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之初,我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做饭上,第一次发现了亲自做美食的乐趣。而麦子每天回到家,一闻到美味的饭菜香,总是捧着我胖嘟嘟的脸亲个没完,两个人一起乐呵呵的。从那时起,一直到小猪两岁,我家里都是一日六餐。五颜六色的蔬菜和各种水果,充满生活气息。
生完孩子后,我的身材比刚结婚时又胖了不少。当我对着镜子发愁,踌躇着是否该减肥时,看到儿子小猪可爱的模样,还有麦子初为人父的兴奋劲儿,就放弃了。我要给小猪喂自己的奶,就不能减肥。大家看到我时都大吃一惊,她们这样跟我说:“到时候,你的乳房会垂得巨难看,又不是买不起奶粉。”但我坚决要自己奶孩子。
从那时起,我身上的母性被完全激发出来了。我洗手做羹汤,一门心思要做个贤妻良母。我想:麦子在外打拼,而我该让自己成为儿子小猪和老公的中心。
厨房和餐厅本来有一个大窗口相连,后来我把厨房和餐厅隔开,把一块很大的玻璃放在中间,玻璃可移动,直接从厨房里把饭菜递到餐厅,像食堂的厨子通过窗口往外递菜一样方便。
厨房好像是我的闺房,只有跟我亲密的女友,才让她们进来,绝对不要男人到我的厨房里来。唯有麦子除外,他偶尔会在我做饭的时候待在厨房里面,一般都是手里拿着书,坐在凳子上,边看书边跟我说话。
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我和老公竟然过的是一种没有厨房参与的家庭生活。健康的确是吃出来的,干净丰富的饮食是一件大事。经历了养育孩子的过程,我才完全明白这一点。由此,我也领悟到:有了房子不算家,有了厨房而且厨房繁忙起来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小猪两岁后,我将自己做饭菜的日记整理,放到blog后,点击率几个月就过了百万。我和麦子都感到意外。网友说我的文字虽琐碎,却充满着温暖的气息,甚至,我那胖胖的腰身也流露着独特的韵味。后来,出版社找到了我,讨论结集出版的事,真是无心插柳的一件事啊。而麦子从未嫌弃过我过粗的腰身。爱与这些无关,我给了他健康的儿子和温馨的家,还有份美丽的爱情,他说他很知足了。
当我听她讲完,心里亦是充满了感动。爱一个人与胖瘦没多大关系。一份爱情,一个爱人,和这个爱人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这个屋檐下,该有的都要有,其中就包括一个像样的厨房。
6、 幸福的女红女人
我是在怀孕时才学会编织的,渐渐地了解到更多。没想到,从心底里喜欢上那种感觉。小潘钟爱手工制品更胜于工业制品,因为它散发着人文气息,尤其是我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更是携带着我的体温。对于小潘来说,我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因为加入了爱的添加剂,简直就是法力无边的圣物。
在新新人类眼中,马海毛是20世纪的东西,是过去时。而在我看来,它们永远是现在进行时。怀孕后,在老公小潘的强烈抗议下我将工作辞掉。因为我一天有近十个小时是在电脑前待着的,他说辐射对胎儿不利。我就应了他的要求。在家里养了一些时日后,闲得发慌,加上妊娠反应很大,常常冲着小潘发脾气。小潘给我报名,参加一个孕妇培训班。小潘让我在众多的课程中选择,我第一眼相中了缝纫班和编织班,一下子就被触动了。在我小的时候,常常看到邻居阿姨坐在黄昏中的家门口,就着一抹抹斜阳的光辉,那么雅致地飞针走线,一个个被五颜六色重叠的画面,就在阿姨们的微笑里,一点点儿变成完整的人生。
我跟小潘说:“我选择这两个。”小潘诧异地说:“啊!这两个!?”是啊,他有理由这样诧异。想当初,办公室里流行“温暖牌”毛衣的时候,他跟我念叨了好久,我这样对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忙,何况一碰到线头就大。”那个冬天,小潘只有羡慕同事的份儿。我也心安理得地认为那种事儿是主妇们干的,与我无关。
参加培训班后,我们一群准妈妈在老师的教导下,从最基本的起头开始学。我们这些坐惯了办公室的女人,能手脚利落地敲定各种策划案,却拿不住两根大号棒针。老师说:“织毛衣,起头很关键,好的起头要不疏不密,紧实却不纠结。”我起头手法的力道总是不一致,有时紧有时松,往上织几圈后就松松垮垮的,难看极了。我一看其他妈妈们,大多一样,大家一起乐呵呵地笑,织得好的就分享她的经验:“这东西熟能生巧,咱女人天生就会这个。”我相信她的话,没过几天,大家的基本功就很扎实了。几天的相处,我和几个准妈妈们也相熟了,有几个怀孕月份大的准妈妈告诉我不少经验。
