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干练胡袍的白卓站在我身后,恭敬一躬:“教主吩咐的已经办妥。这次带了漆雨部的老齐出来,他的手艺以假乱真,绝对没话说的。”说着将一个精致的紫檀匣子递给我。我打开看一眼里面的金光灿灿,合起收入袖中。白卓又道:“河东周家,已经和何记达成协议,明天便会将金子装船离开。”“很好。”我低头看着下面强装镇定的主仆二人,实在是忍不住笑,“白首领,你明天亲眼看着那些金子装船离港,然后来通知我。”忙活了几天,商业街一切的生意又重新红火了起来。终于送走了那一批又一批慕名而来的女孩子。看着江无邪恋恋不舍的表情。。。。。。是啊,其实你就是很享受的是吧。“江公子,那么愉快的几天,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感谢我呀?”,我和江无邪坐在小吃店里,看着对面朱墨林指挥调度的棚子慢慢被拆掉,我品了口茶,或许是因为心情好,突然并不觉得这种市井里的茶粗制滥造。江无邪倒是挑剔的很,唾弃了这里的点心,非要叫下属端来各种原料工具重金霸占了这里的炉灶,做出他吃得惯的各色茶点。十笼点心垒的足有三尺高,我看着那些精致而鲜翠欲滴的点心,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喂,请我和顿好酒吧。我知道的,江府的珍藏无奇不有。”我双手支着头,冲他笑道,“对了,我在江南被人偷喝了一壶南柯一梦,真的,我自己都没碰过,那酒就已经一滴不剩了。南柯一梦你有的吧,请我喝啊。”“哦?”江无邪从一堆食物里抬头,还咬着筷子,眼里却满是邪佞之气,“居然是我要谢你?”明明什么也没发生,旁边的一张桌子却卡啦一声碎成齑粉,而桌边的凳子却还是完好的。哦,他这罡风很得独孤求败那糟老头的真传嘛。我却完全无视了这一切,转头对侍立在他身后的朱墨林道:“朱先生,你就不用谢我了啊,我和你不熟,不用请我喝酒。”朱墨林很有家臣的自觉,看着少主发怒,我却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有些尴尬地答应了一声。“噗嗤。”这回江无邪也笑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着指了指我面前没动过的那份荷花酥。我递过去,他便三两口地吃掉。“那这样吧。”和江无邪在一起,我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情大好,自己都能感觉到笑容已经咧得很大了,“今晚,我出地方你出酒,不见不散。”傍晚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红红的尤为好看。我坐在屋顶吹着凉凉的风,似乎很久都没有那么自在的感觉了。南柯一梦入口温润而甜蜜,我不是很喜欢甜食,但是这种丝滑的口感,当真是不错的。我对身边的江无邪道:“游帮就是财大气粗,听说前陈皇宫被攻破的时候,找到的南柯一梦不足十壶,江大公子居然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两壶。”“我们江府在江湖上有好几代的威名了,朝代更替,我们都是白道之首,是达官贵人的好朋友,虽说拿出南柯一梦也不算随意,但请你一壶也不至于请不起。”江无邪颇为自豪,提起酒壶喝了一口。仰起的脖颈犹如精致玉瓶,端的好看。低头,江无邪只看着他的酒壶,招牌般地用广袖捂住半张脸,但眼睛里完全能看出讽刺的笑意,“不像某些穷酸小气鬼,这也叫出地方。”“呀,小门小户就是没见识,这地方可是皇帝才能坐的呢。”我不屑一顾,“而且,你还不是算盘打得精,这么两壶哪里够我们喝,之后还不是得到御酒窖偷酒去?”我们坐着的屋顶,可是大兴宫,临湖殿。皇宫最高处,俯瞰着整个长安。“皇宫又如何?还不是想来就来了?”江无邪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不过,就景色而言,还算是能入的了眼的。”他本就肤色白皙,眉目五官如同诗中有画,而现在被火烧云的颜色一染,更是如同山水画工破纸而出,一瞬间便鲜活了起来。他就那么随意地一坐,长发如瀑,无邪的容颜没有丝毫瑕疵,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然而当那银色袍脚被风卷起时,阴影处漆黑深邃,整个人似乎是一团光明包裹住了阴暗,连眼睛也是深不见底。能将圣洁与邪气这两个极端的对立面毫无违和感地融为一体,他本就是自然的鬼斧神工。于是乎,这位鬼斧神工立刻展现了他诡诈的一面:“就这两天的功夫,何记各个行业的产业似乎突然就很不堪了啊。”