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月飘芸朝丘子靖身后张望,却只看到个女子的背影,而且那人很快就跑没影了。
月飘芸只朝前踏了一步,身子却被丘子靖扶住。她这才发现自己一心急,脚踩空了,差点就要摔倒。
“小心。”丘子靖扶稳了月飘芸的身子,便放开手,守礼地往后一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月姑娘,其实我这次来是来送还月姑娘的东西的。”
“刚才那个人影是谁?”转移话题,她才不吃这套,转而直接问丘子靖,看他怎么回答。
“刚才……”丘子靖似在回想,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一笑,掏出来一块粉红色的手帕,问道:“月姑娘是不是在问送子靖手帕的这位姑娘?”
粉红手帕上的两只鸳鸯歪歪扭扭,那位神秘姑娘的绣工差极了。“好丑。”月飘芸心里不屑,口头上竟也说了出来。虽然两手及时捂嘴,但抬头看去,丘子靖的表情明显冷了下来。
“她是子靖的红颜知己,亦是子靖的好徒儿。”丘子靖说着,珍而重之地收起了鸳鸯手帕。面对目瞪口呆的月飘芸,丘子靖指指房内,淡淡说道:“月姑娘的心爱之物,子靖已经物归原主,就放在房内的桌上。子靖,告辞。”
看着丘子靖慢慢远走的背影,月飘芸心里难受极了。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里,看到桌上两个打开的包裹,是她的衣物,还有零食。那是,那天她背着去找丘子靖私奔的两个包裹。现在看到它们,真是好讽刺,仿佛再一次宣告了她在自作多情。
一块粉红色的鸳鸯手帕,他就肯收下,还用那么柔情的语气对那个女子说话。可是,她的东西,他却一样不收,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这时候绿绮从房门外跨入,正看到月飘芸神情落寞地看着桌上的两个包裹。她没想什么,只是愣了下,便笑着说道:“飘芸姐姐,大少爷说你要沐浴,我在为你准备热水呢。”
月飘芸回头,看到绿绮的一脸笑意,也扯了扯嘴角,“是吗?你每次见大少爷都会这么开心。”
绿绮这下脸色立马垮下来,神色躲闪地含糊一句,“不是的。我,我去看看热水好了没。”就跑走了。
可是跑走没多久,她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这次脸上多了震惊和意外。
“飘芸姐姐!”
月飘芸没有转头,只是看着桌上的两个包裹发呆。绿绮回来还能有什么事,肯定又是得了大少爷的什么指示吧。
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投射过来,覆盖住她的半个身子和桌上的包裹。月飘芸微微转过身,看到丘子悦正在对绿绮打手势,让她退下。而绿绮,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的,竟感觉她眼眶湿湿的。
“什么事?”月飘芸有些不耐烦。
可丘子悦却显得很高兴,没有说话,脸上尽是喜悦。他跨上两步,大手一揽,拥住了月飘芸。
月飘芸一阵错愕!突然闻到丘子悦身上带着烧烤过后的烟熏味,和男子清洌的气息,感觉亲近而真实。她一下子愣住了,不敢动一动。
“芸儿,我爹回来。”丘子悦轻轻说着,声音中的颤抖是难忍的欢喜。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不止是能见到好久未见的父亲,最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亲抚着月飘芸的脑袋,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听着自己彭拜的心跳。他快乐地说着,声音低沉,从月飘芸头顶传下,“等我们成亲以后,你就不能再拒绝我了。”
月飘芸心里咯噔一声,如果当初她成为丘子悦的妾只能算大夫人买来给儿子的礼物。那,现在如果真的和他拜堂成了亲,就没有退路,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她嫁给他,就是要全身心地给他了。
“我,其实……并不喜欢你。”还是说了出来呢,身子还被他柔情地拥着,却要用这样绝然的话语伤害他。
丘子悦抚摸月飘芸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就连呼吸似乎也滞了滞。但很快,他又若无其事地把手轻轻搭在月飘芸头上,柔柔地抚下来,饱含温存与心疼,“我知道,但无妨,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我,我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反正已经说开了,就让她彻底做一次坏人,伤害他个够吧。如果他受不了,离开她就是最好的解脱。
“好像……”丘子悦用低沉而变得沙哑,但依旧温柔无限的声音说,“你自己都不确定呢,怎么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他,不是我?”
月飘芸不说话了。她心中喜欢的,是丘子悦,还是丘子靖?应该是丘子靖多一些吧。因为丘子靖不喜欢她,她会伤心难过,丘子靖收下别的女子送的手帕,她会吃醋。可是,知道绿绮也喜欢丘子悦,她却不会呢。
“你觉得,他比我好?”丘子悦嗓音晦涩地说道,“但你现在是属于我的,将来,更会完全属于我。外面的世道虽然纷乱,但以我追蝶山庄的名声和手段,未必生存不下去。芸儿,成亲之后,我带你离开追蝶山庄好吗?”
丘子悦想带她私奔?他竟然可以为了她放弃在山庄安宁而富贵的生活。
月飘芸点点头,但又很快摇摇头。她老早就想和心上人私逃出庄,就像田毓秀和赵贵那样,在外面过只属于自己的自由日子。可是她知道,丘子悦要离开山庄,只是为了避开丘子靖而已。
“你准备一下,晚宴的时候,我会跟父亲提起的。”丘子悦紧紧地搂了一搂月飘芸,便即放开。
他走的时候,仍是开心的,大概是很有把握能让月飘芸喜欢上他吧。
月飘芸沐浴更衣,在绿绮,兰楚慧和薛圆圆三个人的忙活下,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打扮期间,兰楚慧还不忘给她们灌输现代的化妆技巧,还说了一大堆绿绮和薛圆圆根本没听说过,更理解不了的化妆品名词。这一番化妆知识的传授,没让两个丫头听懂,倒是让月飘芸想起来一件被她遗忘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