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说了算？”薇安恨死了他现在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样子，明知白费功夫，还是极力去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你还想怎么样？”
问题的关键在于，打也好闹也好，都是白费功夫，根本不见效果，情绪没得到调整，反倒更糟。可在这里闹下去太不明智了，薇安只得道：“放开，我自己走下去。”
烨斯汀松了手，和她一前一后走下去。
有人担心烨斯汀的安危，期期艾艾跟在两人附近。
薇安尽量让自己忽略那一道道探究的视线，压下满腔火气，回到住处，径自走入门廊，转往西面房间。
烨斯汀亦步亦趋跟进来。
薇安刻意和他拉开距离，气呼呼道：“我要休息了，有话明天再说。”
“你冷静点儿行不行？”
“不行！”薇安移动脚步，不肯让他靠近，“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看到你！”
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对于烨斯汀来说，忍耐更是件奢侈品。他现在当然不像薇安以为的那么平静冷静。他索性站定，冷声道：“过来！”
薇安不但没过去，反而疾步走到院中，拦下要把马带至后院的人，飞身上马。
带马的人不知道她怎么了，无措地抓紧缰绳，问道：“薇安，很晚了，要去哪儿？”
薇安不想为难他，只是俯身去夺缰绳，却在这时身形一轻，被烨斯汀抱下马。
“别闹了！给我回去！”他声音愈发冷硬。
薇安狠力推他，“谁跟你闹了！”
烨斯汀蹙眉，满脸不耐，展臂去抄她。她不肯自己挪步，只好把她拎进去。
薇安却在这时取出匕首，抵住他咽喉，“别没完没了，听到没有？我说过了，有话明天再说。”目光瞥过过来站在院门外观望的人，更是生气。一点自由都没了，想放任情绪跟他吵架都不行。
到底是谁没完没了？烨斯汀瞥过匕首，不能被威胁，将她拦腰抱起。
薇安的匕首又推进一点，另一手则没头没脑地打在他颈部、胸膛，“我是你的俘虏吗？凭什么管我？再不放开我就杀了你！”
旁观的人被吓出了一头冷汗，无所适从地站在那里。
“我不放，你随意。”烨斯汀抱着她进到室内，转去东面他的房间，进门后把她丢在毯子上。
薇安立刻弹起来要走。
“你有完没完？”烨斯汀的语气分外暴躁。当着手下被打被指责，他能忍耐，却不代表一点火气都没有。从城门到住处，是真的——还有完没完了？
他强硬地扣住她后颈，把她揽到怀里，“你到底想怎么样？”
薇安满眼恼火，居然好意思问她怎么样？她说什么有用么？匕首再次抵住他咽喉，语声有点沙哑：“想杀了你，你不知道？”
烨斯汀双眸亮得吓人，闻言不闪躲，反倒逼近，“动手！”
薇安蹙眉，不自主地后退。匕首甚至在某个瞬间刺破了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说的当然是气话，怎么可能真想杀他。
“不是要杀我么？动手！”烨斯汀语声中似是夹着风雪，凛冽冰冷。
有人在外面忐忑地问：“首领，有几个人过来要见你，要把人带进来么？”
烨斯汀的回答是：“滚！”
薇安在这时才听出他情绪有多恶劣。
烨斯汀扣住她后颈的手把她往面前送，另一手则探向匕首尖端。
两个举动都是不管不顾，会带来或死或伤的后果。
薇安在第一时间撤回匕首，看着他的目光，几乎带着恨意了。是料定她不忍心伤他吧？
再后退一步，发现身形已经抵着墙壁，无路可退。
“不忍心了？”烨斯汀语调淡漠，要去握匕首的手转为扣住她的小下巴。
薇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烨斯汀低头趋近，双唇有些凶狠地落下去。
薇安瞪着他。
他视若无睹，进占齿间。
薇安发狠咬他肆意作乱的舌。
他捏开她牙关，强迫她接受这个狂热、焦灼、凶狠的吻。
几天以来的坏情绪，都在此时被宣泄。
几天以来的想念，亦在此时倾巢而出。
他勾过她舌尖，吮咬、撩拨，感觉到她身形一颤，柔软几分。心绪就这样转为明朗，举动就这样温柔几分。
薇安自知无法控制他，亦无法控制自己，除了接受，别无选择。心底却始终窝着一股子火，他钳制着她的手移开之后，便或轻或重地咬他。
任何恋人之间亲昵的举止，不能改变什么，却能缓和坏情绪。
烨斯汀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跟我说，为什么这么生气？”
“原因多了。”
“你不说，那就听我说。”烨斯汀沉吟片刻，温声道，“我对萨伊琳的补偿，是以后确保她过得好一些，但不会和她恢复来往，你也不会见到她。”
薇安心情略微好了一点。
“而这三个女孩的事，我的确是不认为慕西里一点责任都没有，更不认为他不能以暴制暴杀掉杰理。像他说的等到战乱之后再算这笔账，其实原因无非是他不能对族人下手，哪怕那个人该死。”
理论上，薇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感情上却不能接受这番话可能带来的后果。
“我是想过，让巴克率兵去剿灭小镇上的沙哈威，为族人讨回公道、尊严。甚至想过，一切都在隐瞒你的前提下进行。”
薇安静待下文。
“可是我答应过你，尽量不要伤害小镇居民，不要破坏那里的平静。我的确是为这后悔过，但没打算食言。”
“是么？”薇安语声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朋友对于你，是多重要的事。我不敢赌，输不起。”说起这些，烨斯汀有点烦躁，“你和我一起等。如果慕西里在适当的时机还不能兑现诺言，那么，到时候你不要怪我除掉他的族人。”
对于慕西里有时候的优柔寡断，薇安再了解不过，所以没有反对。杰理那种人，是任何有血性的人都想杀之而后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