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入腹中都带着几分刮痛，他的眼神换成讨好，看向林子凡同时，气势也缩弱了两分：“其实也没什么。”
他打着哈哈：“我是真不知道，你竟然真不知道边洲是什么地方。”
说到这，姜小白为了展示自己吐出的信息有多普遍性，还将眼神向自己身前的不远处示意了一下，林子凡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不少人对着他们小声议论。
多数都是对林子凡竟然不知道边洲而感到奇怪，毕竟九州国广场舞大妈都知道边洲是个什么地方。
只不过边洲让广场舞大妈恐惧，让商人恐惧，让政客恐惧，让各行各业都敬而远之。
但唯独让三种人群喜欢，军人，当权者，金融寡头，其中包括资本大鳄。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凡眼中罕有的出现不耐，他的承受能力，纵使再强大，也架不住被这么多人当熊猫一样看，虽然他不会有什么，但哪是个事儿。
姜小白抬眼巡视了四周一圈，临近他们的其他战队成员越来越多向他们这里看来了，总共也就四十个人而已。
是以姜小白再收回视线时，也像是注意到了这真不是个事儿。
再掀了掀眼皮，他缓缓说道：“边洲若是你感觉陌生，那锋晨菲斯帝国，你应该不陌生吧！”
“锋晨菲斯……”在姜小白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林子凡喃喃的重复出这一句，眼皮低垂了下来。
“那个，被东联邦，肆意残踏的号称世界军事强国的殖民帝国？”
林子凡不确定的反问了句，但他却在自己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在心中确定了下来。
然后，姜小白无声的冲他点了点头，他看到后彻底确定。
“难道这里是……”
“没错。”姜小白承认，再一次点头。
“嘶……”
林子凡倒抽一口凉气。
而后彻底恍然，口中喃喃：“怪不得，怪不得……”
他没说怪不得什么，但此刻任谁都知道，他说的怪不得是感叹其余士兵和那个中将为什么都说这是他们的世界。
“可你却没有说锋晨菲斯……”林子凡这时冷静了下来，彻底分析，思忖一会后，眼神凝重下来：“你既然说是边洲……那是不是……难道这里……”
林子凡双眼猛然瞪大，其中无数抹火花在跳跃迸射：“是大陆中心。”
五个字，五字一出，姜小白望天惆怅。
似乎是在失意，林子凡竟然仅凭着这一点，就想到后面这么多。
没错，林子凡就是这么个人，人人都称道他的可怕，并不是没有道理，仅凭着一点蛛丝马迹，旁枝末节，就能挖掘到核心内幕，地心根处。
“边洲，是水蓝星处，唯一的一个不静之土，虽然各国时有摩擦，也算不上安静，但起码从表面来看，他是安静的。”
姜小白将边洲的资料，在他的大脑中，整合了一下，之后用口述出来，虽然会模糊遗漏，但胜在思路清晰，“边洲，却连表面的安静都没有。”
“这里面，军阀林立，杀手横行，百里之地，便可为县，千里之地，便可立国。”
姜小白缓缓吐出，他嘴中的每一个字。
面无表情，他的语气也没有一丝情感：“只不过不论是元首，总统，还是将军，元帅，都少有能超过三个月的，那些盘踞着数十年的军阀，也会在某一天被看他不顺眼的佣兵，杀手们给灭掉骨干，打散基层。
至于一群与各国为敌的恐怖武装，A组织，天行者，神之子，因信安拉而疯狂的教众，都凝聚在这里，鱼龙混杂这个词语，在这里都丝毫不够看。”
说到这里时，姜小白突然停顿了下来，他饱含深意的看了林子凡一眼，这个时候，他像是一瞬间长大了，林子凡却知道，这才是一直以来的姜小白，平时的毛头小子，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样子，反而是他迷惑外人的表现。
“之前的世界，有两个地方是这样，只不过边洲地大，占据着独有的一整块大陆，而另一个地方，虽然也是战乱不休，却因为不过百万平方里，而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并且近十年来，因为又出现了一个杰出的英雄人物，那个地方，暂时稳定了下来。”
从姜小白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他时，林子凡就知道，姜小白绝不会无缘故，一定是与他有关，或起码和他有过去的事件，因为姜小白这样充满智慧与深意的眼神，他很少见到。
这时在姜小白说完后，林子凡沉思了一下，眉头蹙起又舒缓了之后，想到了姜小白说的那个人是谁，眸孔中顿时涌现释然，心中道出一句，飞将军。
嘴中也在这时，缓缓轻吐：“飞将军。”
姜小白目露无奈，“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子凡摆摆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开口说：“你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再可说的。”
“总之，这里，的的确确是我们的世界。”
姜小白一言概括了下来，他的眼神，绽放火热，可以看到，他身体也因为过于兴奋，微微颤抖起来。
