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霄宝殿出来的沙雁一行人被红梳带到了熟悉的地方——雷震子的府邸。只是,比起上一次,这座府邸似乎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萧索。
哪吒和杨戬也已经等在这里。一见林逸风,杨戬微微笑道:“你果然比我更适合它。”
林逸风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一会儿,雷震子匆匆忙忙地回来了。一脸倦容的雷神亲自关上门,此时沙雁才发现此间萧索的真正原因——堂堂雷神府上,居然一个仙侍都不见了。
“怎么了,舅舅?”沙雁连忙上前询问,雷震子摆摆手,示意几人进去再说。
“舅舅?”跟在最后的如月低低喃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质问沙雁,只是拉着钟神秀的袖子,悄悄跟在在最后。
关严房门,好似怕什么人偷听似的,雷震子拉着沙雁低着声音道:“你们快离开天庭,后土之事,尽力而为就行了,别傻傻地搭上性命。”
搭上性命?凝竹急急上前一步,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震子跟杨戬对视,皆是欲言又止。
倒是急性子的哪吒嚷嚷了起来:“玉帝那家伙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休了王母娘娘又把七位公主女废去公主之位,最狠的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几千几万年的茬儿驱散了许多神仙,连一个小仙女一不小心打翻了碗他都把人打下了凡,现在天庭是人人自危,就怕那天一个不小心,轮到自己倒霉了。”说是这么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吒倒是不满更多一点。
“哪吒,慎言!”雷震子怒道。
哪吒扁扁嘴,不言不语,但故意偏过去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怒。
难怪……堂堂雷神的府邸一个仙侍都没有——谁知道那些是不是玉帝的耳目?谁又再次多事之秋不想法自保?
“那也不至于性命攸关。”林逸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钟神秀沉吟道:“今日凌霄宝殿上,玉帝看沙雁师弟和如月的眼神有些怪异。”
雷震子、杨戬跟哪吒互看,却都不言语。
如月站在钟神秀背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微微颤抖着身子。
“那是因为仙君夜观天象,发现六界将有异变,”还是红梳打破了沉寂,她若有所指地瞥了沙雁一眼,“异变之始,为危宿帝星;异变之终,也为危宿帝星。”
危宿帝星?凝竹抬头看沙雁——果然,那张清俊的脸上满是犹豫和惊疑。危宿帝星,最沧离的星命,最高贵的地位,最矛盾的结合——开天辟地以来,六界之中只此一位。
红梳继续道:“这些事玉帝本欲隐瞒,星君感念你师父上次提点之恩,才悄悄告诉我的。”
沙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手指还是有些微颤:“……异变,是指后土吗?”
红梳看了不语的三位神将一眼,摇摇头:“天道渺茫,仙君也参悟不透。但是陛下最近行事有异,或许与此有关。”
所以玉帝才硬是要把沙雁拖进这件事里,因为玉帝觉得,异变就是后土之事……
沉默了好一会儿,雷震子才接过话头,叹息道:“最近陛下行事反常,而且颇为残忍……天界称霸六界已有多年,陛下又对神界尊位最为敏感……值此变数,难保他不会对沙雁做一些……”
沙雁不语,他之前对玉帝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一个能想出化狐之法来栽赃妖界只为保住神界清名的帝王,在他看来完全是个狡诈奸险之辈,但是现在,他不仅狡诈而且残忍,更让他心悸。
凝竹一下一下掰开他紧紧捏着的拳头,把自己柔软的手伸了进去,跟他十指相扣。
手上传来的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沙雁猛然回过神来,冲着凝竹感谢地笑笑,凝竹则是眨了眨眼睛,猛然低头在沙雁的手指上啄了一口,然后一把抱住了!
……又来了!沙雁无奈地再次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但是被凝竹这么一搅和,气氛反倒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了,沙雁对着雷震子笑笑:“多谢舅舅提醒,但是雁儿已经在盟书上签字,此事不管是不行的。”
“可是……”雷震子狰狞的鹰目倦怠而担心。
“此事雁儿记住了,雁儿自己会小心的。”沙雁保证着。
雷震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淡淡点了点头:“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