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绶,吵醒你啦?”由梦境被人拉出来,烛光摇曳下是她夫君那张有些担心的脸。十八岁的东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三年前,她在额娘的安排下嫁给了富绶。论辈分儿她们是姑侄,但是打小他们两个就没注意过这个,更何况若是从额娘这儿论他们是平辈。
许是因为她的性子象额娘吧,所以富绶格外的疼她。会这么说,是因为额娘曾经当笑话说给她听的一件事儿。
“没有,是我一直都醒着呢,是不是想额娘了?”伸手揩去她睡梦中流下的那滴泪拥她入怀,富绶轻叹了口气。
三年了,东莪嫁给他做侧福晋三年了,额娘也离开了三年。当初看着东莪强忍着眼泪,倔强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时他没少埋怨过额娘。
“嗯,也想阿玛,不过就象额娘有阿玛陪一样,我也有你陪,所以我不觉得孤单”
做女儿的哪有不想念爹娘的道理,但是想过之后还有自己的路要走。被他抱在怀里,全身都暖暖的,当初阿玛抱着额娘的时候额娘也是这个感觉吧,这就是爱了吧。
那两个老骗子总是晃点她,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晃点她。阿玛,额娘,不管你们现在在哪都可以放心了,女儿已经长大了哦,才不会再去粘着你们。烛光被吹息,伴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东莪勾起了唇角。
许多年以后,多到东莪的女儿也出嫁了,苗喵喵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出现过。直到三朝元老的范文程,随着年仅八岁的康熙帝到泰山拜祭的时候,经过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
青山,绿水,小桥,人家,草丛中蝶儿双飞树林中鸟儿成对,这曾经在故人信中出现的景致里,他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尽管跟他一样花白的头发微弯着脊背,但她周身的阳光还是如初见时一样的耀眼。爽朗的笑声还是那样活力充沛。
没有上前相认,就只那么远远的望了一眼。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是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出自宋词,江城子苏轼),他们之间又岂止一个十年不曾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