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会江枫,我只从刘一成手中抽过了那片记载了其他事项情报的丝帛,并未动那杀手的名单:“既然都查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刘一成愣了一下:“那。。。。。。属下派咱们漆雨部的弟兄去?”他很顺手地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反正即使正常缉捕,以宇文化及现在的实力,他们也会被无罪释放的。还不如我们动手能还人家一个公道。”我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也不用让漆雨部的弟兄花心思了,你去安排几个惊雷部的高手,按照江湖规矩,上门挑战。也别打的太重,让他们从此退隐江湖就可以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用江湖势力,哼,那就让他们知道,这个江湖,谁说了算。”
“咚咚。”门外传来了画屏的声音,“公主殿下,齐王殿下来了。”
齐王殿下?
江枫一边无声地比着嘴型“齐王杨暕,你的二王兄。”一边比划着斗篷的样子。
二王兄?他来干什么?
我开了窗户,先让刘一成回去办事儿,然后盯着江枫藏好了才打开门:“恩,画屏,快让二王兄进来吧。别忘了拿些点心茶水过来。”
“你说茶水,这里不是有吗?”等画屏走远,江枫再次从房梁上倒挂下来,手里端着他刚泡好的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没有打翻的。
我很给面子地接过来饮了一口,然后才开始整理房间。虽然因为是用碧螺春茶冲泡的味道有些古怪,但依然掩盖不了原来的清新馥郁,自有一股江无邪华丽的味道,一瞬间就醒了。
只是,还是不要拿来招待人了吧。
“你这地方是什么风水宝地聚宝盆吗,公主大小姐?怎么一大清早的,人都往你这里凑?”
“所以啊,我这里多挤啊,你还不快点滚出去好给我腾点地方?”我一边收拾着堆了一地的卷轴一边想把江枫给轰出去。
江枫却没有声音,半晌,才道:“公主大小姐,你真的能做到对流言毫无所谓吗?”
又来了又来了。我手上动作没停,头也没回:“流言还说我段锦鳞凶狠残暴十恶不赦呢。你怎么还在这里一口一个公主大小姐啊?”
这回,江枫没再说什么,在二王兄敲门进来之前,从窗口遁了出去。
“哟,你这里都乱成这样了啊,我的妹妹累成这副模样,父皇不心疼,我都心疼了。”杨暕过来的时候,我还半跪在地上整理卷轴,想着至少得给他开出一条路来,一抬头,便是一夜没睡的憔悴。
后面跟着的画屏小心翼翼地避过散落一地的卷轴,将点心茶水放到案几上,然后跟着道:“可不是,这一个月,公主殿下可不知多累呢,这不,昨日刚熬了一宿,一大清早的高公公就又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我刚想说她多嘴,却又觉得这样子在二王兄看来未免矫情,也就闭口不提了。
而二王兄脸上明显就浮现出了一脸心痛的表情。
“我来帮你一起收。”
“不,不用。”毕竟是军事机密,不想被他看到,我赶紧去抢杨暕手上的卷轴。杨暕却没有松手,和我对视的那一刻,才讪讪地收回了手。真是有些尴尬了。于是我继续收着满地的卷轴,嘻嘻笑道,“你要是帮我收好了,我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了,待会儿要是找不到了,可都怪你了啊。”
“说的好像你现在知道哪个是哪个一样。”杨暕闻言找到了台阶下,立刻就笑着站起来,一手拎着早已从头上扯下来的发冠,另一手用一根手指卷着他的卷发,仔细地挪动着找到了可以坐下的地方,“未出阁的小姑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乱的香闺啊。”
他既已挪到坐垫上,我便也不再整理那满地的卷轴了,径直走到案几边坐下,浑不在意前一刻还好像很宝贝的军事机密这一刻就被我随随便便地踩在脚底。
“二王兄刚下朝一定饿了吧,来尝尝我这里小厨房的手艺。”我给他端过点心,斟了茶。
“恩,是方才那个小丫鬟做的吗?姿色不错,手艺更好。”
我笑道:“二王兄,你再暗示我也没有用。画屏是母后。宫里的宫女,想要,你自己去求母后去。”
然后我很满意地看到二王兄尴尬地笑了一笑。
杨暕为了寻个台阶下,很不自然地四处打量着我屋里的陈设,试图找一个新话题,于是他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我刚才喝过的茶盏上。
“你方才喝的是什么?”他拿起我的茶盏,丝毫不嫌弃我已经用过了的,兀自喝了一口。似乎是感觉到有一股怪味,不好评价,便只道,“恩,这是什么茶,味道倒是新奇。”
此处,我心中又不得不暗自赞江枫一番,他细心地带走了剩下的杯子,只留下我用过的那一个,并没让人发现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
“所以我的二王兄啊,到底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的啊,你是一下朝就赶过来的吧。”我看着他明显是很庄重的朝服。
“我来给妹妹报个信的。昨夜江都城发生命案,死了好些个禁军士兵和宫里的内侍。父皇为这事儿可是大发雷霆啊,当场就把禁军都统拉出去打板子了。”杨暕捧着茶盏,笑看着我。不知是否是我多心,总感觉他在很仔细地观察我的反应。
还是先不表现出我已经知道了吧,也别扫了二王兄的一片好意:“歹人都杀到门前来了,倒也难怪父皇生气。只是我从未听说江都发生过如此凶恶的事件,这一次禁军都统怎么如此办事不力?”
“怎么是禁军都统办事不力了,这分明就是你给人家惹出来的好事。”二王兄似乎并没有怀疑我早已知道这事儿,微笑着继续道,“还不是你那十台火龙车的是非,那些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帮派,有哪一个会不心怀怨怼,只可惜早已经被你整的没有还击之力了,你还不让他们找几个禁军内侍来出气?”
“二王兄此言差矣。”听了这话我却开始冷笑了,“自古只有胜者王侯败者寇,凭什么允许他们在我的人身上出去。不过,既然他们这气都已经撒了,我便不会让他们完好无损地滚回去。”
“哦,那妹妹准备怎么做?”杨暕向前倾身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感兴趣的样子,但还没等我说什么,他便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了,“嘛,江湖黑。道的老大段锦鳞的手笔,左不过是把他们都给宰了罢了。只是,你可知道昨夜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有些不以为然:“二王兄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有什么比江都城行凶案更厉害的事情发生了?”
这次,杨暕真的凑了过来,轻声道:“昨夜,山东军,啸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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