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上官语彤依旧静静的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没有任何动静,守在外面的宫人犹如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都下去罢。”
随着一个声音响起,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想必是得了命令离开的宫人们发出的。如果上官语彤真的因为药物的作用而晕倒的话,可能并不会知道这里还是皇宫,但是可惜的是她并没有中毒,在清醒的情况下被带到这里,她自然知道这个鬼地方就是冷宫的深处。
与此同时躺在漆黑空间里的君莫殇也听见了动静,刚才那个啰嗦的变态令他无法静下心来感受周围,这会儿关在了这里君莫殇方才觉察到周围似乎弥漫着上官语彤身上的淡淡香味,莫非夫人也在周围?
上官语彤此时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门口来人的情况,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下空间里居然还有一个大活人躺在那里。
循着气息,君莫殇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症结在哪里,自己居然是被关在了床榻之中的空间里,上官语彤就在这张床上躺着,而且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面对自己双眼的位置似乎是有人故意开了几条隐晦的缝隙,如果灯火通明的话,正好可以看到床上发生的事情。
床上??????
一想到这里君莫殇的面色瞬间变黑了下来,君长歌这是想干什么?最好不要被他猜中,否则他一定要让君长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随着衣料摩挲的声响,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黑暗中一双贪婪充满欲望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熟睡”的人,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
“桐葭,还记得这里么?这里就是咱们的新房啊!”
君长歌,果然是你。
装睡的上官语彤在听到君长歌唤出母亲名讳的刹那,硬生生的忍住了动手的冲动,强韧的内心的厌恶任由君长歌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同样躺在床板下的君莫殇内心也是震惊的,为什么是将军夫人,当年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说了大概,万万没有想到真像居然是这样,原本他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是禽兽所为,却没想到还有更加禽兽不如的事情,难道这里就是当年事情发生的地方,而君长歌这是要将当年的事情重演?
几乎已经陷入癫狂的君长歌并不知道眼前的二人心中所想,他只知道眼前躺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桐葭,而床下躺着的是让他恨之入骨的上官浩月。
“你可知道当年一别我有多想你?明明当初是我先认识了你,为什么你却偏偏看上了上官浩月那个武夫?他有什么好的,跟着我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万千荣宠于一身,即便我不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怎是他一个武夫可比?!”
你妹的死变态,要不是为了知道当年的事情,老娘现在就毙了你。
躺在床上的上官语彤忍得五内俱伤,咬牙切齿,却不能现在就暴露。
“上官浩月,你不是厉害么?全西越的人都知道你上官浩月虽不出于皇家却强于任何一个皇家子嗣,就连父皇都觉得与你关系紧密的大哥才是大统正传,呵呵,那又如何?大哥死了,他的儿子废了,你的妻子被我占了却还要给我卖命,对我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你女儿也成了西越的笑话,你又能奈我何?啊?哈哈哈哈哈!”
似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君长歌癫狂一般的将当年自己做下的龌龊事情一件件的剥开来,赤裸裸的展现在二人的面前。
“说你是禽兽果然是侮辱了禽兽。”
清冷的声音响起,将君长歌之前癫狂的笑意冻结在了脸上。
“你?”
“我为什么没有昏迷?呵呵,这就要问你安排的人喽。睡够了没?起床了。”
似是浑不在意一般,上官语彤坐起身子,随意的拍了拍身下的床板,一开始因为君长歌的到来她确实没有注意到身下的床板是空心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都发现不了。
“夫人总是要先让一让,为夫也才好出来啊。”
床板下的空间里君莫殇语气有些委屈的说道。
瘪了瘪嘴,上官语彤还是拍了拍衣袖站了起来。
“嘎吱~”
按照一早安排好的计划,君莫殇此时应该是已经被折磨的只有睁眼看的力气,就像当年的上官皓月一样,所以这张板就是一张纯粹的木板,君莫殇很轻易的就将其从里面撬了开来。
“你们没事?”
虽然惊讶,但是为帝这么多年,君长歌还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所以短暂的惊讶过后,就冷静了下来,一双凌厉的眼睛直勾勾额盯着并肩而立的二人。不得不说就这样看着,这二人就是说不出的和谐般配,就像当年的上官皓月和桐葭一样,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二人也和当年的那两个人一样令人嫉恨。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应该有事?”
