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彪满脸怒气地进了屋子里,一屁股坐在了一只凳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了烟,取了一根,点着,狠狠地抽了起来。
林玉梅屁股后面跟了进来,瞧着他那副阴沉着的黑脸,沉默了半天,才小心地问道:“咋啦?脸色这么难看,发生啥事了?”
曹文彪没有理她,而是重重地抽了一口烟,吐了出来以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看了她一眼,说:“唉!我们的煤矿已经被封了。”
“啥?”林玉梅大吃一惊地,“煤矿被封了?”
“嗯。”曹文彪沉闷地应了一声。
“这是哪里呀?”林玉梅愤怒地说,“这么大胆呢?”
曹文彪说:“市里煤炭局。”
“啊!是他们?”林玉梅虽然整天待在家里,别的事情可能不大了解,但对于煤炭局这个名字让她却很熟悉,因为丈夫曹文彪从外面回来,嘴上常提到和挂着这个单位的名字,时间一长,她自然也就记住了,“那人呢?”
“哼!那还有谁呀?”曹文彪把手里的烟狠狠地又抽了一口,把剩下的烟头扔到了地上,狠狠地用脚捻了几下,仿佛是要踩死它一般,“那个刘大贵呗。”
“啊!是刘大贵?”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玉梅嘴张得老大,“他亲自带上人去的?”
“嗯,没错,就是他。”
“他?哼!”林玉梅冷笑了一声,“他这不是在报私仇吗?啊!”
“谁说不是呢?”
“他不是才是个小科长吗?”林玉梅走了几步,靠近了他,说,“你们没有托人找一找他们的局长吗?”
“找过了,可是这年D县官不如现管,局长最终还得把事落实到他那里的。”
“唉!”林玉梅叹了一声,无奈地,“那这事可咋办呢?啊!既然权利攥在了他的手里,他想咋收拾你就咋收拾你呀,你根本管不了,也防不住他呀!”
“可不就是这样。”
“那实在不行!干脆把它给关了算了,关了以后,看他还能查你什么呀?还能找你什么茬呀?”林玉梅很是痛快地说道。
“啥?你说把它关了?”曹文彪朝她一瞪眼。
“嗯。”林玉梅点了一下头。
“哼!”曹文彪闻言,却很气愤,“只是一句话,你说的轻巧,要是把它关了,是省事了,可是我们先前投入进去的那些钱呢?不是全都打了水漂了吗?还有我们花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心血,也不是白费了吗?”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们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呀?”
林玉梅看了他一眼,不无担忧地说:“只是有那个刘大贵在那里给你们捣乱,你说你们这个煤矿能好好地开下去吗?”
曹文彪听了她的话,没有吱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林玉梅也没有再言语,此时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突然,屋门哐当地响了一声,才让他们从沉默中惊醒了过来。
林玉梅赶忙走了出去,一瞧,儿子曹骏已经不见了,再奔到了院子里,停靠在一边的那辆自行车也不翼而飞。
“怎么回事呀?”曹文彪问了一句走回来的林玉梅。
林玉梅惊讶地对他说:“儿子不见了。”
“啊!”曹文彪愕然地瞪大了眼,“他不见了,那可糟了,他刚才听了咱们的谈话后,一定是去找那个刘大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