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梦雄就进了医院,好在骨折的是肋骨,没那么严重,不需要住院,医生说只要胸部没有并发症,两个月内差不多能痊愈。
我们打算多休整些时日,给梦雄一段恢复的时间,同时也能理一理之前的事情。
我和蓝都在林家落脚,小十八我们三个常往梦雄的工作室跑,探望他的病情。
一个人的时候,蓝常坐在游廊的坐凳栏杆上发呆,倚着柱子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二白就蹲在她身旁打盹。
四个人理了理之前的经历,尤其是在吃人谷时的遭遇。
如果当时蒙面人是一路尾随而来,选在吃人谷下手明显不合常理,一是吃人谷对他们自身来说太危险,二是谷里好藏人,因此这点排除。
想来想去,蒙面人之所以能找到我们,很可能由于当时发现黑衣死人时,我用他们的一部手机拨了电话过去,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由此推断,在吃人谷发现的那五个黑衣死人,应该和蒙面人是一伙。
黑衣死人当时在找保管者,可见,蒙面人所属的势力,也就是蓝的仇家,不仅想杀蓝,同时也在找保管者。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又在京城闲了两天,我就回了杭州。
我不在的时候伙计很尽责,冯姨没事也会过来帮忙,所以俱乐部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伙计说,那位故意诬陷我们的同行已经不干了,鹿野的销售业绩逐渐在提升。
这一天,我拿着在九层金字塔捡到的密码盒,一个人来到梦雄的工作室。
当时在九层金字塔里,小十八认定密码盒的主人,也是冲着保管者而来,我想查清楚对方的身份。
梦雄的工作室,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民宅,门口没有招牌。
宅子内四面都有建筑,分为九个房间,紧贴建筑是一圈游廊,飞檐微翘,中间空地铺满白色石子,还种着几丛方竹,这里也是他的居所。
一般情况下,工作室的门都是开的,我直接走了进去,迎面一股竹叶的清香扑来,梦雄的助手见我走进来,抬手跟我打了声招呼。
梦雄正坐在会客室里看书,听到敲门声,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过来开门。
寒暄几句,又问了问他的恢复情况,我便直奔主题。
我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密码盒,摆到茶几上,同时道:“我今天来,是为了这东西。”
梦雄盯着密码盒看了看:“是在那金字塔里捡到的密码盒?”
我点头:“对,梦雄,你在京城的人脉广,能不能找人打开这盒子?”
他将密码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笑笑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开锁的人,不过这密码盒一看就不同凡响,能不能打开就不知道了。”
“试试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无事可做,上次大家聊起来,都觉得最后那场大火,可能是后来进入金字塔的人放的,也就是这密码盒的主人,我是想着,如果能打开密码盒,也许能查出那人的身份。”
梦雄十指交叉托着下巴,道:“也许盒子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蓝的仇家呢?”
“你不想知道蓝的仇家是谁吗?”我话锋一转,八卦的问。
梦雄看了我一眼,目光最终锁定在密码盒上。
我补充道:“也许不是蓝的仇家,还有第三方人马在找保管者呢?”
沉默片刻,他最终不耐烦道:“唉,我是看出来了,你就不想让我好好养病,行了,我现在就联系那位朋友。”
拨了通电话,梦雄就招呼我一声,带上密码盒,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路程不远,车开了十几分钟,梦雄告诉我靠边停车,二人走进一条冷清的商业街。
我们要找的这人姓吴,大家都叫他吴锁匠,算是一位密码破译专家,他在这条街上开了一家锁具店,祖上几代人都是技艺精湛的锁匠,对各种锁都有研究。
到了锁具店一看,只见到伙计在忙活,却不见吴锁匠在哪。
问了伙计我们才知道,原来吴锁匠临时有急事外出,要我们先在锁具店等等,不久之后,他应该就会回来。
“你们老板干嘛去了?”我问伙计。
伙计幸灾乐祸的笑笑,叹口气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老板怕女朋友,刚才一个电话把他立即招走的,肯定是他女朋友。”
伙计说,我们要是愿意等,就在店里坐着等,如果不愿意等,也可以先回去,因为老板这女朋友任性,指不定要跟他耗多久。
我和梦雄干巴巴坐着,看着店里人来人往,半个小时后,吴锁匠还是没出现。
梦雄大概觉得无趣,见外面阳光大好,干脆招呼伙计一声,拉着我去附近散步。
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广场时,他突然停住,对我道:“闻人,帮我个忙行么?”
“怎么了?”我问。
他看了看自己的脚面:“鞋带开了,帮我系上行不行?”
我低头一瞧,他一只脚的鞋带已经拖到地上,顿时语塞,两秒之后才道:“你自己不能系鞋带吗?我一个大男人帮你系鞋带,成什么样子?”
“唉,好吧......”
梦雄无奈的叹口气,弯下腰来伸手够脚面,脸上随即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看来他的伤还挺折磨人,折了肋骨虽然不算大伤,但弯腰或者咳嗽还是会剧痛。
我赶紧拉住他:“算了,还是我来吧。”
瞅了眼四周,趁四下没人,我赶紧蹲下身,几下系好了梦雄的鞋带。
起身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快步从我俩身边经过,捂嘴偷笑着,还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了我一番。
我就当没看见。
两个人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一边晒着太阳闲聊,一边等吴锁匠的电话。
“当时在阿里,我们是怎么从地下逃出来的,我完全不知道,听小十八说,是你一路背我走了出来。”梦雄道。
“嗯,你能冲进火场救我,我把你背出来又不算什么。”
“虽然我不记得过程,但我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记得很清楚。”
“梦到什么了?”我随口问。
他望向远处,眨了下眼道:“我梦到了何叔。”
梦雄所说的何叔,就是养父何远征,何伯的亲弟弟,梦雄一直这么称呼他,所以我们也都这么称呼何远征。
对梦雄来说,何叔应该是个伤心的话题,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来。
见我怔怔的望着他,梦雄微微一笑,语气平和道:“我还以为这个心结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