没变》的音符这样平缓,是否可以让你记起自己的如今。和从前。写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还要多说的了。平生欢。萍水相逢,如平生欢。这让我想起前些天遇到的一个人。光阴这样美丽而久远。
相逢如初见,白首还如新。
岁月终究恢复了原有的温柔模样,我闭上眼睛,想起《平生欢》中的话语。
你,是否愿意娶她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疾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他说。
我愿意。
……
我想,誓言之美,也许并不在于它能够对抗世事无常,而在于,今生今世,有那么一瞬间,我们知道它是真的,并且被满满的爱与温暖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