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净月的法力确实无边,沙雁和精卫甚至连风声都没感觉到,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呵!”看到眼前的景象,沙雁和精卫不禁惊呼:他们此时身在一处极为狭窄的悬崖底部,两旁山壁平滑如镜,直伸入天,在难以想象的高度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窄缝,让阳光悄悄潜入,带给崖底一点点的光明。
峡谷十分狭长,幽暗绵远,给人一种略带恐怖的神秘之感。
“原来是原君大驾光临啊!不知有何见教?”忽然,峡谷深处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官净月象征性地拱拱手,微笑:“见教可不敢啊,只不过有两个嫩了点的徒子徒孙,麻烦你们调教调教。”
“哦?原君的徒弟啊,那可是非一般的人物啊,我们真该好好见识一下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比之前那个年轻了不少,还带了些桃花脂粉气。
“他们还是孩子,手下留情啊!”转身对沙雁和精卫,“穿过这条峡谷到达隐宫,我在那里等你们,干粮什么的我这几个朋友会准备好的。半个月哦,别让我失望。”
官净月鼓励地对他们笑了笑,便化作银蓝色的光点,飘逸而走。
沙雁对于官净月的忽来忽走已经习惯了,示意精卫走在他身后,开始往峡谷深处走去。
“啊!”刚踏出一步就再难前行,因为卷着沙石土砾的狂风忽然向他们袭来,刺得脸颊都生疼,两人的衣袂全都满满鼓风,宛若一白一黄的两张大帆。精卫紧紧抓着沙雁的衣角,生怕自己被狂风吹走。
“你能土遁吗?”为了防止声音被狂风瞬间就卷得无影无踪,精卫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可以。似乎土遁的法术被封住了。”沙雁也回喊,狂风实在太过凶猛,他的眼睛就快睁不开了。
“呃——”再也难以支持下去,就算鼓满了全身灵力也无法抵御这凌厉的风,沙雁跟精卫不禁往后退去。
奇怪的是,刚退到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狂风就停止了。
就在精卫与沙雁灰头土脸拍打着身上的泥沙的时候,半空中传来一开始听过的那个粗犷豪放的声音:“娃娃们,这是风峡中的‘断魂烈风’,你们想过去,可得好好动动脑子啊!”
“这么大的风,怎么过去啊……”精卫试探着向前又迈了几步,赫然冲来的疾风差点把她整个卷起,幸好沙雁及时抓住了她。
“别轻举妄动,”沙雁抓着精卫,防止她再涉险,“这风里的灵气很足,不止有木灵之力,还带着很强的金灵罡气,比我们的要强的多,硬碰硬的话只会浪费我们的灵力与体力。”一旦撑不下去,估计结果就是被狂风卷入半空,然后狠狠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那怎么办?”精卫急了,跳着脚看着深邃的峡谷,“我们可只有半个月时间。”
“我想想……”沙雁环视峡谷——沙石密布的地面和平滑如镜的两边断崖——等等,平滑?
