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开的,我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疾步冲了过去。
两扇门原本由一条铁链锁住,不知道什么原因,铁链被扯下,胡乱的摊在地上。
走到坡道的那一边,小十八翻出登山绳,左三道右三道将铁栅栏门缠了个结实。
登山绳的承重性很好,缠了那么多圈,就算胜遇跟过来,它也撞不开门。
离开前我突然想起勾陈,直道糟糕:“勾陈怎么出来?”
“不用等勾陈,它现在肯定已经没电,回不来了。”
蓝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就振作起精神。
摆脱了胜遇,我们自觉安全,于是慢下步子走起来,这一走就不知道走了多久,印象中应该不到一个小时,通道逐渐变得平缓,最后终于到了尽头。
“被土石封住了吗?”小十八凑到尽头看了看。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通道结束的不自然,它被堆积在一起的乱石截断了,石头间隙填满了泥土,乱石堆形成了一面石墙,年头不短。
我放下梦雄,让他靠住一旁岩壁,走过去瞧了瞧。
“通道上下左右都很完整,这面石墙不是爆破或者塌陷引起的。”
小十八看向我:“有人故意堵住了这里?”
我不置可否,退后几步,视线左右来回扫了扫,心情不禁落入低谷。
“这么宽的通道都能堵严实,石墙肯定很厚,炸弹都不一定能炸开。”
“诶,先别忙着失望,”蓝招呼了我们一声,她倒是不气馁,指了指旁边的石墙:“这里有风吹进来。”
一听说有风,我和小十八赶紧靠了过去。
我伸手在那个位置感觉了下,一阵冰凉的微风从石缝间吹了出来,随即停了。
“果然有风,你是怎么发现的?”我禁不住喜上眉梢。
蓝得意一笑:“运气好呗。”
小十八打着手电,试图从风吹进来的位置看出去,可惜那只是一道不足一厘米宽的缝隙,他这么做是徒劳。
既然风能透进来,说明石墙不厚,这个位置算是石墙的一个薄弱点,只要能炸开一个缺口,我们就有出路。
固定好炸弹后,小十八招呼我们往回走,来路不远的位置有一道转弯,人躲在转弯后,正好能避开爆破所产生的冲击波。
我紧紧捂住梦雄的耳朵,那么一声炸响,他还是没清醒过来。
等所有动静消失,几个人等不急,就冒着还在弥漫的灰尘往那石墙赶。
隔着一段距离,已经能听到微弱的风声,还有微风拂面,再靠近一些,就看到石墙上显出一片亮光,想不到石墙之外还有光源。
我满心欢喜的跑过去,借着手电光,只见之前固定炸弹的位置上,被炸穿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石墙果然不厚。
令我们大感意外的是,石墙之外居然就是地表,现在是白天,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
三个人陆续钻了出去。
我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回头瞅了眼身后,突然发现不对。
我们出来的大洞,开在一座小山的山脚,石墙暴露在外的这一面,跟周围岩石衔接自然,浑然一体,并不像胡乱堆砌在一起的石头。
这面石墙明显是伪造的,有人故意设计在此处,用来堵住通道口。
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思追究石墙的问题,大家一心只想返回塔尔钦。
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山间谷地,说它是谷地并不准确,这片开阔地确实在众山之间,却十分平坦,完全没有自然谷地的地势起伏。
根据GPS定位仪上的坐标显示,我们找到回塔尔钦的方向,就马不停蹄的往前走。
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天黑,我们目前在塔尔钦北面,纬度相差一度,实际距离大约相隔一百一十公里,这么一算,我们离塔尔钦不到二十公里。
天黑之前赶回去够戗,我只希望半路能遇上一户人家,借个宿也行。
我背着梦雄,实在没有多余精力管其他的,只闷头跟在蓝和小十八身后。
梦雄中间醒了过来,但他还是全身无力,站都站不稳,意识不清晰,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声音好像卡在喉咙里一样。
为了让他暖和起来,我们把换洗的干衣服全裹在了他身上,蓝将那暖炉小盒子提在手上,尽可能让他暖和起来,发发汗,烧也好早点退了。
这一路走得艰难,地上积雪没过脚踝,看不到雪下的石头,人难免会踩滑,除了风声,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从来没感觉这么累过,可能之前一直没怎么休息,再加上负重很大,三个人走走停停,一直走到傍晚,也没走完一半路程。
天色很快暗下来,绕过一座山的山脚后,远处山坡上忽然亮起一个黄点。
小十八停步,朝那个方向张望了一阵,然后背过风,拉下罩住嘴的头巾,指着远处大声问我们:“那边是不是有人家?”
越过纷乱交织的雪片,我和蓝仔细看了看,确定那黄点是灯光。
看起来距离不远,实际走起来,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三个人才最终到达灯光所在的位置,从建筑外观来看,这不是一户人家,而是一座寺庙。
寺庙不大,里面住着几位喇嘛,虽然语言不通,但看我们一行人狼狈,头上肩上雪积的老厚,喇嘛们就主动为我们安排了食宿,其中年纪最大的喇嘛还帮梦雄号了脉,熬了一副药送过来。
休息之前,我拿着笔记本,主动找到庙里的喇嘛,向他们问起三角万字符来,可惜没人见过这个符号。
喇嘛们虽然和善耐心,我想多问一些问题,却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最后只得谢过他们,早早回了客房。
我和蓝、小十八商量了下,我们现在是弹尽粮绝,必须回京城一趟,一来补充供给,二来也可以短暂休整些日子。
后面,我们在塔尔钦待了几天,一直到梦雄身体恢复,才动身离开。
我和蓝再没听到那钟声响起,也许大火烧坏了电力系统,或者声源设备。
这期间三个人也没闲着,我们拜访了生活在附近的藏民,包括周围所有寺庙里的喇嘛,他们都没见过三角万字符,也没听说过。
没事的时候,我就琢磨在九层金字塔里的经历,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离开前的大火是有人故意所为,那座金字塔多少年都没事,偏偏我们进去就烧了起来,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不知道放火的人什么来历居心。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翻出那个捡到的密码盒,拿在手里细细琢磨,中间还试了两次密码,自然是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