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子风肯定的回答后,孔文哲在那边犹豫很久,才低声说:“其实,当时我也有想过可能有问题,教授的心脏是不好,但是……我们真的都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一般吃点药休息下就会好的,只是……我没敢说出来!毕竟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而教授的药是在他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来的,他常吃的那种,如果要说有问题,那所有人都会认为,问题肯定是出在我身上!”
他重重的叹口气,喃喃的说:“所以,我就一直告诉自己,教授真的是病发了,没有其他问题,我不敢惹这种事情……我们都知道高明的事,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恐惧被怀疑!我怕我会成为第二个高明!!”
子风也感觉心情很沉重,那几个知道高明被冤的人,恐怕这辈子都会害怕若上这种事情,因为谁也不想落得高明一样的下场……一次冤案不仅让被冤的人受无妄之灾,就连他身边的人也会深受影响。
如果当时高明不逃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普通人也许会天真的这么想,但子风知道逃跑虽然不是上策,至少为高明自己争取了时间和机会。
因为,如果警方真的认定凶手是他,那么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让他招认,这几乎是“国际惯例”,并非只有某一个国家的警察会如此,有时候遇到顽抗疑犯时也的确需要如此。但是这种模式有利也有敝,真的因此突破疑犯防线,让疑犯招认的案件自然很多;可屈“打”成招(这里的打并非完全指身体上的殴打,心理和精神上的折磨,以及各种诱供也都在此列。)的也不在少数。
而高明这个案子,就当时的卷宗来看,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如果他当时不逃,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嫌疑的,被控制的高明,恐怕根本没有足够的自由来弄清楚事实,而当时他又无人可托,被冤到底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逃了,放弃了这些年的努力,放弃了博士学位,放弃了父母望子成龙的愿望,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孔文哲他们知道高明是被冤的,虽然并不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但逃亡的路肯定不好走,而且一辈子要背着这么一个罪名,之前的所有都化为乌有……任谁也不想变成他这样!
面对孔文哲的内疚,子风当然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只是说:“现在也还不能确定,只是把药拿去检验一下,算是排除这种可能吧。对了,张教授的药一直是放在他皮包里吗?”
孔文哲仔细想了想,说:“是的,那个包包他随身携带,里面都是他的常用药和一些重要资料。”
子风沉吟片刻,问道:“可是,张教授去世后,你们研究的那些资料好象不见了,你们也没觉得奇怪吗?”
他还并没有对孔文哲说到陈浩拿走那些资料的事,他想听听孔文哲怎么解释这件事。
孔文哲在那边再次沉默了,良久,才说:“其实,我们都知道是谁拿了,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去问陈哥吧,我们有约定的。”
子风不由得叹息,陈浩那套说词足以让这些学弟们理解并且帮他保密吧?
他倒底是真的坦然,还是……城府太深,做得滴水不漏?
这个问题子风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换了话题,闲聊似的问道:“陈浩是不是一直在追小宛?”
孔文哲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点谨慎的说:“陈哥是一直很喜欢小宛,不过……小宛有男朋友,他也没有过什么太过分的举动,只是默默的喜欢她吧。”
子风接着问:“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孔文哲不太明白他问这些的目的,想了想,依然是比较谨慎的说:“差不多,认识的人都知道吧。陈哥这么多年也没交过女朋友……除了学业上用心,大家也都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小宛。”
子风默默点头,再次换了方向问道:“那么,对于小宛和张教授发生冲突的事,你们知道多少?就是当张教授知道小宛要去告密的时候,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孔文哲说:“教授当然很生气,不过,具体事情我不知道,我记得那天教授也病发了,当时还是我和陈哥送他回去休息的,送到我就走了,陈哥留在那里……”
子风追问:“你是说在张教授得知小宛要告密之后吗?是不是小宛被害的前一天?”
孔文哲说:“是的。第二天小宛就出事了……”
子风再次问道:“再问一个问题,张教授出事那天晚上,整个实验室就你们两吗?”
孔文哲很肯定的说:“是的,因为太晚了,可以说整幢楼都只有我和教授,夜深人静有点声音就特别清楚,当时我是没发现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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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夫人拿了几瓶药走进来,轻轻放到子风面前,问道:“这些药是当年我放在他包里备用的,可能都已经过期了……这些还有吗?”
子风点点头,说:“过期了也没关系,我只是看看这些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到张夫人哀伤的眼神,他不由得安慰说:“夫人,我绝对没有怀疑您的意思。这些药虽然是您放的,但是也有可能被其他人动手脚。”
张夫人默默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希望这些事情早点查清楚,那么,张教授九泉之下也不会含冤受屈了。
这些药倒底有没有问题,子风现在也不好说,他带着它们第一时间赶去找沈博。
有没有发现沈博其实是他们侦探社一个不可缺的角色,义务的为他们担任心理、及医学方面的顾问。
当然,沈博自己也是非常乐意的,也许在他那种旁人看来尽乎于枯燥的生活里,子风他们这些与他的学识相关、但有相对来说比较有趣(每次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故事)的东西,也算是一种调节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