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大早天色就阴沉了下来,我看了看天,伸手感觉了一下阳台外面的温度,这是要下雪了啊!
“真的要下雪了吗?”喻瑜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眼里都是惊喜。
“对!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下午就开始下了。”我点点头。
“哇!好想看下雪!”喻瑜大叫起来,虽然现在外面有仍然有很多残雪,但毕竟不如刚下的好看,更是不如下雪时在外面乱跑着好玩。
我握了握喻瑜的手:“好啊,一会儿要是下大了我带你下去玩!”
“太好了!”喻瑜兴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开始下雪,然后下去尽情的玩。
雪比我想象的还要来得早,不到中午,雪花就开始飘了,本来在学包饺子的喻瑜一下子被外面的景象吸引住了。
“去看雪吧!小博!带喻瑜下去看雪去,人家大老远跑来了,没怎么见过雪,你还不带她下去玩玩?”我妈喊我。
“地上还没白呢,这才刚下,再等等下去嘛。”正在看电脑的我说。
“去吧!去找他带你下去,”我妈温柔的对喻瑜说,然后又喊:“你个懒骨头,快点过来!”在我妈眼里,我对媳妇的关照好像远远不够?
我赶紧关了电脑,领了喻瑜到阳台上,对她说:“等一等再下去,现在地上会有些滑,等到地上见白的时候咱们就下去。”
“哇!好漂亮啊!”喻瑜好像没听我说什么,用袖子接了一朵雪花,仔细的瞅着。
这里是北方,其实下雪也与南方有很大的不同,空气很冷,而且干燥,导致天上飘下来的雪是完全不会化的,这样天空中的雪花就会一片一片的落下来,其实雪花是很小的,每一片的直径不到半公分大,所以,雪花飘下来时就像天空在撒盐,白花花的一片,而南方则不同,空气温度较高,很多雪花在空中就开始融化,于是很多雪花便粘在了一起,形成一团一团的,这也就是平常所说的鹅毛大雪了,鹅毛大雪在北方基本上不可见,这里全部的雪都是六角的雪片,纷纷扬扬,随便来一阵风一吹,满地漫天的雪就会飞舞起来,煞是好看!
今天的雪很给力,很大,天空白茫茫的一片,几乎达到了大雾的浓度,不到半小时,地面就已经全白了,我带着相机拉着喻瑜下了楼,找了一片空地,给她拍了够,然后她就要求:“我要打雪仗!”
“好啊!”我把相机收好放回包里,就搁在雪地上。
这时喻瑜已经开始在地上抓雪了,我却在她附近直接抓起一把雪撒了过去。
“啊!”喻瑜尖叫一声,“你赖皮!”
“哈哈!”我大笑一声,“这里的雪可不是南方的,很难捏在一起的哦!”北方的雪没有粘性,那是因为天气太冷,很难融化,那雪也就很难被捏成团了。
“你给我站住!”喻瑜揉了好半天才揉好一个雪团,一抬眼却发现我已经跑的老远了,立即对我喊。
“不许打脸!”我捂着脸站在原地,喻瑜发怒似的跑过来把雪团扔到我身上。
“哈哈!这样打好玩,你站着不许动!”原来她要的不是打雪仗,是打靶!
我趁她低身捏雪团,也抓了一把,捏的松一些,跑到她身后,一下打在她的屁股上,喻瑜又大叫起来,然后拿着雪团苦着脸对我说:“你赖皮!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你肯定比我厉害!你得让着我!”
我举起手说:“好!我让你,来吧!”我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等了几秒也没啥动静,我就睁开眼,却发现喻瑜就在我眼前,那个雪团已经伸到我脖子上了。
见我睁开眼,喻瑜吓得赶紧把雪团往我脖子里一塞,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许追我!你赖皮!你不能睁开眼睛!”
就这样追追打打,两个小时几乎是白驹过隙,喻瑜累的不断的呼出一长串白气。
“走吧!上去呗,歇一歇,晚上还能出来玩啊!”我也累了,没带帽子的头顶已经开始冒气了。
“好!你走前面,不许偷袭我!”喻瑜很小心。
“那不行,我怕你丢了!”我坏笑着说。
“我不要我不要!”喻瑜摆着手,“你走前面!不然……晚上不给你摸!”
这是性福问题!我坏笑着走近她:“那由得了你吗?”
就在走近的那一刻,喻瑜忽然把一把抓在手里好久的雪扔在了我的脸上,只听见她开心的喊:“打中啦打中啦!”
看着我俩进屋里还开心的小打小闹,我爸妈也是高兴万分。
“小博,过来贴门联了,你俩去贴。”我爸乐呵呵的拿着剪刀和透明胶带走过来。
“好!”我接过东西,跟喻瑜一起拿着门联跑到门外开始贴门联和门画去了。
“太好玩了!晚上咱们还去玩吗?”喻瑜开心的问。
“可以啊!”我一边把对联在门上比划,一边说。
“斜了斜了,我看看!”喻瑜退后了两步,“左边一点,对对!”