林子凡心头一热，看着姜小白眼中的火花，彻底明白他们之所以说这里是他们这类人的世界，有着什么样的打算，或想法了。
“你们想……”
“难道，你不想吗？”
林子凡摇头：“说实话，我宁可不要那份刺激。”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伴随着那份刺激，还有着不能承受之中。
姜小白原本绽放火花的眼神，这时火花消散，奇怪的盯视着林子凡时，姜小白的语气，微微出现了一丝异样：“有时候，真有些看不懂你，那么杀人不眨眼的一个，还会有和尚的心理，要不，你干脆出家得了。”
姜小白本是一句戏言，但谁能想到，林子凡下一句，竟是说出，让但凡一个人都能感到震撼的话来。
“若是世界和平，人人安居乐业，陷我一生孤苦，其所何妨。”
姜小白在林子凡话落后，果然眸光大震。
他们两人在这里指点江山，捭阖纵横着。
那边的中将，开始传递集合的讯息，他们开始向中将处走。
很快，在这处充满青草香甜气息的森林空地中，他们排列好方阵。
中将开始讲话，在讲话前，他将锐利的眸孔在每一人脸上过滤一遍，但这些士兵都是九州国最优秀，最强大的军区兵王。
所以中将的眼神，盯普通人一眼，会让普通人感到刺痛，这些王牌士兵，丝毫感受不到其中的强势，每一个人，在视线落向自己面孔的时候，眸子中绽放出一抹火热，跃跃欲试的战意，回应着中将的锋锐。
若是有人同样站在中将的这个位置，恐怕就会想，中将也是无奈的。
面对着这样一帮将帅之才，王侯之列的士兵，任何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打败他，除非他们死，但让他们死，不是自掘坟墓，就是痴人说梦。
一个国家的未来，可以说是少年。
但一个国家想要保证这个未来到来的条件，却是他们。
…………
“……接下来的你们，每个战队，将会被分到一个小政权之中，想必在你们的战区中时，都经历过那场虚拟的国家战。
在之前的演习场地会演中，你们也都经历过模拟的国家战争。”
中将这时声音凝重：“但这次的演习，都和那些不同，那些，也都和这次不能相比。
在这里，你们要在很短的时间，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出此处外百里，是一片方圆千里内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军阀盘踞的地方，其中最大的一个军阀，叫费里尔将军，他自己组建了一个小国，是这片大陆方圆千里内的主宰。”
中将的眼神，在所有的士兵脸上再次扫过一眼：“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清扫着附近所有的军阀，干掉那个费里尔将军，自然，不论这演习期间你们占领了多少地盘，都会被按真正的军功而上报回去，汇报给上面。”
“并坚持活下来未死者，皆下士升上士，上士升尉官，尉官升校官，若是有大校者，战功卓越，表现超凡，加封少将也并非不能！”
“但前提是，你们得活下来。”
中将这时凝住嗓子大喝，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这里，不计生死，不计后果，所以，你们一定要将还是演习的思想给抛去，一定不要再沉浸在演习中。”
“因为……”
“这里是战场，一个真正的战场，九死一生的战场。”
中将最后大声吼：“请回答我一句，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
所有人张大嘴巴，皆声线突破喉咙，大声三吼。
中将耳朵巨震，从他那颤抖的身躯而可以看出。
他的眼神，在这一颗充满火花，像是本已经上了年纪的内心，重新充满了火热，又年轻了起来。
只让人感叹，心灵，可跨越年龄的界限。
但他的眼神，除了火热的似乎再次年轻了一回外，还有着欣慰，浓浓的因为九州能有这样的士兵而欣慰的眼神，绽放出的，是更火热，璀璨的光芒。
时间进入晚上，一众士兵坐地而眠。
自然有躺在树上的，他们嫌弃土地潮湿。
却也如此，热带雨林之地，天气暖和，初来乍到，没几天适应，都会睡不着觉。
但不论天气多热，有一点不变，他的土地都是潮湿的，蚊虫叮咬，更让士兵们厌烦，这甚至胜过南阳城外的阳林内，让许多人闻而却步的瘴疠疟疾。
毕竟那里还有着活人走出过，只要有活人能进去在出来，他就不会有那么可怕。
自然，人们也就不再会有那么多害怕感。
当事人也是始作俑者，林子凡也算是为了打破传言，讽刺人云亦云而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地上因为一个士兵不小心弄打了水杯，而多出一小堆碎玻璃，不引人注意。
此时的碎玻璃上，淋淋洒洒的披打着柔和的光，淡黄色的光晕绽放在满天的星光下，没有丝毫显得刺眼。
半靠在一个突出来一根庞大枝干大树的林子凡，盯着那淡黄色光晕而淡淡出神。
他在想着事情，抬头回望向那碎玻璃的源头，天上若圆盘一样的月球。
这个世界的离星，他感慨着，月球是地球分裂出的一块身体，这个猜测终于被证实了。
只不过他回不去了。
林子凡的眼神，本只是单单有些离思，微微惘然，但不知怎地，竟就想到那句：夜吟应觉月光寒，这首李商隐的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