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学院依旧是学院,宫廷依旧是宫廷,小蜘蛛巷里的烤串和麦酒依旧是那样天差地别——和之前唯一的区别是卖烧烤的矮人大叔不再打算搬走了。
皇帝得胜而还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帝国大道上站满了手持鲜花和旗帜的市民——他们大部分是贵族们请来演戏的,也有极少部分自发的市民。
帝都居民们远离战争,对战争的敏感度自然不如那些边境的居民,如果不是帝都贵族们为了不让皇帝和自己家族的贵族们尴尬,他们也不会舍得花这么大把的帝国盾。
征召兵部队在离帝都很远的地方就遣散了。由于靠近帝都治安圈,这些亡命之徒也不敢四处作乱,倒不如说他们能在战场上活得一条性命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现在只会想着摆脱破落的身份,以免日后继续作为征召兵去当炮灰。
帝国大道是奥斯特里亚最宽阔的一条大街,容许二十匹马并行的大道由昂贵的平石砖铺成,周边建筑的质量在整个帝都里也是屈指可数的。
皇帝没有披甲,觉得悲风借给自己的大元帅礼服非常帅气的皇帝找人照着样式做了一套,虽然质量必然比不上系统出品的原版,但外表上可看不出那么多差异。
皇帝骑着他的高头大马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每当他经过,那些准备好的居民们就把手上的鲜花抛向他,然后举着印着斯坦德家族徽记的旗帜大声呼喊。
皇帝本人很是享受这种氛围,不停向四周的演员们打招呼的他还不时从马鞍边上的袋子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帝国盾往人堆里洒——也亏得帝都居民一般都比较富裕和爱面子,不然踩踏事故是免不了的。
骑着马跟在皇帝后面的悲风并不知道这些市民有至少四分之三是贵族们请来的“托”,身为总指挥官的他还不时向民众们挥手致意,只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身上,基本没人理他,弄得悲风有点尴尬。
跟他并排骑行的副指挥官大光头谢尔盖悄悄地和悲风这位年轻的总指挥官提了提请“托”的事情,悲风才搞明白原来这是贵族们的传统项目,一来让皇帝高兴高兴,二来这也算是额外的收入了——基本每次皇帝亲征归来都要这么搞一套,贵族们请演员的钱最后都是要找宫廷管家报销的,当然具体报销多少就不为外人道了。
了解了实情的悲风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点傻——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的指挥官头衔是假的,说好的亲冒矢石上阵杀敌也是假的,搞到最后欢迎仪式原来也是假的。
不过混在后面骑士队列里的乔治和杰洛特显然不明白这么多弯弯绕绕,乔治住在帝都的日子并不算多,至少他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贵族的管家们在广场上拉传单招人的盛况……因此他悠闲地眯起了眼睛,坐在马背上享受着耳畔经久不息的欢呼。
杰洛特对这种场景则习惯多了,他穿越之前曾经是大陆上最强大的猎魔人,自然也因为名声而被领主们雇佣过,因此对战争之后的这套仪式了若指掌——市民们爱好的是和平,没有什么普通人愿意为战争贩子喝彩,当然你要是愿意给钱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阿拉吉亚大陆的思想文化在悲风这种来自现代社会的人看来是极为落后的,贵族们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扩大自己的领地和篡夺更多的头衔以获得更多的权力,所谓保家卫国只不过是连看门狗都不会信的鬼话。
人类并没有完整的民族概念,或者倒不如说民族概念才刚刚开始产生些许萌芽,诸如帝都的居民称东境和北境的人为蛮子一样,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外号,诸如“软脚虾”、“龟儿子”之类的。
这同样也给了悲风可趁之机,按照系统给出的目标一贯坑爹的尿性,自己的最终目标应该是称霸阿拉吉亚大陆——虽然知道达成的希望很渺茫,但是这种未曾萌发的民族情感却能够给予悲风极大的助力。
至少悲风在未来统治其他的国家时,不会被民众们称为外国人、篡权者,而诸如猫人、地精之类的种族也不会因为那些处于萌芽状态的种族情绪而敌视乃至反抗他的统治。
帝国大道号称奥斯特里亚最长最宽也是最为壮观的街道,在悲风看来实际上也不算长——不说现代大都会的交通主干道,就是随随便便一条普通的街道都比这条大道长不少。
队伍很快就行进到了帝国大道的尽头,周遭的市民也逐渐散去,只留下了满地的旗帜和被踩得面目全非的鲜花和马粪。
菲特公主亲自带领诸多留守贵族前来迎接归来的皇帝一行人,大道的尽头已经铺上了红地毯——尽管以整个帝国的底蕴,在高档奢侈品这方面还是略显寒酸的。悲风前世也听说过晋代商人炫富的故事,相比人长达数里的屏风,皇帝这仅仅十几米长还特别窄的红地毯真心是够凑合的。
红地毯之后的故事属于皇帝和贵族们,那些凑数的骑士在泰勒伯爵的指挥下离开了队列,他们会直接前往宫廷总管处领取赏赐,然后得到数个月的休假——他们虽然是皇帝的亲卫骑士,但好歹都是有属于自己的封地和家室,因此每年都会有相应的休假。
骑行到红地毯处便戛然而止,皇帝率领下马的众贵族浩浩荡荡地走向了以菲特公主为首的迎接队伍,跟在皇帝身后的悲风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在这之前他对这种迎接活动的印象全部来源于旧文联播。
虽然没有军乐队,红地毯也显得过于寒酸,不过悲风还是感慨于这种隆重的迎宾仪式。
硬要说的话,前世的他只能做那种被请来欢呼的托和坐在电视机前围观的群众,而现在他却是真真实实地加入到了队列之中。
皇帝快步走到了身着盛装的公主面前,菲特毫不在意地直接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跟在后面的众贵族们也纷纷找到了来迎接自己的族人,同样与他们搂抱在了一起。
悲风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皇帝身后,不过和父亲热络完了的菲特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未婚夫。
“悲风!”没等悲风反应过来,刚从父亲的怀里挣脱出来的菲特就扑过来抱住了他,还顺势吻了上来。
悲风并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这种习俗,不过入乡随俗这种事情他自然也是明白的,再说菲特也的确是一个少有的美少女,与这样一个美少女当众亲热他在前世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是要挨烧的,他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吻够了的菲特就这么靠在了悲风的怀里,和悲风说着一些情话——虽然只是个理论爱情学家,但是悲风这种懂现代爱情技巧的人哄哄天真纯洁的菲特公主还是很简单的。
皇帝对这小两口选择了视而不见,他已经决定把女儿交给悲风了,自然不会去再去管他们的事情。
不过与现场欢庆的气氛不同,同自己的管家交谈后的皇帝面色有些沉重。
悲风也发现了皇帝的异状,不过他现在忙着应付粘人的菲特公主,只能有功夫再去询问了。
“诸位爱卿。”皇帝吸引了所有贵族的注意:“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晚上来参加庆功宴,我有要事宣布。”
庆功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悲风已经习惯了这里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习俗,甚至对这里不是烤肉就是面包的菜品已经有些腻味了。
加洛林帝国皇帝去世的消息在帝都已经人尽皆知,只不过皇帝还是要例行正式宣布一下。
不过为这种事情烦心的是皇帝和贵族们,这件事与悲风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因此他吃饱喝足在宴会结束后就直接搂着菲特回学院了。
自己毕竟是学院的学生,虽然学院因为传奇解咒术的事情有求于自己,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可以无视学院的规矩——在学院,没有学分就没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