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博提出的选择,子风不做回应,他在等,等沈博亮出底牌。
沈博依然那样怪异的笑着,说:“你好象并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虽然是一个问句,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根本无需回答,子风保持沉默。
沈博继续说:“那么你有没有想到,我为什么要你亲自将东西送过来?”
子风继续沉默。
沈博抬手推了推眼镜,这本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但是之前他一直僵直的站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子风也一样,这就表示那时候的他们两人都是相当紧张,而此时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似乎表示他已经放松下来。
子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东西交没交到他手上,他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放松下来,这说明什么?
沈博接着说:“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我利用了一唯,逼迫你来送东西,但是,我敢保证一唯毫发无伤。方法也许不怎么光明磊落,但其实也没有任何恶意,只不过当时情况特殊,我不方便露面跟你解释太多,而要让你乖乖听话这是最直接的方法。”
子风依然不说话。
沈博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此时甚至轻松的来回走了两步,微笑着说:“你也知道那东西非同小可,所以,我必须找一个稳妥的人来护送,这个人当然非你莫属。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只不过是把研究转移到了这里而已。你也说了,这里空旷,方圆百里都没有人,远离人们居住的城市,才敢更加放心的研究它,毕竟它一旦扩散开来威力太大。”
一直安静听着的子风终于开口,说:“我懂了。”
沈博再次站定,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懂了?”
子风微微点头,缓缓说:“你不能带着它走,因为那样很可能连你也到不了这里。所以,你让我替你送过来,而你自己则可以光明正大的搭乖任何交通工具安全的离开A市,然后在任何一个地方不动声色的‘消失’;你不让我搭乖交通工具,只能自己开车绕道而行,不让进城,不让留下任何痕迹,因为怕万一被人发现东西也就到不了这里……”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一下,沈博也并没接口,而是继续等他说下去。
他轻轻叹息一声,看着沈博,接着说:“你终究还是抵不过**,受不了约束,所以,偷偷带着这东西离开了那里,想要继续良希文的研究,是不是?”
沈博看着他,并不回答。
子风有些痛心的说:“我只想问你,你倒底想用这东西做什么?又是谁在背后支持你?”
凭沈博一个人肯定是无法做到现在这样的,就这块地皮、这幢看起来没有防守但其实肯定保卫森严的别墅,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沈博的嘴唇突然动了动,仅仅是两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稍后,他便说:“自然是对人类有益的东西,你也知道,如果能运用得当,它是可以救人的,很多致命伤也许不再致命!可是,如果根本不敢接触它,又谈何研究?在那种地方根本没办法研究,我也是不得已才转移到这……我不仅要能完全撑控它,还要研究出良希文前辈得到它的办法,这样才可以大量推广。”
大量推广?
子风听到这个词本能的产生一股寒意,他刚想开口,沈博又紧接着说:“你可以先不做判断,考虑下我的提议如何?留下来,让你自己亲眼看看它有多神奇,也让你自己放心。”
原来沈博所说的和这东西一起留下来是这个意思?
沈博的态度很奇怪,东西就在眼前,而且很明显子风已经在他的势力范围,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急,更是完全没有要武力解决的意思,真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毫无恶意。他如此镇定的原因,他最终的底牌,难道就是:他真的没有恶意?而以他对伊子风的了解,这一点子风很容易判断出来,所以,也根本不会真的对他出手?
子风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是在再次看向沈博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紧紧盯着沈博看了半响,微微一额首,说:“好,我留下。”
(后来的后来……一唯曾经好奇的问沈博:“你是不是最初就算计好了,大风肯定会留下?”
沈博以微笑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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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子风和沈博在北部那幢别墅前对峙的时候,一唯已经被何俊送到了医院,我在接到何俊电话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当然,一唯并没有任何危险,只是被人用药物迷晕,而且药物的用量很精准,让她失去知觉,但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这就是沈博说的毫发无伤。
之前我已经猜到了子风会要求他们将一唯送到警局,因为在他没法保护她的情况下,送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的问了下何俊经过。
何俊苦笑着说:“我也没看到人,警卫室说有人送来个昏迷的女孩子,我第一时间想到有可能是一唯,便跑出来看。但是送她来的人已经走了……”
我不禁有些意外,问:“他们居然真的送到警局来,而且这么光明正大的交给警察,胆子倒还真不小,就不怕惹麻烦吗?”
何俊叹着气,自嘲的说:“显然他们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一时接不下去了,这话虽然对何俊他们来说肯定不怎么顺耳,但好象又是实情,想了半天,没话找话的说:“既然一唯已经安全了,那是不是表示子风已经将他们要的东西送过去了?(到此时,我还并不知道子风要送的是什么,所以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何俊微微皱了眉头,说:“但愿没有!”
我见他似乎已经知道什么内幕,便追问道:“为什么?子风倒底送什么去了?”
何俊看了看此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一唯,良久,只是很模糊的说:“很重要的东西,恐怕这小子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