“大叔,我爱死你了!”走回来喻瑜就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如果我再让你打中几下,你会更爱我的,对不对?”我笑着说。
“对啊对啊!要不这样,你晚上就不许动,让我打个够吧!”喻瑜马上顺杆子就爬上来了。
“我给你找个木桩子!”我肯定的说。
“不!就要你!”喻瑜撅嘴。
“木桩子!”
“你!”
“木桩子!”
“你!”
“好吧!我认了!”我摇摇头,苦笑着说。
“耶!太好啦!大叔你真棒!”喻瑜又亲了我一下。
晚上的年饭很丰盛,我妈是把压箱底的手艺全搬出来了,一桌子菜看得我直流口水,但按南方的吃法却不一定好:粗犷有余,细致不足,这也是北方菜的特色,但胜在绿色,村子里的东西多数都是自家种的、养的,我看了看喻瑜,见她毫无厌恶之色,便放下心来。
“放炮吧!”我爸指示了我一下。
“还得放炮?”喻瑜奇怪的问,完全城市化的生活已经让她没了这些传统的概念,年饭前放鞭炮,放完炮才能吃,然后十二点为了迎接新年到来,再来一挂炮,第二天早晨出门前还得来一挂,这叫驱邪,放完了炮,那红红的炮皮得放到正月十五那一天才能扫,不过这些有点麻烦,尤其是炮皮放到十五,实在太不美观了,于是,整个村子也就是放到初五,破了五,就把炮皮清干净了。
“对啊!”我赶紧跟喻瑜解释,“这是老规矩了,年饭前先放炮,你没听从中午开始就劈里啪啦响个不停了?”
“哦!好啊!我去看你放炮!”
以前大家都住平房,有院子,放炮都在自家院子里放,现在大家都住楼房,没办法,只能到楼下放了。
话说我很多年以来,都只在过年时才放炮,这点炮还真有点怵,点着一根烟,抖了好几下才点着,鞭炮就劈里啪啦嘭的响起来,这年头鞭炮的质量也比以前的好了,只听那脆响就知道,我记得小时候放炮还经常会有哑炮,放着放着就停了,很是煞风景。
“哇!太响了!”喻瑜感叹到,“耳朵快听不见了,不过那炮在雪地里炸开看着还挺好看的。”
“这就对了!”我笑着说,“新年就要听个响!”
拉着喻瑜上楼,楼上看着我们放炮的爸妈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俩洗洗手就开始吃年饭了。
爸妈显得特别高兴,我给他们带回了一个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儿媳妇,只是他们不住的给儿媳妇添菜,完全忽略我了。
喻瑜挺开心,因为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实在太新鲜了,也不知道她今天是胃口大开还是怎么了,来者不拒,一个劲的吃啊吃的,看得我都有点瞪眼了。
“这就是你们北方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吧?”喻瑜小声问我。
我端着酒杯,看着喻瑜说:“对!其实也不对,真正大口吃肉是整块的肉,不怎么切的,酒么,那得拿碗装!”
晚饭后就是看电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是一年比一年难看,但最关键的是一家人的气氛,我妈把面板搬到了客厅,一边看一边包饺子,这让喻瑜感到很新奇。
“要包这么多饺子吗?”
“这还多?”我笑了,“过几天你就知道不多了。”
我爸是不包饺子的,他只管看电视,喝着小酒,我跟喻瑜一起动手开始帮我妈包饺子,只是喻瑜的速度实在是慢,饺子的形状也是一眼便能分出来,毕竟是第一次包。
赶饺子皮是我的专利,前提是我在家,那必然是我来赶,快、圆,供应我妈和喻瑜包饺子还有很多富余。
我妈欣喜的看着自己未来儿媳妇的饺子,虽然包的不好,但人家是南方的,本来也不咋吃饺子,关键是这态度好!于是整个晚上,我妈的嘴角总是充满了笑意。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晚上气温低,外面没有什么人,雪积的更厚了。我问喻瑜要不要出去看看,顺便拍照,喻瑜欣然答应。本来三十晚上呢是不能出门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了自家院子,这些规矩也就不攻自破了,我爸也不会说啥。
“出来觉得好吵啊!”听着四周响彻不停的鞭炮声,喻瑜感叹了一声。
“还没到十二点呢!等到了十二点你才知道什么叫万炮齐鸣!绝大多数人家都会在那一小段时间内放炮,热闹的不得了。”我笑呵呵的说,“不过如果不放炮,雪夜里是非常安静的,你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
“是吗?要是明天晚上还下就好了!”喻瑜有些期待。
“一会儿快十二点的时候,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我突然想起来喻瑜这几天都没跟她爸妈联系过,也有点奇怪她爸妈还真的就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哦!”一说起这个,喻瑜显然心情不好起来,“我们回去吧。”
走了两步,喻瑜忽然扑到我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我捧起她的脸,吻了她的额头,她却不说话,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想爸妈了?”
“嗯!”喻瑜在我怀里使劲的点着头。
“那咱早点走,先去你家再回玉阳?”
喻瑜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