沙雁召出“无尘”,念动法咒,剑杖一指,不远处的地面上赫然挺起一道土墙。
“走!沙雁拉起精卫,快速跑向土墙——狂风果然再起,但是因为二人正前方有了土墙作为屏障,被分流的风显然小了不少,不过,这样的土墙显然禁不起“断魂烈风”长时间的侵蚀,在他们跑到跟前时,眼看就要被狂风吹毁,沙雁及时又挥“无尘”,再在前方造出一道土墙,再拖着精卫向前跑去。
跑了一会儿,忽然风势更猛,刚刚造出的土墙猛然崩塌,沙雁迅速挥剑,一连造出几道土墙,参差立于前方,及时挡住了更为凛冽的风势,但是沙雁心里清楚:就算这样,也支撑不了多久。
身后的精卫忽然拉他,沙雁回头:精卫一挥金钺,双钺化为两条长长的金链,连绵而去,缠住了几座土墙。
有金链加诸,土墙顿时坚固不少。虽然在飓风中仍不断晃动,不过疯狂作响的金链还是有效地延长了土墙崩坏的时间。
“快走!”沙雁与精卫相视,微微点头,珍惜着好不容易拖延的时间,一同飞快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沙雁不断制造着土墙,灵力几乎已经耗尽,脸色苍白,额上汗珠密布,“无尘”上的光芒也明显黯淡了不少;精卫也因为不断挥舞着金钺而膀臂酸痛,只是凭着不服输的骨气在强撑,一副银牙将原本娇艳的唇咬得几乎都失了血色。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已经无法再坚持的时候,狂猛的风势忽然停下。就在同时,沙雁跟精卫脚下一软,同时跌倒在地上。“无尘”和金钺都无力地垂倒地上,两人背靠着背喘着粗气。
“真不愧是原君的徒弟,能这么快就想到办法通过了风峡,厉害厉害啊!”那个声音又传来,带着明显的惊叹赞扬。
可惜现在的沙雁和精卫都累得脱力,完全无法回应。
两人面前忽然一阵莹光,然后出现了两只水灵灵的桃子。
“这是隐宫仙桃,虽然比不上天界蟠桃,不过,也是难得的宝物。饿坏了了吧,快吃吧。”
刚刚经历过太长时间的千钧一发,以至于两人对时间完全没有了概念。歇下来望天,才发现狭长的天空中透着点点星光——距他们来到峡谷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了。
顿觉饥肠辘辘的两人一人一只桃子,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着。
仙桃下肚,两人的气力恢复了不少,也真正相信了那个声音——隐山仙桃,果然是宝物。
“呵呵呵呵,前面的路更难闯,你们最好先歇一晚上。”声音善意地提醒着,同时,一边的山壁上化出一个石洞。不大不小,恰好够两人休息。
力气虽然恢复了,不过耗损的灵力却没有那么快能够补回来。两人决定听从那个声音,歇息一晚,不过——要怎么睡,是一个大问题。
石洞里是有床,但是——是一张双人床。沙雁无奈地看着精卫防备的眼神,不禁怀疑,这又是他那个师父整人的恶趣味。
于是,沙雁很自觉地在床边打坐。
不过,躺在床上的精卫忽然对着闭目养神的他吱吱呜呜道:“要不你上来吧……我可以睡下面。”白天,一直是沙雁挡在她前面,所以沙雁的灵力消耗比她大多了……
沙雁又是惊讶又是好笑,这只鸟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自己了……关心得还这么害羞。
摇摇头,沙雁笑道:“那怎么行,你是女孩子。我师父要知道我敢这么欺负你,还不整死我?”确实是累了,闭着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不过依稀听到,精卫辗转反侧了不短的时间……
一夜无梦的沙雁睁开眼睛,觉得身上十分温暖舒适,完全没有坐了一夜的僵硬感。清醒细看——自己居然是躺在床上的,而怀里,赫然趴着鸟儿模样的精卫。蓬松宽大的翅膀张大,盖住了他大半个身体,难怪他会觉得如此暖和。此时,还未醒来的鸟儿金黄色毛茸茸的脑袋倚在他的胸口,时不时微微蹭两下。
柔软的嫩羽微微蹭过肌肤,感觉痒痒的,非常舒服。
沙雁感动地轻轻抚摸着那双蓬松温暖的翅膀:这只鸟儿,看着是凶悍,但是心地十分善良。
精卫的动作忽然大了些,看样子是要醒了。深知她个性的沙雁连忙躺下、闭眼装睡。果然,清醒过来的精卫灵巧迅速地跳下他的身体,变回人身,又轻手轻脚地把他弄下床,回复到昨晚的坐姿。发现他始终未醒,轻轻舒了口气。
沙雁心中暗笑,很适时地“醒”了过来,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哈欠:“早啊,精卫!”
精卫瞪眼,作势要踢:“还不快起来,懒猪!”
“是是,”沙雁连忙爬起,舒展着身子故意道,“我昨晚睡得好像太沉了。不过,挺舒服的。”
“那是因为你是猪,睡死的猪!”精卫扭头向外走,掩盖脸上飘起的红霞。不过,红彤彤的耳朵还是泄露了她的小心事。
“走吧。”逗这只鸟儿玩儿确实好玩,不过,绝对要适可而止,否则一定会被狠狠地啄。所以,沙雁见好就收,乖乖跟着精卫走出石洞,继续试炼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