嘴角还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转头看着天边艳丽的火烧云,喝了口酒:“那是他们自己干了不干不净的勾当,自作自受。”江无邪也看着远方,淡淡道:“生意做得多了,便或多或少会触碰些界限,比如走私,比如卖官卖爵,再比如,开底下金行。”“知道了还问。”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一出我干的很是得意,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从头到底都知道。让江无邪带着百来位女侠维护商业街秩序的同时,我也没歇着。就那几天的功夫,河东有名的海味商贾周家来到何记的首饰行买了大批的黄金要给周家的老太太做寿。大单子的买卖何记自然是乐意的,更何况河东周家还出了个虎威郎将周平川。何家虽然富有,但毕竟这世道鄙夷商人,虽然他们是皇商,但真正的高官显贵根本攀不上,所以这一单更是想都没想就麻利地做好了。也正在这时候,皇后跟前最有头脸的老人宋嬷嬷去何记买了一套长安最新款的金镯子。正戴在手上显摆着,却被司乐识破是假金,狠狠地丢了面子。这虽是宫里的事情,但在长安城的富贵人家里却很快地传开了,同时传开的,还有一个消息,那便是官府就要去狠查何记了。这年头谁家商贾没些见不得光的事呢?一查准有事。何记的事情太大了,他们开了地下金行,整个长安的纨绔子弟们和他们都有存金条借金条的买卖。如今这地下金行被查抄只在顷刻之间,五陵少年们自然个个急匆匆地去连本带利地要回金条。只可惜河东周家的单子已经成交,整个长安何记以及这个地下金行的黄金库存几乎已经被搬空。何记虽有大量的银票,但即将被查抄的消息让这银票无人肯收,而长安可以换到黄金的地方,那些黄金已经全被青冥教收空。一时之间何记的黄金无法周转,惹怒了这群气血方刚又急躁的五陵少年。他们干别的不行,砸场子可是最在行了。于是乎一家何记顷刻之间便已经与整个长安的显贵们为敌,仅仅一天的时间里,他们的各行产业便被强买的强买,砸场的砸场,退货的退货,总之来自五陵少年们报复性的压榨,让何记亏空到惨不忍睹。敢跟我抢钱,做好拼命的觉悟了吗?与此同时,一石二鸟地还狠狠赏了何昭仪一巴掌,无论娘亲是否借机对她进行打压,她娘家的这件破事都要让她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了。**我父皇,就别撞到我手里。“放心,别人还是看不出来的。毕竟皇后跟前的宋嬷嬷买到了假金,也太大手笔了些。”身边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还火上浇油,他凑到我耳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朵上。瞬间就感觉到耳朵发烫了。手忙脚乱地推开那该死的登徒子。该死的登徒子武功高强,自然不会掉下去,只是手忙脚乱间蹬落了一块瓦片。“啪嗒”的碎裂声。“喂,什么人在那里?”“来人啊,抓刺客。”“你看看你,毛手毛脚。”江无邪却毫无自知地依旧闲散地坐在那里,宽大的衣袖掩住半张脸,肆意地戏谑道。“还不是你这登徒子的错。”我满脸通红,“还愣着干吗?跑啊。”身为当今武林的少年才俊,独孤求败的弟子和剑王诗仙的弟子跑起来自然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些禁军根本不可能追上。“停下。”江无邪拉住我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早已跑出了大兴宫,而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正是何记首饰行。“本来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何记才几天之内就门可罗雀了,段教主,真有你的。”江无邪笑道,“怎么,真想让官府彻底查抄它,然后你独霸长安?”我双手抱在胸前,傲慢道:“独霸长安也不是我想的,不过,除非它以后能让我大赚一笔,不然,我可懒得放过它。”“那跟我来吧。”江无邪说着抓着我的手腕走进首饰行。偌大的厅堂里,一件首饰都没有。看来是被哪家给半匹红绡强买了。一个老叟快步过来:“两位公子,今日,本店的首饰都卖完了,真真是不好意思,请改天再来吧。”江无邪却满是玩笑的眼色,慢慢用袖子掩住半张面孔:“这里,有丁香色的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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