“莫殇见过皇叔。”
嘴角挂着浅淡凉薄的微笑,君莫殇在君长歌震惊无比的眼神中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仿佛是踩在了敌人的心上,脸上。
“你的腿好了?”
几乎是咬着牙的君长歌一字一句的挤出疑问。
“皇叔经营这么多年就是这些么?”
“啧啧,真是失败。”
夫妻两旁若无人的打量着这间曾让君长歌骄傲无比的密室,就像是在光自己家的卧室一般。
“来人。”
没有回答君莫殇,君长歌只是黑着脸喊道。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没有任何人出现,四周依旧是如也一般的寂静。
“陛下不用费神了,这里已经改名字了。”
上官语彤悠哉的依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单手撑着下巴一副懒散的样子,这个样子与君长歌记忆中的桐葭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桐葭是永远都不会这么不顾形象的坐着的。
“哈哈哈哈?????”
忽然,看着眼前如此肆意的二人君长歌竟是大笑了起来,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状况一般。
君长歌的样子自然不像是疯了,显然他是真的认为眼前并非劣势,也就是说他是有做依仗的。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的上官语彤和君莫殇双眸暗沉了下来。
“鸢尾。”
“小姐。”
火红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上官语彤眼前。
“带着二十四魅影速回将军府。”
“是。”
“将离。”
“小姐。”
“召集十二罗刹速去支援水苏夕颜。”
“是。”
“二十四魅影,十二罗刹?上官语彤,好手段。”
君长歌没有想到上官语彤的身份居然如此神秘,江湖上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这二十四魅影,十二罗刹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也曾动过诏安的心思,然而却终是无功而返,原来是早已有主。
“呵,彼此彼此。”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让家人陷入危险,上官语彤一定不会饶恕自己。
“你就不怕为时已晚?上官皓月的手段我会不知?会不派高手前往?哈哈哈哈??????”
只要一想到上官皓月会被哪些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君长歌就觉得心情无比的畅快,就连眼前的危机都显得无足轻重。
“你请了雪圣山的人。”
“你?”
果然,君长歌的反应证实了上官语彤的话,雪圣山,传说中的那个地方,母亲的家乡么?果然是那些人,掳走了母亲现在还要来伤害她的父亲!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告诉你今日起着西越便是我上官语彤的,而你便是我的阶下囚,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踏平雪圣山,摧毁你的一切!”
君长歌吗,没有想到上官语彤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居然说要踏平雪圣山?那里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即便是作为皇子,被选中的储君在那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的奴隶而已,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在他的面前说自己要踏平那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凭你?哈哈哈,不自量力。”
“是不是不自量力,你会知道。夜鬼何在?”
“王。”
夜鬼?王?
看到眼前带着猩红恶鬼面具的身影,就连君莫殇都有一些接受无能,他一直以为对自己夫人的了解已经够透彻,原只是冰山一角,他的夫人居然是修罗场的王,传说中的冥王!
“你是冥王?”
君长歌在无法淡定,阎王,上官语彤居然是冥王,哪个连雪圣山都下令让他调查的冥王!哪个传说中当世唯一可以与雪圣山圣子一较高下的冥王?而这个人居然是个女人,还是桐葭的女儿。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冥王,你居然是冥王,哈哈哈哈,雪圣山中得那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哪个令他忌惮的神秘新秀居然是你?你不是想知道桐葭在哪么?我告诉你,她就在雪圣山,半月后会和雪圣山圣子完婚。”
心爱的女人要第二次嫁给别的男人,而且依旧是自己无法抗拒的男人,君长歌的心里又怎会开心?只是这一次老天似乎待他不薄,至少送来了希望。
君长歌的癫狂让上官语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雪圣山圣子?看来又是一笔风流债了。
“天明起,你便是君长歌,还有看着他,要活的。”
“是。”
夜鬼,传说中他没有脸,却可以是任何人,修罗殿仅次于冥王和四圣使的存在,如幽灵一般,只听命于冥王一人。
江湖上一直有一个传闻,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冥王要你留五更,阎王不得勾你魂。
这就是说如果冥王要你活到五更天,就算是阎王也要无计可施,这便是修罗殿冥王的强势。
君长歌辛辛苦苦经营谋划,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就被上官语彤强势击溃,连自己都成了阶下囚,明明应该是失望的,但是却在得知上官语彤的身份后,莫名的兴奋,也许骨子里他便一直恨着那个给他留下噩梦的地方,想要毁掉那里吧!
