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刚被毒哑的姑娘被拖走,没过多久,和月飘芸并排站着的绿绮突然晕倒。月飘芸条件反射地过去扶起她,却见绿绮幽幽睁开眼,虚弱地喘着气。
“我没事,我,只是被吓着了,缓缓就好。”绿绮小声说着,由月飘芸搀着站了起来。
这时候一声重重的冷哼在身后响起,月飘芸转头,就见一个小嘴翘鼻,容貌很美的女子站在后头。她怨毒地盯着月飘芸身边的绿绮,就站着不动了。
“凤舞,你怎么也来了?”大夫人皱皱眉,不是很乐意看见这个女子的样子。
伊凤舞急急地吸两口气,重重地拨拉开月飘芸和绿绮,来到两位夫人面前。
“大少爷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侍妾了,不需要!”
“凤舞,你这是做什么?”二夫人一副想劝解又不知该怎么说的模样。
“大胆。”大夫人却一拍桌面,厉声道,“仗着悦儿宠爱,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即使你将来做了悦儿的妻子,也要尊称我一声娘,你这般目无尊长,真是自取灭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是悦儿的一个妾,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大可以把你卖了,或是做成哑丫头,在现在这样的乱世里,谁会来管偏远山庄里的闲事,哼。”
月飘芸以为大夫人够凶悍了,没想到那伊凤舞更厉害。
伊凤舞也拍一拍桌子,然后直接跳到石墩子上,以茶壶状指着大夫人叫道:“谁敢!我可不是你们买来的姑娘,我爹是丘庄主的朋友,我来你们山庄是来做客的。要不是爹爹和丘庄主一去那么久,我心中寂寞,丘子悦那个大混球又来百般**,我才不会稀里糊涂被你们骗,屈尊做了那大混球的妾。你们待我好也便罢了,要是再每个月给大混球送美貌女子,我定要搅得山庄鸡犬不宁。”
“好哇,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大夫人一使眼色,立马有人上来,拉住了伊凤舞。
这时,却有人大呼一声:“住手——”
只见一个满身酒气的年轻公子哥拨开花枝,走了出来,那声住手便是他叫的。他朝大夫人笑笑,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拉过伊凤舞到身后,很无状地说:“母亲大人,怎么老为难我的凤舞。好啦,好啦,我再选一个小妾就是,唔……”
那醉得歪来歪去的公子哥就是大少爷丘子悦,他伸手指在月飘芸四人那里点了一圈,也不知是指谁,然后,酌定地说道:“就是你了,随少爷我回去,即刻洞房!”
大少爷说完就醉倒,不醒人世。伊凤舞急得左右推搡,却始终弄不醒他。
大夫人得胜似的冷笑道:“好了,看到大少爷指了哪位姑娘了么?没听到大少爷说的吗,抬回去,即刻洞房。”
身边另一个婆婆杨婆婆知趣地附和道:“看到了,大少爷哪个都指了,四个他全要。”
听了这话,已有下人要来搬丘子悦。伊凤舞死也不让,却被推到了一边,没人去理她。丘子悦被抬上轿子后,有几个不会说话的丫环就来请月飘芸她们也上轿子。
田毓秀有些惶急,不敢上去,就势拉住了月飘芸的袖子,“飘芸姑娘,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和那么多女人共侍一夫啊。”
月飘芸也不想,可她还不是太害怕。因为丘子悦看上去就是个酒鬼,而且对伊凤舞还有点情谊,应该不会看上她们吧。还因为现在丘子悦醉得如一滩泥一样,能做什么事呢。现在逃走,简直是天方夜谭,追蝶山庄那么多心狠手辣的下人,要是逃不成反而也被毒哑了喉咙那多不划算。瞎担心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
月飘芸一向性子淡泊随意,没到要死的那一步,她才懒得想办法。用难听点的话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听点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不过,她不害怕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对现在正发生的事抱着一种梦游态度。虽然她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但她还是现代灵魂,现代思维,总觉得古人再可怕在她原来那个年代早就通通都死掉了,现在不过是她回来看戏的。所以古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等她参观完,玩腻透,大不了把命还给古代,她继续回去做现代女。至于在这里死了究竟还能不能魂穿回原来的时代,她这颗简单思维的脑袋目前还没有想到过。
和田毓秀不同,绿绮倒是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和胆小,第一个踏上了马车。绿绮坐上马车后,还钻出脑袋来看月飘芸她们,“你们也上来吧,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
“呸,只有你这个贫贱女才会觉得做妾很光荣,从此不用挨苦受穷,可以穿暖吃饱了,你就高兴了是吧,瞧你那点出息。”田毓秀回头数落起绿绮来,脚步却是只退不前,说什么也不肯上轿子。
“啪!啪!”大夫人甩出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田毓秀脸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做我儿子的妾让你很委屈吗?”大夫人又甩出两记耳光,直到把田毓秀打出血来才冷哼着说道,“看你的衣饰,不是官家小姐就是个富贵千金吧,可是到了我这,让你做我儿子的妾就是给你最好的待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没那颗会审时度势的脑袋,留来也没用。”
大夫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从月飘芸看到兰楚慧,又从兰楚慧看到伊凤舞。那意思很明白了,无论是买来的姑娘,还是因着其他缘故留下来的姑娘,都不过是她掌中的棋子,若是不听话,捏碎了也毫不费吹灰之力。
“走吧。”兰楚慧拉一拉月飘芸的手,上了轿子。
月飘芸当然知道斗不过大夫人,只好也上了轿子。当她回头看的时候,看到田毓秀被两个哑丫环按着不能动弹,大夫人摘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簪子狠狠地滑向田毓秀。
远处,只传来大夫人的说话声:“不伺候悦儿,这幅漂亮脸蛋拿来何用。不过毁去了,倒是连哑丫头都不如了。杨婆婆,押她下去慰劳庄上的小厮们,告诉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