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愤怒时,人的智商会降到最低点,而我似乎恰恰相反。
我的母亲如此的清楚我每天晚上去做什么,甚至知道我们要走过老桥,这不是跟踪这是什么?我心里不由的开始猜忌,她这样真的是为了我好吗?作为儿子我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难道我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走走都不行吗?难道我只能整天看着那些所谓的公式,单词,文言文,秦岭淮河,八国联军这样的东西,就这样像个木头一样的生活吗?
我承认我曾经和她拌过嘴,我也顶撞过她,甚至是大吵大闹,但我从未说过我不尊重她,或者说我觉得她哪里不好。我只说过,一家人,无需计较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去争辩出一个人的谁对谁错。因为到时伤了感情,两人都尴尬。其实当时那些不愉快,都只是小事,无非就是我起床起慢了,作业没做好等等这类的事情,在现在想来其实都无伤大雅。但这一次不一样。我分明感觉她这是不尊重我。
她在干涉我的自由,我的选择,我的生活!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哪怕她是我母亲。
不论如何,就算是我早恋,那也不至于需要她用这样偷偷摸摸畏畏缩缩的方式来调查我吧?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需要她如此这般的“耗费苦心”?
已经不用再多考虑,我的直觉告诉我,已经可以给她“定罪”了。因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真凶”已经找到。
只是唯一有些可笑的是,即便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暗中在操作,我也还是没有办法将她如何。即便可以,我和林曦夕也回不到过去了。因为我现在甚至能够想象到一副画面:我妈背着我私自约林曦夕出来,然后把用在我身上的“出言不逊”同样用在林曦夕身上。我绝对不敢相信林曦夕会不计前嫌,愿意接受我母亲这样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做事不经大脑的人。难怪那天林曦夕一看到我就想要跑,我猜她现在看到我都会想吐吧!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我尽量压制怒火,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她。
“怎么和你老娘说话的?”母亲双手交叉摆在胸口,看来她对我现在这幅作态很不满意。我心想你又打算对我说教是吧,果不其然——“问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现在···”
“呵。”我不禁冷笑着打断她。我问了一句就算“这么多”,这就说明她很担心我被一直问下去。也就更好的表明她心里有鬼,经不起别人刨根问底。“掩饰就是确有其事”,看来我的直觉并没有欺骗我。
“我现在就是好好读书,然后多做一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事。至于那些有的没的我就不用再多想了。你是不是想这样说?我问你你这样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你堂堂一个大人,尽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你有意思么你?党和人民不哭,我都要哭了!”我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感觉心里出了一口恶气。最后说完我甚至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然后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陶然你这畜生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敢和老子这样说话?站起来比老子高了就敢放肆了是吧?真是白养你这畜生了!自己做的那些丑事谁不知道?人模狗样就别出去丢了老子的脸!我告诉你,妖人自有天收!老子现在打不过你,骂不过你了,自有人民政府来管你!”
被她指着鼻子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咒骂,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明明是她侵犯我的隐私,干涉我的生活,破坏我的感情在先,为何到头来是我错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何她要站在道德最高点对我进行绑架?要强加自己的意识在我身上?我喜欢一个人怪我吗?我送喜欢的人回去怪我吗?她让我失恋,我没有心情不想起床也是我的错吗?难道我真的只能整天抱着一本书才是对的?这种逻辑未免太过可笑!太过勉强!
我敬她,是因为她是我母亲,但这不能说明她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只知道每个人生来就是自由的,平等的。为什么我的事情不能自己做主?我不能忍受她的“道理”,她的逻辑,于是我必须反驳。
可就在我深吸一口气,打算开口的时候——
“我真不知道你的书是怎么读进去的?你的老师没有教你这只白眼狼怎么孝敬父母吗?读这么多的书,连最基本的做人都不会,你读书干嘛?养你这么大真是白养了!自己看看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看着都恶心!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啊?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自己的手机到处放,还不让人看了?有本事你藏起来啊,有本事你就自己去买个手机啊!我告诉你,初中你那个引以自豪的竞争对手,现在离北京大学只有一步之遥了你知道吗?自己蠢就别以为别人不会比你聪明!我再告诉你,你这畜生现在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住在老子家里,就必须听老子的!你受不了,可以啊,你滚就行了!免得在老子面前现眼!老子还真受不了这窝囊气!”
“嘭——”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我气急败坏地将手臂用力一甩。
直到我看到物体以抛物线的形式从我手中飞离,然后再撞上墙壁,最后自由落体,我终于不用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我大声吼道:“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说完我也不再停留,转过身去,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