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混混僵僵,丝毫没有生的欲望,把自己锁进那片黑暗的天地里时,他出现了。
他推开地窖的门,吃惊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会发现有人还在,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烧起两朵红云,他不过就是因为饿惨了,见着庄园里似乎没有人,才想着过来偷一点吃的,没想到居然被看见了。
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面前憔悴的女孩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怒,如同一朵即将开败凋谢的花朵。
本来庄园里的气氛就够怪异的了,再加上她这幅样子,他多少猜想到一些,移开眼睛,透过她身后的小窗子看去,不由得一怔。任他想象过许多种场景,却还是没想到会是这幅惨象,也难怪她是这副样子。
最后男孩把安娜茜尔背到了他待的地方,从他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中,她也知道了,男孩叫做法西卡。本来也是一家三口的小户平民人家,但自从父亲这个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得了病,撒手而去后,家里就一阕不振了。他从小是跟着母亲相依为命,谁知母亲在前不久也就死了。最后饿到不得已才出来偷东西吃的。
她非常清醒的听着,但整个人却是那样的麻木,如同魂魄离开了身体一般。法西卡看她这样也没再说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苹果,递到安娜茜尔的嘴边,见她半天也不张嘴,便耐下心来哄着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女孩,“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现在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啊,吃一点吧,呐!”
安娜茜尔的眼珠转了转,是啊,她怎么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呢,她还有好多事没弄明白,她还要为大家复仇!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机械般的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却觉得满嘴生涩。
安娜茜尔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她满心想的都只是复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直到安娜茜尔被肚子中的饥饿感唤回神时,才发现法西卡从早晨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平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回来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现象才是安娜茜尔心中不安起来,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难道那些不知名的敌人已经发现她了吗?!也是在这时,她才回想起法西卡在这期间照顾她的种种,眼泪不禁夺眶而出,难道现在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也要离她而去了吗?
一直到傍晚,法西卡还是没有回来,安娜茜尔也坐不住了,她现在只想找到他,希望他不要发生什么事。
最后,安娜茜尔在一个小巷子中找到了法西卡,他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的伤痕,本来就破旧的衣服上裂开一道道口子,更显的触目惊心的是他满是鲜血的双手,不难看出是有人用利器狠狠刺穿了手掌造成的,一切都让安娜茜尔心惊肉跳。
安娜茜尔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两块布,先止住他的血再说,好在本来就已经干了差不多,有结疤的趋势,所以很快就将血止住了。她用力将法西卡的身子背到了背上,就算法西卡的身子在单薄,对安娜茜尔来说也是极为困难的。但她还是把法西卡背回了那所破房子。
为了正在昏迷的法西卡和自己,安娜茜尔不得不坚强起来,手边没有伤药,她只能一步步地把不远处的水一桶桶拎回来,喂了点水给法西卡,又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伤口,最后自己随便喝几口水,便疲惫的沉睡过去。
第二天安娜茜尔是在刺眼的阳光下醒过来的,法西卡还没醒来,但安娜茜尔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起来,想来也不早了,现在她只有出去打工才可以了。
但工作也怎么是那么好找的呢?更何况安娜茜尔现在的这幅样子,就像是街边的乞儿。受尽了百般刁难,安娜茜尔还是没有找到一份工,可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她又该怎么办呢?她还不想放弃。
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下,安娜茜尔最终留在里一个不起眼的酒馆中洗碗。半天下来她的表现还算不错,所以老板娘冷着脸将一些客人吃的剩饭菜装起来,让她带走,可安娜茜尔想到法西卡还在昏迷中,便又哀求老板娘再给她一些伤药,最后还是安娜茜尔屈辱的跪在地上求她,她才一脸不耐烦地丢给安娜茜尔一小包伤药,安娜茜尔又是千恩万谢,心里溢满了苦楚。
回到破房子那里,安娜茜尔才发现法西卡已经醒来了,呆呆的坐在床边,赶忙过去看着他,原先因为老板娘的刁难而难过的心情也一扫而光。然而,满心欢喜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法西卡看她的眼神不再是那样的纯粹,变得复杂起来。安娜茜尔将剩饭菜拿出来,又将伤药洒在他手上的伤口上,这才开口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伤成这样?”
法西卡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偏过头,“东西都吃完了,我只有去偷东西,结果被发现了……”自然手就被刺穿了。安娜茜尔满脸通红,轻声
道,“对不起……”又急忙站起来,“你刚醒来吧,我,我来帮你拿水吧。”用唯一的木碗装了点水,带着点讨好的送到他的嘴边。法西卡垂下头,静静地接过她手中的碗,一言不发的喝着水,安娜茜尔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希望他不要再生她的气了吧……
第二日还是安娜茜尔去打工,法西卡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这样慢慢的持久下去,就算法西卡的手好了,安娜茜尔还是不让法西卡出去打工,法西卡没办法,只好再待在家里。两个月就慢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