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什么呀?”曹忠指了指篮子里的挂面,期待着一个满意的答案。
柳二叶看也不看地说:“挂面。”
曹忠一听,心里那个气呀,这不是废话吗,甭说你都是个十七大八的大人了,就是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这个是挂面。但他转念一想,人家这话回答的确实也是没错的,看来还是自己问的有一点儿问题。
于是他改变了问法:“说吧,你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呢?”
“亲戚给的。”
“亲戚给的?”
曹忠一听,不禁有些惊愕。他知道,他生活的这个时候,是个很穷的年代,不管是城市或乡村,每个人每月都是按规定分口粮的。大人一般是30斤,小孩那就更少了,只有二十几斤,或者十几斤。这少的可怜的一点粮食只能够维持平时的生活,连温饱都说不上,那还会有多余的剩余的粮食,所以,曹忠听她这么一说,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的,“这是你家的什么亲戚呀?啊!这么大方呢?”
柳二叶瞥了他一眼,没有作答。她明白,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实在太虚,谁听了谁都会怀疑的,也不光是曹忠他一个人。
“说呀!啊!”曹忠见她不回答,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鬼,便逼问她,“是粮食局的局长呢?还是粮库的主任呢?”
粮食局的局长和粮库的主任是粮食的主管领导,主管着粮食这一重要的物资,所以只有他们或许有可能得到一些比别人多一点的粮食。
“这个你管得着吗?”柳二叶愤愤地顶了他一句,她根本说不出理由来。
“哼!”曹忠冷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当然管不着,不过你今个要是说不清楚的话,那……那我可就管得着了。说吧!这些挂面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柳二叶怔怔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是吧?啊!”曹忠走了几步,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那我来提醒你一句,怎么样?”
柳二叶狠狠地翻了他一眼。
“你是用鸡蛋到城里去换来的吧?啊!”
“你胡说!”
“哎,我胡说?我要是胡说了,你急什么呀?嗯。”
柳二叶把脸扭向了一边,不想看他那张丑恶的脸。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会知道了吗?告诉你吧!我早已一一了解清楚了,你昨个晚上从别的社员家里一共收走了一百颗鸡蛋,这个没错吧?”
柳二叶听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暗想,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一清二楚了呢?看来,他还真是做了调查了。怎么办?
柳二叶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是,我是跟社员们借了一点鸡蛋,那是因为我要到城里去看我的亲戚,是送给他们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给我又装了这些挂面。”
避重就轻,曹忠立马想到了这一点。
“是吗?”
“嗯。”
“你这个亲戚是什么样的人家呀?他们干什么的?为什么他们一下就能送你家这么多的挂面了呢?”
刚才曹忠已经暗之数了一下,篮子里一共有二十七把挂面呢。
“你问这个呀?”
“嗯,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呀?”
柳二叶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这个是这样的,我给他们家送了一些鸡蛋,因为他们家子女多,他们每家又都送给了我们家几把挂面,这样下来,一下不就多了吗。”
说的天衣无缝,但他知道她这纯粹是在狡辩,胡编。唉!看来,这样问下去,一时半会儿还真问不出她个结果来,于是他对她说:“噢!既然你不肯承认,也不想老实交代,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再好好想一想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你再告诉我,啊!”
说完,丢下柳二叶,气哼哼地转身向外走去了。
“啥?她……她不肯交代和承认?”曹忠出了大队,直接又去了曹文彪的家。
曹文彪在家里耐心地等待着,满心欢喜地想得到他的一个满意的答复,没想到却盼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令他十分失望与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