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乾清宫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的。放轻脚步走进去，康熙大人果然还在批阅奏折。
“回来了。”我来没有说话的时候康熙大人已经先我一步了。
“劳烦皇上惦记了，奴婢回来了。”我走到康熙大人的身边回答。
“如何？”康熙大人并没有直接放我回去而是接着问。
我将近期的秀女的情况大致的给康熙大人汇报了一下，并且向康熙大人请示什么时间有空可以拨冗见一下留下来的秀女。
“做的不错。”康熙大人给予了我肯定的鼓励。
“谢皇上夸奖。”我屈膝行礼。
一阵沉默之后康熙大人又开尊口了“没有别的想要跟朕说的了？”
“皇上想要听奴婢说什么？”我觉得康熙大人的每一句话当中都是话中有话。
“若雪，朕问你，成长的代价是什么？”康熙大人停下了笔。
“奴婢不知道。”我在思考之后小声的回答。
“若雪，并不是每一件所希望发生的事情都是好的。”康熙大人直直的看向我“这一点，对你，对朕，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一样。”
“但是，懂得不代表理解，理解也不代表可以去做，即使是去做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我回应康熙大人的目光“其实，您是什么都知道的吧，所以才会这样的时间问这样的问题。”
“若雪，朕不希望你像朕当年一样。”康熙大人难得的叹了口气“这样的重复的悲伤的滋味实在是不好过。”
“您是不希望自己再经历同样的事情了吧。我与清毓终究还是两个人，这是您当时跟我说过的话。”我咬住下唇“即使是相像，命运也未必是相同的。”
“你与清毓都是在身处这深宫之中。”康熙大人慢慢的站起来“但是，你比清毓更加的聪慧。”
“放弃了自己原有的骄傲所换来的安逸，我还是没有她勇敢。”我说出事实。
“不，清毓选择了解脱，而你的选择需要更多的勇气。”康熙大人来到了我的面前“若是朕当年遇到的是你想必如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若是若雪如今遇到的是皇上，想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挣扎与无奈。”我仰望康熙大人“可惜，天不遂人愿。”
“若雪，你从来不曾让朕失望。”康熙大人高深莫测的俯视着我“希望以后也是。”
“奴婢定然竭尽一切，做到最好。”我退后一步，福了一福。
“下去吧。”康熙大人大手一挥。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当中只有思绪是格外清晰的，只不过，如今已经没有复杂的方程式需要我来计算了。我在浑浑噩噩中闭上眼睛，任沉重的黑暗将我拉入睡眠当中。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伺候得康熙大人舒舒服服的，康熙大人终于发话让我安排今天跟众位秀女们见面。我等到康熙大人上朝之后直接奔到储秀宫。叫醒各家的秀女让她们梳妆打扮，我则高兴的左逛逛右看看，不时的帮哪个秀女出出主意，什么皇上喜欢的颜色之类的啊的忙活了一上午。
晌午时分，我回乾清宫了看看情况。刚跨进宫门我就开始后悔。康熙大人正在偕同他的儿子们和新上任的这位媳妇吃饭。
“皇上吉祥。”我走到康熙大人的身边。
“都办妥了。”康熙大人一边夹起一块鱼肉一边问我。
“就等皇上赏光了。”我尽量轻快的回答。
“做得好。”康熙大人点头，非常开心的又吃下一口鱼。
“谢皇上称赞。”我屈膝，打算开溜。
“还没有用午膳吧。”康熙大人金口一开“加把凳子，跟朕一起用吧。”
“谢皇上。”其实我是很想要拒绝的，但是关于拒绝皇上的后果，任何一本历史书上应当都有所记载，我只有谢恩的份儿。
我觉得李德全就是康熙大人的肠子，这个经典的位子就加在康熙大人和四爷的中间。没有加到康熙大人另一个旁边的太子大人的身边是很好啦。但是，坐在四爷旁边，我觉得自己更加的吃不下去。
“怎么了？”康熙大人居然还问我为什么不动筷子。
“奴婢不饿。”我觉得自己的微笑还算完美。
“老四，你照顾一下若雪。”康熙大人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自己的笑容开始龟裂。
四爷开始往我的碗里夹东西，我则是他夹一筷子我说一句谢谢，等到我的碗满了的时候，我端起来，一口气全吃下去。
“呵。”是十爷没有忍住的笑声。
我用力的瞪回去，做了一个你给我等着的表情。然后又低下头装小女人了。
“好了，你们都办差去吧。”康熙大人在酒足饭饱之后发话了。
“是。”各位皇子大人走人了，我也活过来了。
“吃饱了？”康熙大人斜了我一眼。
“没有。”我实话实说。
“李德全，再端两盘点心来。”康熙大人笑着吩咐。
“不用了，奴婢回去吃就好了。”这次我终于敢拒绝了“请问皇上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下今年的秀女？”
“就现在吧。”康熙大人向后倚靠在椅子上。
“是。”我转身出去，吩咐小路子去储秀宫通知等待着的秀女们。
“若雪。”康熙大人的声音回荡在乾清宫的大殿中。
“奴婢在。”我连忙回到康熙大人的面前。
“若是有一日朕伤害了对你非常重要的人，你可还会依然如初的对朕露出笑容。”康熙大人高高的坐在那张象征着最高权威的椅子上，阴暗中面容模糊不清，之后声音仿若包含着亘古的沉韵在宽广的地域之中回响。
“若，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那是不得不为之，若，那只是无心之失，若，那伤害是一柄既伤人更伤己的双刃剑的话。”我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任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几近冰冷的昏暗中。
“若雪，若是你的话。。。。。。”康熙大人的未竟之语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仿佛是一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户外的炙热的空气一丝丝的蔓延进了这阴冷的乾清宫。
康熙大人接见秀女们的过程非常的简单，每个人给五秒钟的目光，然后就将这些年轻的嫩芽般的女孩子打发回储秀宫了。
“当真是没有让朕失望。”康熙大人一边喝着我奉上的香茗一边夸奖我。
“谢皇上夸奖，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我躬身表示谦虚。
“朕给你一个恩典。”康熙大人放下茶盅“想要什么赏赐？”
“奴婢。”我沉吟了一下“奴婢还没有想好，等到想好的时候再跟皇上说吧。”
“呵呵，还会卖关子了。”康熙大人点头“好，就等你想到再说。”
我卸下了担子也算是暂时性的一身轻松了。悠闲自在的来到杨柳树下，湖岸旁边。接近夏末的微风翩然袭来。
“就猜你一定在这儿。”肩膀上出现了一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