走出密室,上官语彤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眼中光影慌乱,是的她怕,她担心,刚刚的笃定全都是装出来的,她在害怕,害怕等自己回去将军府已成一片废墟,而小熙、父亲和师傅只剩冰冷的躯壳。
“不要怕,有我。”
“一双修长的大手带着温热握住了上官语彤的双手,在这寒风习习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温暖。”
“你不怪我,瞒着你?”
“不管你是谁,我都信你,爱你,又怎会怪你?”
“谢谢,君莫殇。”
谢谢你不怪我,谢谢你爱我。
“呦,真是郎情妾意啊,看的人家都忍不住要感动落泪了呢!”
“乌兰卡娜?”
“呵呵,上关小姐还记得人家,人家真是高兴呢!”
乌兰卡娜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是窥伺已久,那么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听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上官语彤不禁动了杀机,在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允许有半点差池,如若这个女人是来阻止她回去的,那么她就不会有丝毫的客气,挡路这都得死!
“上官小姐不要这么凶狠的瞪着人家,人家~可是会害怕的哦??????”
“你想干什么?”
男人总是能够对于任何觊觎自己女人的生物有着天生的敏锐,眼前的乌兰卡娜看着上官语彤时那风情万种的眼神,显然不是一个女人看着另一个女人该有的欣赏,一瞬间君莫殇的心里犹如打翻了的百年陈醋,不是滋味儿,自己的女人有多优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但是他却从没有想过上官语彤的风采居然已经到了无视性别的地步。
“安乐王不用这般紧张,人家只是来帮帮上官小姐罢了,皇上这么宠爱人家,自然是要走到哪里都带着人家才对,不然,被人以为换了人可就不好了呢!”
乌兰卡娜的话令上官语彤的瞳孔一缩,就连院内刚刚换好君长歌衣服的夜鬼都微微顿了一下。
“小姐,夜莺传来消息,君长歌派了雪圣山的人,现下正在将军府。”
“雪圣山?”
“唔,你?!”
被上官语彤突然靠近并强塞下药丸,饶是乌拉卡娜也有些恼羞成怒,一张妖媚的俏脸带着怒气瞪视着上官语彤。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信你,但是现在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你。”
“所以你就给我吃毒药?”
“随你怎么想,夜鬼照顾好你的爱妃。”
“是。”
话毕,上官语彤和君莫殇便带着人翻身出了宫墙,一路向着将军府狂奔而去。
父亲,师傅,小熙,你们千万不要有事。
看着上官宇通紧抿的嘴唇,严重的焦急,君莫殇的心中升起一股心痛,他的妻子在这种时候却没有跟他求助,而是坚定沉默,这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好没用,连自己的妻儿都照顾不好。
“吱吱!”
“放了小白!”
“嗷呜!”
“哈哈哈哈,别急小老虎,一会儿就让你们作伴。”
“魂淡!我要杀了你!啊!”
“遭了!”
眼见上官晨熙的双眼开始变红,孙百草忍不住大呼糟糕,别人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上次上官晨熙差点被制傀儡之时心中已滋生出心魔,他们虽然拔除了他的蛊毒,却无法剔除他的心魔,孩子的心魔永远比大人要难以控制,以为他们没有太大的不是非观念,更加的不会有过多的欲望,反而更加的没有常理,不好控制。
“小熙!”
上官语彤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的便是发狂的小熙。
“雪圣山,老娘要削平你们!你大爷!”
随着一声尖利的怒吼,在场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之间一股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发狂的上官晨熙揽在了怀中。
“莫殇一刻!”
“好。”
这是这么久以来上官语彤第一次向君莫殇提出要求,她要他为自己和儿子争取一刻时间,虽然这有些小看了他,但是他确实高兴地,因为上关语彤终于原意依靠他了。
“哈哈哈,一个荡妇一个残废,老夫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要怎么逃出生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