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间房,比烨斯汀和撒莫住的多出了一间,看起来每间房子也更宽敞些。
薇安回头看布伦达:“这么好的房子,你就让给他了?”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变相地抱怨一下。在知道烨斯汀的身份之后,自然明白任何人的东西都算是属于他的。
布伦达却是不经意地一笑,“可他和撒莫原来的房子很好啊,我很喜欢?”
你不是要每天住在那儿睹物思撒莫吧?薇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布伦达一眼,心说这可怜的孩子,之后转头,把目光投注在烨斯汀身上。
院子里人来人往,室内还没布置好,所以烨斯汀选择了一个相对于来讲很清净的地方——屋顶。
他在屋顶喝酒,一面喝酒一面淡淡看着薇安。
薇安定定地瞪着他。
一大早地就开始喝酒,真是没药救了!
天天都要看着她——倒是说到做到,居然跑来做她邻居了!
她瞪得眼睛都酸疼了,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末了,他晃了晃酒壶,丢到一边,缓步顺着梯形台阶而下,对薇安漾出一个悦目至极的笑。
笑什么笑,欠抽!薇安还没腹诽完,就见他身形轻一摇晃。
薇安蹭一下站起来,心说作死!喝多了吧?
烨斯汀却笑意更浓,定住身形,随即安然无恙地走到院中。
薇安狠狠地拧了手臂一把,转身走回室内,少不得瞥见撒莫和布伦达笑得意味深长。
两个人在她身后轻声交谈,布伦达说道:“烨斯汀怎么这么早就喝酒?反常啊。”
撒莫有点反常,详细地解释道:“昨晚他看了一整夜的地形图还有羊皮书,看样子很烦,是睡不着,现在该是想喝点酒睡一会儿。之前几天他也没时间睡。”
薇安为之不满,回头瞪了撒莫一眼:“你说这么详细干嘛!”
“你可以不在意。”撒莫眼中有笑意。
薇安呼出一口气,回了室内。
连续几日无话,薇安心甘情愿地做起了蜗牛,能不出房门就不出去,每日睡得昏天暗地。
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件让她忍无可忍的事情。
黄昏时,她听到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目的地似乎是厨房。晚饭前,贝娜告诉她:“薇安,我们的厨具全被撒莫借走了,他说要尝试着做点新花样,还说如果什么都做不了的话,就去他那儿吃饭。”
“我才不去!”薇安翻个身,“我要睡觉!”去撒莫那儿,不就是去烨斯汀那儿么?
贝娜竟也不劝她,只是道:“那我把酒桶搬到他们那边,去跟他们一起吃了——来打酒的人去那儿也是一样的。”
薇安等贝娜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去那儿也是一样?真是反了!
转念又想,反正是烨斯汀花钱弄来的酒,给他好了。
贝娜这一去,好半天都没回来。
薇安扛不住了,饿了,去了厨房,想自己随便做点东西吃。眼前情形险些把她的鼻子都气歪:锅碗瓢盆什么都没了,连几个木桶都没了影儿。
这到底是借还是打劫?
想让她为了一顿饭主动去那边,从而见到烨斯汀?这个撒莫……薇安暗自咬牙。
薇安拍着心口,告诉自己不要上当,勉强按捺下了火气,找出一小壶酒,准备把自己灌得半醉之后继续睡觉。
一面喝酒一面去院中转了转,斜对面欢声笑语,烤肉烤鱼的香气诱人心脾。
院子不远处,有几个人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趁机跑掉似的。
算你们狠!
薇安又晃回了室内。
烨斯汀遛马回来时,只来得及见到她带着怒气的身影闪进门内。回到新家一看,自然明白了撒莫和布伦达做了什么,有点啼笑皆非。
对于薇安来讲,这些小把戏怎么会有用呢?
唯一可能发生的,是她被饿坏。
那可不行。
烨斯汀让两个人带上不少食物,去了她那边。
两个人放下食物,又忙不迭跑回去吃东西喝酒了。
缓步走进室内,朦胧的光线之中,见她坐在毯子上,后背倚着床,在喝酒。
没来由地透着孤独、寂寞。
她最怕闷,最怕寂寞,这些日子,却都是终日闷在这一间房内。
心就这样软化了,再也不能对她有一点点怨怼。
她最在意的不是他,是她自己的自由。没关系,他最在意的是她就够了。
烨斯汀夺下了她的酒壶,俯身看住她恍惚的明眸,轻声唤道:“薇安?”
薇安眯了眸子,随即伸出食指在面前,寻找焦距,最后才将视线锁定在他脸上。
是那么好看又那么可恨的容颜,是那样冷静而又满带温柔疼惜的目光。
几天不见了,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骂他?她不擅长,三句两句就词穷了。
打他?她舍不得——这念头出现在脑海的时候,她严重怀疑自己喝醉了,乔薇安,你怎么能舍不得打一个霸道无赖混账加三级的人呢?除了喝醉了脑子短路,还能有别的解释么?
她呼出一口气,胃里翻涌的感觉,让她难受地皱了皱眉。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烨斯汀拍拍她的脸,又晃了晃酒壶,好看的浓眉紧蹙。
薇安双手环住膝盖,闷下头去,咕哝道:“不喝酒干什么?我现在就是一个犯人,都不敢出门,怕撒莫和布伦达把我跟丢了被你杀掉。”
“以后不会了,别难过。”烨斯汀的潜台词是:以后他会每日陪在她身边。
“我不想这样,我还想像以前一样,能够自由自在地出去,哪怕去遛马也好。”薇安依然闷在那儿,抬手抓了抓头发,“我总想一狠心就离开这儿,可每次半夜醒了要走,又舍不得。我最开始也没想离开你,是想慢慢来,慢慢地不再喜欢你,可你回来就把我监视起来了。真跟你翻脸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样你多没面子啊……”
她是无心地嘀咕、抱怨,却在无形中道出了他的霸道、她的退让,还有,她的挣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