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一惊,自己这蒲阳府军里有一个女亲卫,教习军士箭术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人说什么啊。娘娘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来了?
“夫人……?”
“自己看看吧!”武媚娘拿起案几上的一封奏折扔给秦毅。秦毅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
“无耻!……娘娘,这是污蔑!陈月娇乃是黑鹞营的第一神射,平日在营中教习军士箭术,并传授山林搏战之法,……另外还是我的亲卫,保护我的安全。这是全营公知,怎么可能什么‘淫奉诸多将领’‘秽乱军营士卒’!这……这什么‘据闻’‘据传’……这简直是放屁!”
秦毅恨得咬牙切齿,在往下一看,下面落款:臣兵部尚书,郝处俊!
“你嚷嚷什么!你敢任用女子为教官,做亲卫,就要有承接污言秽语的准备!国朝只有定鼎天下之时的平阳公主以女子而领军,之后便再没有过……再说了,那女子与你,恐怕不仅仅是亲卫那般简单吧?”
秦毅一呆,猛然惊醒眼前这位可是天后,恐怕月娇的所有档案信息她都了如指掌了,自己还是别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当下就从自己去年是怎样酒醉落水,被陈月娇姐弟所救开始,把与月娇有关的一切说了一遍。
武媚娘心头稍微宽慰。这小子对自己果然没有什么隐瞒,与越州、江州浔阳县等处送来的陈家女的资料所言基本符合。
“就这些?那小女子对你,可是很不一般呐……”
“……是,月娇与我朝夕相处,我已经与她……”
“什么!你……不行!你怎的如此不知自爱?你一个满腹才学的男子,十八岁就是正五品上的大臣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怎能娶一猎户女为妻!”
武媚娘瞬间心头酸涩恼怒五味杂陈,猛地一拍案几发出‘啪’的一声大响,站起来,脱口就怒斥起来。
“啊?……不是……”秦毅没想到娘娘反应这么大,一下子有些发懵。
“不必多说,娶她为妻,绝不可行!你……你才十八岁,急些什么!”
秦毅也有些心头恼火。我自己娶什么人做老婆,你凭什么不准。使劲喘了两口气,压下不忿的情绪:不能冲动啊,这是皇权社会,这位是一言可决自己和月娇生死的娘娘!得说服……
“夫人,你误会了,小子并没有说要娶她为妻。只是说,朝夕相处,难免生情,小子许了她为妾。况且……说句娘娘不大爱听的话,小子心中,向来不怎么在意什么身份出身,地位高低,在乎的是感情,是本心。”
武媚娘听得只是纳妾,心中登时松了口气。妾嘛,那自然不可与妻同日而语。说得白了,妾,不过就是比家妓说起来好听点,地位稍微高一点罢了。而且这小子,怎么说也十八了,高大英俊,自然到了想女人的年龄了……这么一想,斜眼瞟着秦毅,心里忽然酥酥的有些异样,一股燥热在身体里弥漫开了。
“不在意身份出身地位高低?哼,不知自重的东西!”
也许是前些天被月娇的执着打碎了心头的那一份束缚,褪去了他潜意识中对这时代礼法的敬畏,更是因为心中在意的人被鄙视,被轻贱,心中难以忍受,秦毅一口气没憋住,冲口就顶撞道:
“是!若小子是你口中遵从上下尊卑,守礼自重的,就该称呼您为‘娘娘’,就不该不知死活的与娘娘谈论天下!”
“大胆!你……你放肆!”
秦毅疯了吗?当然不是,这家伙是看到,整个松涛阁内,居然没有一个宫女内侍,心中就有了谱:娘娘这是把他视作了自己人,并不会怎么责罚他,更加性命无忧,要不然何必遣开所有人,独留自己与她相对?这是不想训斥自己被人看见!这才越发有恃无恐:你想要吓唬我,轻视我的宝贝月娇,不让我讨老婆?也太那啥了!我就逗弄逗弄你这母仪天下的娘娘,把你也给拖下水!
“哈哈,天后娘娘要杀一个狂悖的小子,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有什么敢不敢的。呵呵,我若不是狂悖,怎敢因为倾慕而与你同案而食,谈笑抒怀?我若真在意礼法尊卑,又怎么会因为迷恋而夜不能寐?”
