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茂在窗前凝望着月儿院门前,见月儿在院里晾晒毛巾,轻风吹拂起她秀长的黑发,使她更显得仙姿卓约,清茂盯着这个女子,对其不禁有些情愫暗倾,从他初次见到她时,便对她的美貌有所动心,却也只能像这样只能在一处偷偷看着她而已,因为她已是弟妇。
清茂望着月儿,眼中已有些落莫的神色。
易元结府上。
红灯高挂,紫锦漫铺,朝中与其相交的众文武缙绅皆来庆生,彼时清早易府府门大开,府内人声喧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且看府内人皆是披朱挂紫,悬玉佩珠,个个仪表不俗,家世显赫,除了将军大夫,各王孙公子也三五成群的结伴而来。易府内此时笙管弦音不绝于耳,华彩斑驳锦绣映目。
且说来的人不乏朝中巨擎,明宫太保李旬,锦衣都督郑秀山,都察院左都御使窦斌,与易元结齐名的四玄将之一的黄赫将军张翠吉,还有工部,兵部二位尚书,李挚和刘章,其中刘章还带着自己的独女名叫梓霜的同来的,李挚也和自己的夫人同来。更增添了几公热闹。
彼时林府骄马到,先是林仲在轿舆在前,惜云与萱华夫人同座一四人暖轿,月儿因有恙在身故没有随她们一起来,几人下轿后门僮忙迎送到府上的待客厅里待茶,边有人去回禀易元结,几人刚至门前易元结与众官早已经迎了出来行揖问安,众官寒喧了一会,易元结便把林仲等人请进屋内边道:“许久不见老世翁,前几日听说世翁身体着了风寒,学生本欲去探看,却因家事所耽,竟没有去成,世翁莫要责怪才是。”林仲笑道:“贤侄如此说便多虑了,微恙不足挂心。如今已经无碍。”
易元结点头道:“如此便好,世翁到底保重身子要紧,万不能因案牍琐而连累了身子才是。今日学生生辰,老世翁能赏脸而来,着实令蓬荜生辉,学生荣幸之至。”
林仲笑道:“贤侄见外之言莫要再说,我与令尊前辈相交甚厚,你我两府亦是世交,今日贤侄华诞岂有不来之理。”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惜云,见其上身着丁香五彩纱衫,下穿那条鹅黄缕金挑线绣裙,粉面含娇,两弯秀目目光炯炯,顾盼神飞。口中便叹道:“不过几月没见令媛长的越发出挑了。世翁老爷与夫人有此候门艳质可知福分无量。”
萱华夫人闻言笑道:“哪里,闰中女子不过略显些娇气而已。”
易元结摇头道:“夫人谦虚,先别说令媛,单就贵府内的三个世家兄弟来看,各各皆是文彩风流,性情聪灵之人。岂能不让人艳羡?”
众官听了连连点头称是,林仲忙推委说过奖,正要叉开话题,只见易元结因扫了一眼却不见清彦与月儿在此,便问道:“清彦世兄与弟妹如何不在,前几****还特意央老世翁转告清彦兄弟邀他今日到敝府庆生,他二人怎么没与世翁和夫人同来?”
萱华夫人慈和一笑说道:“清彦并未随我们一起过来,他原是坐不惯骄子的,非要收拾好后自己独自骑马过来。至于月儿因身体着了风寒略有微恙,所以没曾随我们同来府上贺寿,倒还望将军见谅。”
易元结笑道:“哪里话,自然是弟妹身体要紧,改日我还会到府上探望。”贺夫人听了含笑不语。
且说上官青与众王候公子也在场,适才易元结夸奖惜云时,上官青早已如芒在背,朝惜云挤了几下眉,因父亲上官寻也在,自己也不敢造次,惜云自然知道上官青也在,但也因众人在旁,不敢拿正眼瞧他,待众官寒喧片刻后,正坐好待席,元结妻子王茵领众女眷们到隔壁厅内,上官青趁众人不注意时忙偷偷溜到惜云身旁,在她耳旁轻声道:“一刻钟后我在府门前等你。”
惜云听到并不回头,只微微点了点头,上官青冲她一笑又溜回原位。
片刻后清彦才到,见过众官后,元结便让人取椅请清彦归坐,清彦便与众官宦子弟坐在一桌,因他与在坐的贵公子皆有来往,席间众人谈笑不止。
上官青问清彦道:“前几日,听说你身不适,我还特意到府上瞧你,结果你们府里的人说,除家里人外人一概不见,我回来后日日悬念,想不到今日在这里见到你,见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清彦道:“也并没什么,现在已经痊愈了。”
上官青道:“那便好,只是你好了以后怎不来府上找我?”清彦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本来前几天打算去你府里,只因这几天老爷看我看的紧,叫我只许闷在房里读书,若不是今天易大哥生日,我还不知何时才能脱出樊笼呢。”上官青听了微笑不言。
一时席宴开设,褥陈芙蓉,小厮陆续端上琳菜琅酒,众官举杯交盏,热闹非凡。上官青心中因记挂和惜云之约,找了个净手的借口,径自出门到府门去见惜云,见惜云正在那边垂着头缓缓踱着步,便走上前去笑道:“让姑娘久等,实在有愧。”
惜云心中正自焦急,赫然听到后面上官青的声音,心中欣喜万分,忙回过头一看,果然是上官青,只见他身穿蓝白绣虎金罗箭袖,腰佩玉环,浓眉微舒,俊目荡波,一幅翩然自得的样子,神气与清彦有几分相像。
惜云见到上官青本是高兴,却故意含娇噘嘴佯装生气道:“你叫人在这里好等,自己怎么恁久才来,这算什么?”
上官青见她生了气忙辩解道:“我与你三哥好久没见了,好不容易今日得见,我们便多叙了一会话。”
惜云道:“你和他叙旧情何时不可,把我独自晾在这里却是不该。”
上官青听了沉吟了片刻知自己有误便沉声道:“今日让姑娘在这里待我这么久确实不该,下次绝不敢了。”
又扫了一眼四周,向惜云道:“这里来往的人多,咱们到那边没人的地方说话。”
说完趁四周没人注意,拉起惜云的衣袖二人转弯来到易府西侧的柳园中,见园内柳翠如幕,人声不至,上官青回过头看了一眼惜云沉默良久方对她道:“你最近觉得怎样呢?”惜云低下头默了一会,又抬起头只见目光中多了一些似水的柔波,啜嚅道:“和以前一样并没什么不好,只是……只是近来心里怪想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