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陷入了沉思中,而沈博也并不相逼,其实他只是做做态而已,他已经确认自己可以让瑞切儿恢复,不需要三号给什么解药。但是,他要让三号知道,他是在认真对待这件事,而他所说的情况是极有可能会出现的,不能忽略的问题。
考虑很久,三号很无奈,又很真诚的说:“那么沈博士认为怎么做才好呢?如果现在就让瑞切儿恢复,我恐怕真的做不到。都到了这时候,我们都不用绕圈子说话吧。您也知道,到时候我是将自己完全的交给您,没有任何保障的话,我的确无法安心……只是求一个安心,希望您能理解。毕竟……我的大脑里输入的有关人类狡诈的事例太多,我不能不有所防备。而我,我可以说并不算是一个活人,沈博士,您该知道从本质上来说,我的大脑是纯洁的,我不会欺骗您……”
既然他如此真诚坦率的将问题抛出来,沈博当然也要认真“考虑”,在他考虑的时候,三号迟疑着再次说:“其实我对您是很崇拜的,可是,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疑虑。”
沈博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平静依然保持沉默,听他继续说下去。
三号接着说:“您对伊子风先生,和对瑞切儿小姐的态度……相差太大了,难免让人有些不解。据我了解,伊子风侦探和您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而你们人类通常会在这种交往中产生很深厚的感情。可是,您却拿他来做这种试验,令他如此痛苦!!或者,用你们的话说叫生不如死!既然您是一个如此冷血狠心的人,那么又怎么会这么在意瑞切儿小姐呢?她虽然曾经是您的女朋友,但据我所知时间很短,之后您就失忆了,之后不久瑞切儿小姐离开了您……”
他摊了摊手,看着沈博很真诚的说:“您可以解释一下吗?目前为止,这是我最疑惑的事情,而这,影响了我对您的信任度。”
这叫百密一疏,如果沈博还象以前一样根本不关注瑞切儿,也不去关心她现在是什么状况,那么他对子风怎么样的态度都不矛盾,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只关注试验对人非常冷漠的人。他这么样对子风,只能表示他已经冷漠的失去了人性。
可是,之后为了救瑞切儿方便,他又提出了让瑞切儿来做助手,这时候三号难免会想到,他对瑞切儿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之后见到瑞切儿被控制,默认了帮助三号达成心愿,也换回瑞切儿的自由;再加上现在又提出先让瑞切儿自由……这一系列的转变,表示他并非是一个完全冷血的人。
那么退回去再看他对子风的事,就难免产生疑问。
沈博面不改色的看了三号许久,才移开视线,缓缓说:“你无法了解人类的心思,虽然你那颗大脑是很精密、很复杂,几乎可以与人类的大脑相媲美。但是……你永远也无法真正的领会人类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三号默默的看着他,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沈博深深叹了一口气,说:“瑞切儿小姐,其实你大可不必用她来要胁我,我对她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感情。我之所以现在想要你将她恢复,想放她自由,只是因为我不想欠谁的人情。她是因为我才被你们抓来,才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我想救她,这是一种责任。可是对伊子风……”
他略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稳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他才说:“你当然只知道我和他是好友,因为我所有的事你都是从瑞切儿那里了解到的,而她不知道的事你当然也不知道。”
三号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这对他来说倒真的是一个新的信息,他真的并不知道沈博和子风之间另有瓜葛。(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只是沈博为了自圆其说而编造的。)
沈博并不看他,径自往下说:“我和他曾经的确是好友,但是,你知道是谁让我失忆的吗?就是他——伊子风!不,他不止是让我失忆,而是让我辙底的崩溃了!疯了,你懂吗?精神错乱了!!就是俗称的神经病!!这件事情瑞切儿知道的并不详细,因为事实是什么样的,只有我和他知道!”
他猛的看向三号,断然说:“好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自暴隐私,古先生,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随意!”
说完他就转身要往外走,正听得入神的三号当然着急了,忙站了起来,阻止道:“等等!沈博士,我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请留步!请留步!”
沈博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转过来。
三号缓了缓,说:“这样吧,其实不用这么复杂。我可以让瑞切儿小姐恢复,甚至可以放她走……毕竟是我有求于您,当然是我先表诚意,也希望沈博士可以更加专心的做那件事!”
沈博缓慢的转身,不太信任的看着他问道:“你不担心我对你不利了吗?”
三号长长舒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沈博士了。其实我这也是无偿的给您试验,相信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试验失败吧。而且,我如果得到自由了,对您来说绝对是有利而无害的。既然我会做一个全新的没有记忆的人,那么到时候肯定是您说什么,我就会认为是什么……肯定会是帮助您的人,而不会加害于您。即便是我失去了记忆,我这个身体在这里还是很有用的……”
沈博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因为显然三号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停顿一会,三号接着说:“如果我醒不了的话,这里的人一个都出不去。之前我说过,这个地方完全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所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进不来,同样也任何人都出不去!”
沈博听得暗自心惊,这地方完全是他说了算?倒底到什么程度?
想起之前的确有过在手术中将他“废”掉的想法,不由得一阵冷汗。如果他们真这么做了,恐怕不仅无法逃出去,反而会更麻烦。因为这地方是在地底下,而出口只有一个……要封死这里真的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