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朱雀街上,人来人往,小贩们吆喝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孩童们嬉笑玩耍的声音也络绎不绝,然而,一阵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此刻和谐的氛围。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一群官兵打扮的人,十分不耐街道上拥挤的人群,出声喝道。
街道吵杂的声音不由得降了降,人们纷纷低头快速的移动到街道两旁。等待官兵们都走了,人群又开始“嗡嗡嗡”地吵了起来。
“诶,诶,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个人出声问道。
“是啊,最近京城是怎么了,到处都是官兵巡游。”又一个人附和。
“嘿?你们不知道吗?这是因为彧国最近发生的大事啊!”这时有一个声音惊讶地回答。
“啊,你是说大……”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周围陆陆续续有人明白了缘由,然而话说到一半却止住了,出声的那个人警惕的望了一下四周。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么多官兵在巡逻。”明白的人似乎都不愿意在多说明什么,都纷纷不说那个原因。
当然,依旧有消息闭塞不明缘由者,“诶,倒是说清楚啊……”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凑到那人的耳旁低声说了一句,后者十分惊讶地表示理解。人群依旧十分拥挤,吵吵嚷嚷地,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繁华的街角边有一名乞儿磨磨蹭蹭地转身离开。
但是,有那么几人看到后,谨慎地相互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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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忘忧苑内依旧平静。
“还是没有找到人吗?”任笑笑皱着眉头问刚好走近房中的竹语。
竹语微微一笑,心底了然任笑笑问的是什么人,也并没有卖什么关子,而直接地说道:“可真巧了,竹语方才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正是郡主想知道的。”
“噢?”任笑笑听后立即起身,走到竹语面前问道:“人找到了?”
“找到了。”竹语肯定地说。
“那,带我去见见他吧。”任笑笑说道。
“那么还得劳烦郡主更衣,随竹语多走几步路。”
“人没有带到?”
“竹语怕打草惊蛇。”
任笑笑听后,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答道:“也是。容我去更衣。你在这里等着。”说罢,任笑笑正要出门,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你一直带着药吗?”
竹语微微一愣:“药?”
任笑笑指指自己的脸,竹语了然,答道:“带了。”
任笑笑点点头,说道:“容我去去便来。”
很快,任国公府一处偏僻的侧门打开了,出来了是两个其貌不扬的仆从,不一会儿便从一个小道进入喧闹的集市里,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在京城?”走在路上,任笑笑终于忍不住问道。
“嗯。”
“那为什么找了这么久?”自从那名乞儿莫名其妙的出现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任笑笑便已经请品宣阁替她寻找这个人了。然而算下来,也过了半月有余,品宣阁如今才给出了消息。京城之中的乞儿,只要有心耐心寻找,就算是普通人也很快都能找着,更何况是品宣阁。以品宣阁的能力,为什么竹语他找了如此之久,这让任笑笑有些疑惑。
“其实,自从郡主让竹语派人寻找,不过两天,竹语便找到了。”竹语回答。
“为什么?”任笑笑这是在问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郡主,这名乞儿出现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既然他识得郡主,为什么要如今才现身?因此,竹语命人观察了他许多天。”竹语点出疑点所在,同时也是解释为什么没有找到便立即告诉任笑笑。
是啊,任笑笑也觉得十分奇怪,故而她接受了竹语的解释,而后问道:“查处了什么吗?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可是,回应任笑笑的,却是竹语的摇头。
“这名乞儿想来是受过迫害,因此神智多少有些问题。我们查不出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过也许郡主见到了他,就能够得到答案。”
这样啊……
任笑笑沉默了。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一处平民的所住的区域内。
这是京中最为混乱的地方,是最劣等的贫民所居住的地方,任笑笑从一个巷子中拐入这里,便觉得好像进入另一片天地,她从未想到过,原来即使是繁华的京城,也有如同边塞一般混杂的贫民区。
贫民区内住着许多的贫民,起初任笑笑进入这里时,人们都带着警惕与敌视的目光看着他们,有些人竟然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还**着上身,见到他们来了,居然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像是伺机而动的狼一般,目中充满冷漠与暴烈。
万幸的事,在竹语与任笑笑发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都回头望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便明白他们并不是好惹的,因此便再也没有跟下去,只是他们却不散去,冷漠而警惕地目送他们继续走下去。
渐渐地,任笑笑他们越走越深,贫民区的人也越来越少,而人们的目光,从冷漠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呆滞,或坐或立或游荡在破烂的房屋附近,仿佛幽魂一般。
“想不到,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任笑笑忍不住感叹道,面色带着悲悯。
“这不过是繁华之处的阴影罢了,郡主。”竹语依旧噙着一抹微笑回应,只是他说出这番话时,任笑笑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冷漠,“事物皆分阴阳,哪怕是极阳之处,也会有阴。人间常态罢了。”
“是啊……”任笑笑点头称是,也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思有些游离。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一所住处附近,而住处外面游荡着几个人,他们看到竹语时正要朝竹语示意,却被竹语眼神给制止住了。
竹语对身旁还在神游的任笑笑说道:“郡主,到了。”
“噢,嗯。”任笑笑回神,应了竹语一声,而后凝眸一看。
漂亮的眸子因为自己所看到的景象而微微骤缩——
这个地方,与其说是住处,还不如说是……
任笑笑有些找不出所能够形容的词。
“走吧。”沉默片刻,任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