武媚娘听得呆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你!……你混账!……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他……他说什么?这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他……他居然说……‘倾慕’自己?……‘迷恋’自己?夜不能寐?
武媚娘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原来……他也……!
自己心底的那份难以抑制,近来总是困扰自己的昵想,……原来,并不是自己荒唐可笑的一厢情愿!
武媚娘心底那一股惊怒、慌乱、欢喜、振奋,简直让她呼吸困难,不能自己。
这半个月来心底一直逃避而又渴盼,紧张而又迷恋,忐忑不安矛盾重重颇感折磨,却原来他……
心中一直回避压制的东西,突然被秦毅赤,裸裸的揭开了,那魔鬼一样的**的感觉给他火辣辣的言辞释放了出来,一得自由,瞬间汹涌,无可抑制。
“娘娘说的没错,我秦毅就是大胆,就是放肆!我大胆到不要命了似的与娘娘夜观星河,依偎苍宇?……”
“住口!……不……不要再说了……”
秦毅箭已射出,岂能半途而废?不管不顾的继续道:
“……放肆到了妄想着拼尽全力,用我秦毅的一生,帮她实现理想,让她绽放得更加艳丽,然后悄悄的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再无约束的自由呼吸,俯仰天地?”
武媚娘已经由震惊和欢喜转而被满满的感动所浸透了,往日冷峻睿智的双眼,此刻已经一片模糊。
“……呵呵,我,当真是不自重,自不量力……”
武媚再也忍不住,哽咽的出声制止:
“不!不是!……你没有……”
秦毅看娘娘真的动了感情,都掉了眼泪了,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措手不及,心里有些后悔:我靠,好像事情不对劲啊,怎么还哭上了?这下玩大了,过头了!
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接着演,他这个也来不及了啊!只得继续深情演出,噗通跪坐在地,言语间一片萧索,显得心灰意冷:
“哎……也罢,天后娘娘,臣无怨言,请娘娘取了臣的头去吧!”
武媚娘看着他眼中的伤痛,心里瞬间揪了起来,一步抢上来半蹲在秦毅身前,伸手抓住秦毅软塌塌垂在身侧的双手收在身前,含着泪满脸的疼爱怜惜:
“不!……绝不会!起来,啊,快起来。我……我不是怪你……”
秦毅半推半就的起来了,还是一脸灰暗:
“臣谢过娘娘不杀之恩,可是习惯使然,臣这不屑什么礼法尊卑的性子,怕是难得改了,臣对娘娘的尊敬是在心里,若是非要臣日后对娘娘跪拜行礼,哪怕就在对面却感觉遥不可及,那娘娘还不如现在一刀把臣砍了来的痛快……
武媚娘听着,面上泪痕依旧,宠溺的轻抚秦毅的脸,微笑着凝视着他:
“我没怪你,真的,你……其实这样,我很喜欢……当着陛下大朝会众目睽睽,你该跪还是得跪,到我这儿来,却是还像在太液池蓬莱山那般才好……”
说到后来,秦毅发现,娘娘近在咫尺的脸庞上,居然爬满了红晕,显得娇羞动人,美艳不可方物,那成**子的气息与娇羞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诠释着什么叫做‘风情万种,倾国倾城’。
秦毅的呼吸有些紊乱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的女人。
武媚娘此刻中剩下了满心的欢愉,见面前的少年郎为自己痴迷,越发开心不已,忍不住都弄他:
“好看吗?”
“好看!……啊!啊不……”秦毅呆愣愣的看着那红唇轻启张合,咽了口口水。可猛然间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心头哀嚎:乖乖哩个咚,老子今天要牺牲!
“怎么,不好看?”
“不是,好看……啊不,是不该看,娘娘,臣……”
“你还叫我娘娘?你不是胆大包天,不屑尊卑礼法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规矩起来了?”武媚娘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更觉好笑,心里一片轻松欢愉。
“哦,呵呵,夫人……”
“夫人也不好!”
“啊?那叫什么?那……”秦毅不禁挠了挠脑袋,有些麻爪了。
武媚娘也不说话,就笑着看着他,心道以前没发现啊,原来逗弄这个少年郎,却是这般有趣,让人开心!哈哈……
秦毅心说不叫娘娘、夫人都不准叫,那叫什么,总不成叫……
“夫人都不准叫……难道叫……娘子?”
这厮心里想着,嘴上老把不住门的毛病,真得改!
