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和慕西里走这么近,我的确是很介意,很烦躁,这也是我之前没办法找你谈这些事的原因。”
薇安不由有些不安,随即气闷地道:“现在怎么又肯说了?”
“再不说,不知道你会闹成什么样。”烨斯汀苦笑,“其实我是有些介意,你不能为了我不顾一切,发生什么事,你不能只站在我的角度考虑。”
“要分什么事而已。”薇安承认他是有理由不开心,可她也的确不能为了他就放弃所有的朋友。
“心情好些没有?”
“嗯。”
“还想跟我分开么?”
“……”薇安抓了抓头发,“你说呢?”
“明天起,除去应战的时间,你每时每刻都要跟我在一起,这样我做什么,你都能知道,也省得再发生这种事。”
“每时每刻?”薇安是觉得太荒谬了,“那怎么行?别人会乱想的。”就算是只有今晚的事,恐怕都会引起很多人私下议论,怀疑他跟她之间有私情。
烨斯汀笑起来,“就是要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你不会是想,等到以后我突然宣布娶你吧?”
“可这样不合适吧?现在是在打仗。”
烨斯汀反问:“打仗就不能为别的事做准备了?”
“但是弄得人心惶惶的也不好,不会影响士气么?”
“为这种事无心打仗?”烨斯汀笑意冷冽,“那我要这种兵做什么?”
“反正打仗是你的事,你说了算,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薇安要走的时候,才意识到跟他同住在一所房子里——他一早就安心让别人多想了。唉,生活在这种人身边,谁都不能好过。白了他一眼,“我回去睡了。”
烨斯汀则不管不顾地把她安置在毡毯上,“每时每刻在一起,包括睡觉的时候。”
薇安大为惊讶,“这不是胡闹么?你疯了?这样下去,不定哪天我就被人放冷箭杀掉了。”
“有暗卫帮你挡。”烨斯汀拥住她,手滑入她上衣。
薇安打开他的手,“给我老实点儿!不然都别睡了!”
“好。”
薇安又意识到,他是用更糟的事让她答应一起睡的条件,头疼不已。
乱七八糟的一堆事,他现在也只是有个初步决定,以后怎么样还未可知。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转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第二天,军中热议两件事。
第一件,是薇安提出的建议,已经开始实施,称赞她的大有人在。
第二件,当然是她和烨斯汀从城门闹到住处的事情,烨斯汀被她打、被她威胁的事让众人愕然。从没人想过,烨斯汀会被人这么对待,而这种事发生了,他竟毫不在意。
自然而然的,很多人看向如影随形的两人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探究,有担心,甚至有恐惧。
一切正是烨斯汀想要的结果。
薇安每天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侧,游走在麦泷的很多地方。
瓦尔克不能再跟在她左右,被烨斯汀安排在泰德身边,远远跟着她。
偶尔,她会看看身后一众暗卫,不明白他们怎么就丝毫惊异反感恐惧也无,仿佛烨斯汀做出什么事都正常一样。甚至于,瓦尔克亦是如此。
可也幸亏如此,否则怕是要****如芒在背,可有得受了。
偶尔,烨斯汀留在住处,与众人议事的时候也不让薇安回避,甚而不时询问她的看法和意见。
一事归一事,薇安愿意参与任何与战事有关的事,有更好的方案便提出,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被采纳。
在这方面,她是被烨斯汀几个手下认可并欣赏的。
而另外一方面,对于她与烨斯汀如今形影不离的情形,出去撒莫,很多人颇为反对。
这导致了她成为长期的极有争议的议论焦点,也导致了不时有人提醒、规劝烨斯汀和她拉开距离。
烨斯汀高兴的时候,不予理会,不高兴的时候,索性黑脸把人撵出去,甚至不轻不重地惩戒。
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急于镇压,目的只是要让族人有个心理准备。
薇安初时并不适应,可很快就被他带入他的生活之中,每天跟着他忙忙碌碌,没闲心再去顾及那份尴尬抵触。
他的日子,着实不轻松,想多分担一些。
难得清闲一时半刻的时候,烨斯汀找出羊皮书让她看,阅读能够帮她更迅速地熟记图阿雷格文字。
薇安没让他失望,加上原有的基础,将文字掌握了七七八八。
相对于来讲,每天晚上是让她最难熬的时候。
他怎么会老老实实地跟她相拥而眠,少不得胡闹一通,弄得两个人都险些失控的情形越来越多。
可即便煎熬,也是甜蜜的煎熬,在这局势下,并不多。
貘族人在他们抵达三日后折回来了,引着外邦军队,四面包围。
薇安带领着暗卫,负责守卫东面城门。另有几千士兵随时待命出城厮杀。
城墙四面都是一样,上下各掏出了很多大小相等长方形的小窗户,利于射杀。一批弓箭手有了大展拳脚且很安全的空间。
泰德在薇安左边,瓦尔克在她右边,偶尔无聊的时候,两个人都会找话题与薇安闲聊。等待出击的时刻总是显得太过漫长,这情形下,他们没有薇安那份定力。
泰德谈起的是米维,转述米维要跟她说的话,告诉她他所得知的米维、贝娜的近况。
瓦尔克却是打趣她做起了烨斯汀的小跟班儿,问她感觉如何。
薇安只是嗯啊地简短应声,让两个人觉得被敷衍了,索性隔着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这一仗,因着貘族人只是想通过围困取胜,持续了五天。五天不算长,却已能算是有史以来时间最久的一仗。
初时双方都采取了火攻,敌人帐篷被烧,索性后退;城里早有准备,带着火种的箭支射入后便被及时熄灭。
短暂的僵持之后,城里军队不时出城突袭,见好就收。士兵返回时总是意犹未尽,貘族与外邦却是一再被打压士气,信心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