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见他似有不高兴,便像以往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说,“少爷,对不起,碧春让你担心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嘛!”声音抹满了密,昭延恨不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也不能不给三郎面子,便拍了拍她纤细的手被,说:“既然你安好!那我也不必挂心!你好好在薛家呆着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三郎,家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他掰开碧春粘着他胳膊的手,像甩开苍蝇一样。
就算她是梅小河,他也决不容忍她一身的铜臭味儿,虽然他记得要娶她,但是他没有必要爱她,再加上心中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便越发的不喜欢她。
“表哥!你在坐坐嘛!”昭延闻声身后的嗲嗲的声音,有想吐的感觉,哎!还是赶紧逃吧!
碧春见着他冷漠的身影,心里甚是不屑,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儿上,让我碰你,我还恶心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整日像跟屁虫一样粘着你的碧春吗?现在我有了二小姐的身份,有钱有势的人一抓一大把,鬼才稀罕你!碧春的鼻子动了动,眼里充满了蔑视!
话说翠儿在方家的门口四处张望着,一向云淡风轻的她此时此刻焦急万分。久久才等来了大少爷的身影。“我的大少爷,你去哪儿呢,害得我好找!”翠儿迎了上去,说话很快,仿佛天似塌下来了。
翠儿语气充满了责怪,小小丫头片子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莫不是出了大事?又见她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不好!昭延心中微微一震,梅儿!他依稀记得昨晚的她是那么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惊恐、焦躁、落寞、孤独,原本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泪水,无助地望着他。
“少爷,梅儿出事了!我找了你好几个时辰,又不知道你在哪儿?”
“梅儿!”他喃喃的说着,眼中似有泪,朦胧的眼睛里倾诉着对命运的哀怨,为何他在乎的人都要一个个离他而去呢?与其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
“少爷别伤心了,还是赶紧派人去救她呀!那些人看起来凶巴巴的,我真怕梅儿会出事!”
什么?她不是想不开?昭延失落的神经一下被刺痛了,一把抓住翠儿的肩,目光像一只时刻警惕猎物的狼,散发着绿光,“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追她?”
“今日我还是按照大少爷的吩咐跟着梅儿,她一早出了府,去给少爷和小姐们取冬衣,本来都好好的,在半路的时候像是一个丫鬟忘了件衣服,梅儿便回去取,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她不知为什么突然跑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后面有四个男的追了上来,不,应该是五个男的,一个女人!”
“到底是几个?”昭延着急地问。
“开始是四个,后来又多了一个大胖子和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我见梅儿有危险就赶紧回来通知大少爷,可是怎么也找不着大少爷,我又去找二少爷,可是二少爷去了学堂,我不敢打扰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少爷的丫鬟,所以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大少爷回来!”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昭延剑眉横立,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弥漫着庭前。“她终究要下手,可恶!若是梅儿有什么事的话,我誓与她同归于尽!”他欲冲进去找她,可走了两步又想起此事应该冷静,万一不是她呢?再说如果她要杀梅儿的话不至于等到今日,昭延立在原地,快速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转身问翠儿,“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翠儿不敢轻易让人知道,就等着大少爷回来定夺!”
“好,干的好!你现在就去请示夫人,说梅儿被人追杀,若是她问你如何得知,你就说在街上偶然碰到,自己无力阻止就回府求助夫人!快去!”昭延嘴角微微抖动,忧郁的眸子里藏在一股慑人魂魄的深沉。
“是!”翠儿知道这件事人命关天不敢怠慢,也不容她多想,转身就走,又被昭延叫住,“若是她问起我,你就说不知道!”
翠儿心中有疑惑,但在这节骨眼上也没时间问,赶紧照大少爷的话去找夫人。
“是时候反击了!”望着方家威严的大门,高高筑起的白墙,他不禁冷笑一声,摇曳的风中,繁华的京城,多少人的生命付诸于这美丽的梦中。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方夫人正在园中和三夫人一起绣着鞋子上的纹样,一针一线细细的缝上,三夫人不时的笑说,“姐姐真是有心了,连针线活的功夫都得亲自动手,刚儿有你这个娘亲真是他的福气!”
方夫人望着远处雪凝和香凝相互追赶着,好不开心,便微微一笑说,“妹妹过谦了,按理说来你才是有福气之人,瞧瞧这对活宝,有她们在,何愁生活没有乐子?咱们女人,这一辈子都献给了夫君和孩子们,只要他们好,我们便好!”
三夫人一脸的温柔与和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啊!有她们在,我这一生该是知足了!”
豪门深院中,很少能见到如此和睦的妻妾,如说出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往往在这幸福的背景下,又有多少暗流涌动。女人心,海底针,纵然是女人也难了解女人。
翠儿心怀忐忑的前来,望着两位夫人说说笑笑,站在几步之外犹豫着。
三夫人眼尖,一下瞅着这丫头,便笑着说,“这不是昭延的贴身丫鬟翠儿吗?有什么事吗?”
翠儿见三夫人问,便走了上去!
方夫人一听她是昭延的丫鬟,心里纳闷着,他的贴身丫鬟跑这儿来干什么,并且神色慌张。便责骂说,“好不懂规矩的丫头,主子问你话了!”
“回两位夫人,翠儿刚刚被吓着了一时还没缓过来,请夫人见谅!”翠儿很快恢复镇定,毕竟云淡风轻惯了的她,是不容易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