“噗……哈哈哈……”武媚娘一听,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了,有些凌乱,有些甜蜜,前所未有的开心,又有些哭笑不得,更多的就是差点好笑的崩溃……
“你个混小子……你……你作死呢!”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有些羞恼,伸手拧了一把秦毅的腰。
“啊呀……!轻点……那个,呵呵,那个……口误,口误了!嘿嘿,嘶……肯定青了!”
“活该!小混蛋,谁让你口舌里占便宜!”
“不是……那究竟叫什么啊?”秦毅很苦恼,你说老纠缠叫你什么,有意思吗?
“……你当初刚见面,不久是叫的‘姐’吗!还是你觉得我太老了,叫不出口?”
提起那事而,秦毅有点发窘,心说当初是情不自禁喊了声‘御姐’,彼‘姐’跟此‘姐’,他不同啊。
“哪儿能啊!我不跟你说了吗,咱俩往人前一站,眼神不好的,准定说你是我姐,真个眼神好的,绝对说你是我妹妹!这是我占便宜了,把自己弄得比你还年轻了呢,嘿嘿……姐!”
这厮嘴里抹了蜜一般,甜言蜜语,哄娘娘开心,赶紧的叫了姐。坐实了这么个天后姐姐,岂不是可以在这大唐朝横行无忌,简直是可抵十万大军啊,心里想着,这一声叫的简直是嘎嘣脆!
武媚娘果然被他哄得开心不已,媚笑着白了他一眼,差点把秦老三的魂儿给飘起来。
“就知道甜言蜜语,巧舌如簧的哄人开心!……三郎……你真的觉得我不老,还很美貌?”
“那还用说!天下人哪个要是不这么觉得,那一准儿是眼睛有问题,要不就是脑子有毛病!”
“噗嗤……混小子,就会胡言乱语!……”
“真的!怎么是胡言乱语啊!这个……这个有诗为证!”
“哦,呵呵,好呀,赶紧念念,我听听怎么为证的?”武媚娘来了兴趣,有些期待。
“那个……那个诗……咳咳,等我想想啊。”
秦毅抓耳挠腮,武媚娘也不催促,起身走到窗旁,迎着阵阵吹来的南山凉风,满足的面带微笑,又转而倚着窗栏,扭头看着秦逸。秦毅看着她衣袂飘飘,风姿卓然,不禁眼前一亮,感慨的低声轻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武媚娘迷醉了……
他的才情,早已不必怀疑,可这首独不相同!这是他,站在自己眼前,看着自己,专为自己而做的!
那样的美好,如烟似梦,那样的深情,如醉如痴,那样的惆怅,心痛欲碎!
一弦一柱思忆似水流年啊!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而作的!
琴瑟弦二十五,哪来的五十弦?这不是指自己逝去的五十年岁月吗?
他也在为自己生平曲折而伤感怜惜,他,在害怕将来只能后悔今日的惘然么?
可是,此情难道只能在来日用来追忆?他……他是怨,怨我漫不经心,惘然无知?
可……可我……我又怎能?我……我还是皇后啊……
秦毅要是知道,武媚娘将这首诗解读成了这样,不知是否会哭笑不得。可偏偏此时此景,以武媚娘的角度来解读,这样理解,竟然……顺理成章?
武媚娘迷醉了,心乱了,可她也慌了,真真切切的害怕了。她深切的感觉到,她不愿意只能待到日后两鬓苍苍的时候,来追忆。她感觉到了自己心头涌起的欲望——她想要拥有他!
平日或者言行随意,或者旖旎**,可总是在心里,在自己控制之中。
可现在,这样荒唐,这样不知廉耻的念头就这样一下冒了出来,在自己心慌意乱的想要驱走的时候,却执拗的不肯离开,反而海啸山崩一般,瞬间占据了自己的脑海!
武媚娘使劲甩了甩头,却依旧无法挥去这可怕的念头。
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令她极度烦乱。
“……你回去吧!”
“啊?……是。”
秦毅不明白,怎么这首诗一念完,武媚娘就显得面色阴晴不定,变得有些焦躁。
人家穿越的前辈,这首诗一出,那是神鬼皆惊天崩地裂,任你贞洁烈女,立成娇媚****。怎的到了自个儿这里他就起反作用了?
