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流言蜚语充斥这宫中每一个角落,其实我早已料到,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只有自己明白,何必在乎,何必计较,常在也好,容华也罢,都是这冷冷清清的宫殿,多了些赏赐,少了些人情,冷漠变为奉承,闭门不出也许是最好的对策。’绮筝站在后院里,欣赏着这小院子春日里的别样景致,比不上御花园的繁花似锦,却显得清幽了几分。
晴初走到绮筝身边问道。“主子,今晚皇后设宴,主子去吗?”绮筝轻摇了摇头:“不去。”
“可是主子,外面都在说主子这样那样的,主子若是不去,那些人恐怕又要说主子恃宠成娇,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晴初忧心道。
绮筝苦笑了声,俯下身去,纤指摩挲着花蕾,淡淡地道:“这几天的流言,皇后娘娘想必也有耳闻,先不说她信不信,就是这沸沸扬扬地风头,她心里也是有股子火的,不给本嫔点厉害,她就害怕别人说她软弱,咱们又何必要去讨这份苦吃呢,倘若本嫔真的集荣宠一身而升至文月之上,受点委屈倒也没什么,可是本嫔空有宠妃的名头,却不见圣上人在何处,到头来不得冤死。”
“是,奴婢明白了,这就派人去告假。”晴初欠身道。
绮筝忙喊道:“慢,你亲自去,就告诉皇后娘娘,说本嫔风寒未愈又更添沉重,体不禁风,肤不禁衣,拙貌恐惊扰了皇后娘娘,所以特来告假。”
“是,奴婢知道了。”晴初应道,转身离去。
绮筝看了看周围,淡然一笑:“这些花花草草恐怕要跟着本嫔一同寂寥下去了。”
“主子,照奴婢看,这些花草在主**里有主子观赏,奴婢们打理着倒也不寂寥,而主子也有这些花草相伴,怎能算是孤独呢?”一旁侍候的兰儿笑说道。
柳依走了过来,欠身道:“主子,甄妃娘娘来了。”
绮筝颔首言:“快请。”
“本宫倒是真羡慕你这份闲心,都在浪尖儿上了还有心思在这儿赏花。”甄妃走到院子里,左右看了看,笑说道。
绮筝上前微微一欠,莞尔道:“姐姐说笑了,绮筝如今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何来浪尖一说。”
甄妃慢慢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低眉道:“近日宫里蜚短流长来势汹汹,本宫今日来也是想听听你有何对策。”
绮筝坐在一旁,沉静了片刻,缓缓开口:“嫔妾,没对策,若她们说的是真的,恐还可以用些手段来掩饰,可是姐姐也知道,她们说的简直是无稽之谈,嫔妾能怎么办,出来平息,恐又被人说三道四,还不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这儿过得自在。”
柳依上了茶,甄妃端着茶盏,轻打着茶叶沫子,淡淡道:“本宫知道,如今你最担心的还是皇后那边,她为人善妒,定不会给你好脸色,不过你现在些许可以松口气了,因为,尹贵妃又有了身孕,她膝下本就有大皇子,如今腹中无论是男是女,都无非是皇后最大的威胁,而你只不过是流传中的宠妃,她也明白,所谓宠妃,只是一时,不是一世,她就没那份闲心来对付一个迟早失宠的人。”
“尹贵妃的命真好,不过既然她是皇后娘娘的威胁,那不也是姐姐的威胁吗,姐姐腹中也有龙嗣,倘若是个皇子……。”绮筝蹙眉道。
甄妃淡然一笑:“本宫腹中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庶出,既然本宫已经成了母亲,就希望孩子平安,皇位什么的,轮不到不敢想,本宫早已看开,尹贵妃能奈我何?好了,咱们应该去赴宴了,走吧。”
绮筝沉下眸子,愣了愣,方才道:“姐姐,嫔妾已经差人向皇后娘娘告假了。”
甄妃神色有些惊异,问道:“你派去的人是怎么跟皇后说的?”
“嫔妾要晴初告诉皇后嫔妾风寒渐重,弱不禁风,拙貌恐惊凤主。”绮筝道。
甄嫔莞尔颔首,扶着秋惜的手转身缓缓走出了院子。
晴初接踵而归:“主子,奴婢回来了。”
“怎么样。”绮筝忙问道。
“皇后娘娘叫主子好生歇着,去不去不打紧,奴婢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听到主子病了,心里不知道多高兴。”晴初无奈道。
绮筝慢慢站起身来,看着晴初笑道:“本嫔就是要她高兴,她高兴了,本嫔才有活路。”
晴初想了片刻,眸子里又闪过一丝担忧,颦眉道:“主子,奴婢回来的时候听说尹贵妃有喜了。”
“这个本嫔知道,尹贵妃对本嫔的成见不轻,不过只要本嫔不招她,她也拿本嫔没办法,更何况,她有了身孕,当务之急应是自保。”绮筝踱了几步,拉过一片树叶细细打量,又道:“就像这一棵树上的叶子,若是不出彩,又怎会被人一眼相中,给摘了呢?”
晴初思了片刻,点头道:“主子的话果真有道理,奴婢这就放心了。”
用罢晚膳,绮筝吩咐兰儿去谦和宫四周走动以便及时打探里面的消息,掌灯,站在书案前执笔书着:回眸顾卿卿如是,低眉惜花花不开。笔未落下,凝眸看着两行娟秀的字体,叹息,一滴浓墨滑落笔尖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微微一惊,又紧合上双眼,泪慢慢渗出,撩起纸揉搓一团扔出窗外。
“绫容华可在?”一小太监走入殿中喊道。
绮筝忙抹去眼角的泪走了过去,道:“何事?”
小太监忙施礼道:“奴才参见容华,皇上今个儿翻了绫主子的牌子,又吩咐说容华不必去乾宁宫侍奉,所以奴才特来告知容华,让容华好有准备。”
绮筝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说道:“本嫔知道了。”
“奴才告退。”小太监打了个千退出殿去。
“太好了,咱们总算盼到这一天了,奴婢这就去准备。”晴初惊喜道。
绮筝转眼看向她,不解地问:“盼什么?皇上只不过要来这儿,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准备。”
晴初见绮筝似不知情地相问,焦急道:“主子,这次跟前面的可不同,皇上可是翻的主子的牌子,宫里的人可是望眼欲穿等着皇上翻牌子,有的一辈子都盼不上,奴婢不跟主子多少了,得赶紧准备才是。”说完,领着柳依匆匆走入内殿。
“这两个丫头。”绮筝无奈道。走到殿上坐下,娥眉轻蹙‘皇上来这儿,恐怕是另有目的吧。’
晴初和柳依忙前忙后好一阵子,总算停下了匆匆地步子走到绮筝面前。
绮筝慢慢抬眼,扬唇问:“忙完了?”
晴初点点头:“主子,热水备好了,主子去沐浴吧。”
“这么早,沐浴?”绮筝惊讶道。
“主子,这是规矩。”晴初抱怨道。
绮筝轻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刚站起身便被两个丫头拉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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