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风力不小。”江漠啧了下舌头。
“我们怎么办?往回撤吗?”我大声问其余人。
蓝摇摇头:“不行,这道龙卷风生长的速度太快,我们往回走一定会被追上,这山谷狭长,谁都逃不开,只能找山洞躲起来。”
“我们一路走到这里,也没见哪里有山洞出现啊。”我心急如焚。
梦雄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希望前面能有一处藏身地。”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众人不敢耽搁,顶着风冒着雪继续往前走。
我们和雪龙卷相向而行,雪龙卷生长的速度快的惊人,可能也是我们之间距离的拉近,没走多远,雪龙卷看起来已经有树干粗细。
众人留意着两边的山体,视野可及范围内,不见任何可以藏身的洞穴。
可眼下这种情况,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
远处的雪龙卷越长越高,越长越粗,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狰狞的像一条恶龙。
正走着,小十八突然招呼大家停下,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来不及了,前面有一块凹地,我们干脆在地上挖洞藏进去。”
“挖个洞藏进去?这样就能躲开龙卷风吗?”江漠半信半疑。
此时风声已经很大,听起来就好像万马嘶鸣,又像是鬼魂的哭嚎。
小十八大声道:“我不确定能躲过去,那也比在地面上安全很多。”
五个人互相看了看,纷纷掏出工兵铲,跑进前方的凹地中。
凹地靠近雪龙卷的一侧,正好一处几乎竖立的土坡,半人来高,八九米长,如果要挖洞,这道土坡之下就是最好的位置。
看雪龙卷的前进速度,挖出一个能容下五个人的大洞,几乎不可能。
我一边下铲子,一边叮嘱大家道:“每个人挖自己藏身的洞,速度快点,朝着垂直土坡的方向挖,这样保险一点。”
风声裹着雪花一直呼啸,我只得加大音量,话重复了两遍,直到众人点头。
谷地中的地面,并不是纯粹的泥土,其中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挖起来有难度。
五个人的工兵铲,不时会碰到石头,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边留意雪龙卷的情况,一边忙着下铲子,能挖深一些我们就挖深一些,看雪龙卷马上要到跟前,众人纷纷收起铲子,躲进了洞中。
我心中有八成的把握,因为洞的方向和雪龙卷垂直,所以就算它路过时有向上的吸力,应该也不会作用到我们身上。
雪龙卷不断靠近,飞沙走石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声音中夹杂着沉闷的砰砰响,我一动不动的窝在洞中,能感觉到地面在持续不断的轻微震动。
发展到最后,声音振聋发聩,我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身体死死靠住洞壁。
视野里忽然一下变暗,洞口的土石开始疯狂颤动,在地上左右滚了几滚之后,石头就像被磁铁吸引一般,高速向上飞去。
不只是石头,之前被我们跑出来的泥土,也蹭蹭噌的被吸了上去。
一股股灰尘夹着雪花冲进洞中,打在我身上,我赶紧屏住呼吸,等我睁开眼睛再次看出去,洞外暗黑一片,全是飞起的尘土碎石。
不仅如此,地上的青草竟也被龙卷风拔起,粘连着一块块地皮,高度冲上天去。
我暗道不妙,看这架势,这道龙卷风的风力极大,所经之处生生能揭下一层地皮,那我们这洞本就不深,不会被掀了盖子吧?
心中正琢磨,就听头上一阵混乱的轰隆声响起,这声音时而湮没在呼啸的风声里,头上只余下规律的震动。
我紧紧抱住自己的背包,心中祈祷着,雪龙卷赶紧过去吧。
紧接着后脖子上突然一凉,同时就有泥土掉进领口,我心头一紧,心中一句脏话还没骂出来,头上轰隆响着,一股巨大的吸力笼罩过来。
我朝上看了眼,只看到黑压压一片,没等我做出任何进一步的反应,这股吸引力一下将我提起来,我瞬间就被卷进黑暗中。
四周土石混乱的砸向我,我只觉得又疼又凉,下意识就闭眼屏息缩起脖子,头紧紧贴住背包,两条胳膊死死抱住背包。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旋转,这种情况下根本睁不开眼,很快人就失去方向感。
不知道自己升到了哪个高度,我的后脑勺突然猛地一震,我只听嘭的一声响,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了。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我是被脸上冰凉的雪花冻醒的,摸了摸脸,几乎麻木了。
头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摸了摸疼痛处,黏糊糊一片,流血了。
此时,我正躺在一片不大的谷地间,不见了那狂暴的雪龙卷,偶尔有风吹起。
背包还背在我胸前,我坐起来,四处看了一圈,不见其他人在哪。
看来刚才那阵雪龙卷,把我们五个分开了,不知道梦雄他们四个怎么样了。
我用手探查了下,后脑勺的伤口不大,出血也不多,全身上下虽然有几处撞伤,但全都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我在谷地里走了走,根据之前的记忆,这片谷地我没来过,应该不是我们之前走过的地方,很可能是瓦罕走廊两旁的某个山谷。
我掏出GPS定位仪,开机看了看当下的坐标,在我们前一晚扎营位置的东南方,这么看来,一定是雪龙卷带着我往东走了一段。
既然GPS定位仪没摔坏,卫星电话应该还能用,我翻了翻背包,拿出卫星电话。
眼睛瞟到山谷西北方向,视野里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下,天色阴沉,视野里全是狂舞的雪花,我盯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没看错,有东西又动了一下。
之后,那东西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原来是个人,正背对着我。
因为之前这人所在的位置,覆盖着厚厚一层雪,我没仔细看,所以没发现还有人。
我赶紧快步靠过去,看这人的身材,一定是那江胖子,他和我掉在了一处。
那人听有人走过去,便回头看过来,一看清这人的相貌,我当即停住脚步,因为这人竟然不是江胖子。
不过说起来,这人我也并不陌生,也是个胖子,他是胡有才。
两个人愣愣的对视了一秒,胡有才先开了口:“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