悻悻的应了声,转身离开。才到门口,身后武媚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郝处俊道听途说,行事随意,我会斥责他的。你黑鹞营的另一个别将,也就依了你的意,让那个什么方……方伯瑞担起来吧。……你那位陈家小娘子,不是只是许了她妾的吗?未妻而纳妾,那可不大好。这样吧,你明日把她送来,在你娶妻之前,跟着我吧。”
秦毅傻了,这是怎么说的?跟着你,那我独守空闺……啊呸,独守空房,岂不是太过凄凉了?而且咱这都习惯了,没月娇跟着,晚上聊聊天,****,这……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吧,呵呵……”
秦毅又转回来了,嬉皮笑脸的往武媚娘跟前凑。
“呵呵什么呵呵,怎么不必了?没进门呢,整日跟着你住在一处成何体统!出入军营,也予人话柄。你还嫌你的麻烦少吗?也不知道怎么的李义琰郝处俊,还有那个张大安,这帮子东宫僚属都老盯着你……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太子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别想着瞒着我!”
秦毅一咬牙,心说这可是你逼着我说的。就把当日太子东宫里想要跟自己换姬妾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这怎么可能?太子他……他……”
武媚娘眼睛都瞪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秦逸。
“这我敢乱说嘛?我又不是真的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这要是没这事,我造太子的谣,能有什么好处?姐,就是这么点事儿,我这不是一直躲着吗……若我是造谣,又怎会一直就把谣言放在心里,非得等今日你天后娘娘再三逼问才说?”
一声姐,叫的武媚娘面色软了下来,心里已经是信了。以秦三郎的身份地位,他也没有造谣中伤太子的动机立场和必要啊,就像他说着,中伤太子,他秦三郎难道还能从中落下什么好处不成?
“嗯,好了,此事我知道了。”
“啊?……哦。那……那陈月娇的事你看是不是就……”
娘娘闻听此事这样淡定,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管不了那么多,那是人家自己家的事情,还是管好自己的事为妙。
“想都别想!……怎么这么不听劝呢?难不成你就这么……才多大的人,就这么离不开女人了?”武媚娘想说你怎么就这么**,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法说出口来。
“嗨,你想到哪儿去了,不是的,我这都从来没……没那啥呢,我还是……”秦毅觉得特冤枉,没尝过肉味呢,倒落了一身骚,这个名声可不大好。
“噗……瞧你那样子!……你……真的还未曾……?”武媚一听,没来由的心情大好,可看秦毅那一脸憋屈的样子又忍不住好笑,忍不住又想问他。
“我……”秦毅心里想要发狂,有这么问的么,想想看十八岁了还是个童子鸡,还真是够臊得慌。
“哈哈哈……”看着这少年郎一阵扭捏,脸都红了,武媚娘哈哈大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我……我这是不习惯,这半年多了每日都是这丫头服侍,一下子身边没人管了,我……”
“哈哈哈,嗯……不笑了,唔……哈哈哈……”
眼看他气急败坏,急着解释,那样子当真是青涩纯洁少年的样儿,这在一向少年老成的秦三郎而言,却是难得一见的情景,是自己以前从未发现过的一面,更加的可乐,乐的眼泪花都冒起来了。看秦毅窘迫难当,有些要恼羞成怒了,武媚娘赶紧憋住笑,使劲调整呼吸。
“好了好了,真不笑了……其实,那还不简单,我给你指派几个使唤的就是了。不过,只是帮你打理家务,服侍起居,可不准你有什么别的心思,我可是会让女官验看的!”
