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站立的位置正好是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少数几次在树上刻字的高度,而且那几次都是我感慨极深的几次,第一次是十年前高考分数下来的时候,我伤心难过在树上刻了几个字,第二次是在大学与初恋分手后在学校树上刻的字,不用说,这个地方是我最后一次刻字的地方,那一次我犯了人生的一次大的错误,也是我人性解脱的一次,我便在一棵树上刻下了字。
我触摸到手边的那几个字是“偶然导致了必然”!
当我触摸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极为震撼,也顾不得身上是不是光着的了。这又是怎么回事?突然几个问题让我的头再次剧烈疼痛起来。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到底酒后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触摸到两年前的字迹?
我恼火的大吼一声,也正在此时天边亮起一道闪电,轰隆隆连续几声响彻天际,把我的吼声完全淹没。
大雨一瞬间倾盆而下,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我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我要知道为什么?我要尽快找到答案。此刻我的酒醒了一大半,就在暴雨的浇淋下歇斯底里的狂奔,我也不管哪里是出路,反正我就是不想停下来,在林子里左窜右窜,慌不择路,脚下一片泥泞。
我光着脚,又跑的太快,一脚踩空轰隆一下摔倒,在倾斜的山坡上不知道滚了多少圈?酒劲过了,疼痛感立马出来了,勉强坐起身就觉得全身都痛,尤其胳膊痛的厉害,抬起手臂凑在眼边一看才知道流血了,胳膊划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倒血霉?六月一日,我跟几个美眉过节,和她们吃饭斗酒啊,我喝多了,倒下了,几个美眉我都认识,但不至于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四周根本没人,难道谁把我放下就跑了,跑之前不忘把我扒光了?我现在还没事,那几个姑娘呢?她们现在在哪?会不会有事?会不会跟我一样被扒光衣服?想想我就怒火攻心。
不对劲,有问题,但又真不知道哪里不对,问题出在哪?我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四周黑咕隆咚根本不像有人。我突然想起来了,一拍脑袋,这里本就不该有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刻字的地方,是一个烈士墓园。如果这里不是墓园,那就有一种可能,那棵树自己走到一个新的地方了。
也就是说,这是个死人待的地方,所谓的“人气”是不可能有了。
我还记得前女友讲的那个话,没有了“人气”的地方,势必被其他气息代替,这里是死人待的地方,恐怕有的只能是……我不敢沿着这个思维往下想了,本来唯物主义的我,一下子变得惶恐起来。
突然间我的手好像触碰到了什么?黏黏的,像布又像棉。雨渐渐地小了,不似刚刚的暴雨下的又快又急。我小心翼翼拿起触碰到的东西,周围很黑,我不得不把手上的东西凑到眼边去看。感觉它颜色很深,因为颜色鲜艳可以在夜里聚光,能够最大限度看见一点,而这个没有,看不出任何端倪,我估计是黑色或者深蓝色,并且极有可能是一件上衣,我凭感觉铺开它。是的,就是一件上衣,还是无袖的。
这可奇了怪了,大雨倾盆的夜晚,我在墓地拾到一件深色上衣?难道是哪位叔叔大爷嫌底下热,爬出来透透气,唠唠嗑,“回去”时候忘了把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