“我……”秦毅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好不难受,这是什么话啊,好像我秦三郎就是天下头号大淫棍,整日光想这事,每天不那啥就不行一样。
武媚娘以为他不高兴了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劝说:
“你呀,你还小,我跟你说,这男女欢爱的事……”巴拉巴拉……
十八岁小吗?在大唐来说,绝对不小了,可放任他整日与身份低下的女子在一起男欢女爱,却绝对是武媚娘不愿意看到的。于是乎天后娘娘似乎又忘记了自己方才还在赶人走呢,完全进入了慈姐的角色,这下又扮起了生理卫生老师。
秦毅快要吐血,心说老子不小了,哪儿都不小!可娘娘这样谆谆叮咛,细心开解,倒也让他感受着好像家人一样的温暖。既感动又无奈,只得不住点头。
“你莫要怪我插手你的私事,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姐,我就得为你谋划思量,不能由着你胡来。你也莫要着急,待过上一年,我自然为你定一门最妥当的亲事,总要能配得上你这一身才学,配得上你日后的身份地位。”
武媚娘硬着心肠说着这些话,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一阵阵的刺痛,黯然神伤:
一年之后宝贝女儿小太平就及笄了,太平是她最宠爱的女儿,如今女儿眼中除了秦三郎再也容不下她人,秦毅做了驸马,可算是遂了她的意了。
三郎,也就算是成了一家人,可保他对皇家对自己日后的忠心不减。而自己也就算是趁着自己还没完全失控之前,趁着自己还没彻底的失去理智发了疯不管不顾的之前,将这纠结的情绪斩断了吧……。
……是啊,下了决心,从此就是岳母女婿,再不必这般忐忑揪心,这般患得患失了!
可惜这决心只维持了片刻,几句话之后就又动摇了。
秦毅心情大好,自己与清仪相约明年上门求亲,到时候请娘娘姐姐出面,想必清仪的叔父谢侍郎总该不会再阻拦了!
“谢夫……谢谢姐!呵呵……”
白了秦逸一眼,嗔怒道:
“想着要成亲,抱得美娇娘了,乐成这般模样?……是啊,到时候怀抱着年轻美貌的小女儿卿卿我我,可哪还会记得我这么个老婆子……”
“嗨,怎么还这么说?都跟你说了,在我心里这世上最美貌的永远都是你,我的娘娘姐姐!”
秦毅心情正好,心里又正想着到时候求娘娘出面帮忙给谢家提亲呢,这嘴就跟抹了蜂蜜一样,阿谀赞美甜言蜜语,使劲的拍马屁。
“只知道捡着好听的说,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话是真是假。”武媚娘扭头不理他,脸上却又多云转晴,暗自欢欣。
“真!当然真,比真金白银还要真!嘿嘿,不是有首歌吗,叫‘月亮代表我的心’,……哦,现在月亮没出来呢?嗯,太阳也是一样!你看,那还有假?”
“又开始胡说八道……对了,太乐署那里上午送来了你的那什么急塔,我拨拉这声音倒是不错,可却弹奏不出调儿来。”
“哦?真的?哈哈在哪呢,我看看我看看,哎呀,这都有多久没摸了,还真手痒痒了!”
“得了,就在侧厢呢,你让吴内侍带你去,去了拿回去操弄去吧,我这里还有不少奏折要批阅呢。都是你个家伙,一来就东拉西扯,胡言乱语的,耽搁我的时间!赶紧滚蛋!”
秦毅心里大呼冤枉,心道这不都是你挑的话题吗,怎么都算我头上了,不过娘娘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好像**嗔闹调笑一般,很是**捏?
待秦毅面色古怪的去了,武媚娘心里不断恼怒,自己为何总是忍不住要跟他这样没规没距笑骂嗔怨,倒好像是情侣撒娇一般。
许久了这才慢慢平复了翻腾的心情,拿起案几上的奏折正要阅览,眼角余光却瞟见一旁地上扔着的兵部尚书郝处俊弹劾秦毅的奏折,想起秦毅所言太子之事,心里一片怒火,沉声道:
“来人,传百骑齐子岳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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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武媚娘脸气得发青,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荒唐!无耻!”武媚娘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的在松涛阁内走来走去。
“赞婆当时,当真是这样说的?”
“回娘娘,千真万确,昨日那活着回来的人一进长安,就进了长寿坊一座宅院再没出来。晚间一人进去了,半个时辰之后离开,那人是太子新近招揽的崇文馆学士,名叫恪希元。他离开后直接进了东宫,今晨才离开回自己家中。百骑留了人正分头盯着那个宅院和恪希元。”
“那太子那边呢,可有人盯着?”
“这……臣未得天后明示,不敢窥探东宫。”
“嗯……给我看起来,这太子,勾连吐蕃,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有,暗中将那恪希元拘拿审问!长寿坊那院子暂时不动,看看还有什么人会去。”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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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依旧七千多字,祝大家国庆节开心!
‘洛兰’、‘蔗蔗’你俩怨念颇大啊,气势威压,秋山压力山大。果断增加武姐姐出镜率,为了武姐姐的幸福生活,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