以后,小潘去上班,而我去培训班。日子如一脉流水般清亮而安逸。我由简单的针脚练习开始到学习复杂的花纹编织技巧。当老师说我们可以自己动手织衣服时。我们都捧了一团毛茸茸各色的马海毛,织围巾、帽子,或者手套。有的织给老公,有的织给未出世的孩子,或者织给自己,都恨不能把几十年的才华全部展现出来。尽管手法生疏,常常拆拆织织,织织拆拆,但我们都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所以没有丝毫的气馁。
我挑了宝石蓝、藏青、乳白三色,计划织一条带树苗图案的围巾。可以想象它裹在小潘脖子上的样子,这个男人一定幸福不已,想必也会慨叹此生系于我手啊。初冬的风打在我的身上,有一丝微寒。在严寒到来之前,我要把所有的休息时间,所有的热情,都抛洒在这条长围巾上。我织得很慢,有的姐妹在一旁干着急:“你就不能快点儿呀,你这样织下去,你老公要等到花儿都谢了。”
“放心,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我气定神闲地说道。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暗自叫苦,织一条围巾比学那些针脚要难很多,并且一点儿也不比上班轻松。只是,工作是为我和老公的生活打基础,织毛衣是为了关怀自己所爱的人。二者相比,意义不同,但缺一不可。如此便安心地待着一点点儿地织,随日升伴日落,一个月以后,一条长长的围巾终于完工。
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的脸,带着些疲倦,心中却兴奋不已,围巾圈在自己的脖颈上,微醺的感觉很是满足。那天,我在小潘下班的路上等着他,当他远远地望见我时就跑了过来,她责怪我在寒风中待着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我不顶嘴,当我把那条围巾拿出来给他的时候,他深情地望着我,还有温暖的笑都足以驱走所有的寒冷。雪花开始飘落,雪地里我俩相视站着,洁白的雪花落在发上、肩上,并未有丝毫寒冷的感觉。那天小潘异常温柔,他捧着围巾,紧紧握住我的手:“孩子他妈真贤惠啊!”我傻笑,他亦是。我挺着大肚子,和他一起做了一顿美味的饭菜。
以后,我又开始为宝宝织小袜子、小鞋子。给宝宝织的东西所用的毛线是纯棉的,每一团都是我和小潘精心挑选的。小潘说他希望我肚子里的是个宝贝女儿,要选粉色的。我说:“万一是儿子怎么办?”于是我们折中考虑,选择了大红色和蓝色。
孩子出生了,出乎小潘的意料,是个男孩。歪歪不哭不闹,见了谁都笑,我想,他一定是来我们家报恩的。从他到来那刻起,我和小潘的事业进展得非常顺利。原本,我还担心产后找工作会更加困难呢,没想到,生完孩子的我更加沉稳,轻轻松松地找了份好工作。
后来,我觉得怀孕的女人在待产期间,参加培训班,不仅可以打发时间,而且可以掌握一样技能,提高妈妈的地位,在老公面前树立起一个新形象。
歪歪三岁前的衣服,都是我亲手制作的,踏着缝纫机的感觉非常满足。在培训班里,老师给每人分发几块布片,先从走直线开始,只要用心没有学不会的,当小潘看到我亲手制作的第一个小包包时,大呼惊奇,并且将它收藏起来。他说:“这太神奇了,以前只知道使唤别人的老婆居然学会了如此了不得的手艺。”我知道他是在夸奖我。作为一个女人,要有自己的爱好,并能在其中投入一定的精力,发现自己的价值,这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现在,我的工作虽然忙碌,但抽空还是一定要自己动手为老公和孩子织几样东西。老公特别乐意向朋友展示我的那些作品,听到别人的夸奖,他更是得意得不得了。他说:“老婆,你比以前更迷人了,多了一份从容和自信的美。”
于是,我更加喜欢在黄昏的一抹抹斜阳中,坐在自家的阳台上,心里揣着美丽的梦想,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在针与线的交叉中,织补自己完美的生活。
7、 古典也优雅
去年的七夕节,我第一次在汉网见到“深衣”这个词,竟以为是不知道的词组,它读起来,有股隽永悠长之气,当我了解后,不禁嘲笑起自己的浅薄,深衣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服饰,从黄帝“垂衣裳而治天下”开始,已延续了3700年的历史。
汉网上活跃着一群忠爱汉服的人,他们不仅研究历史,且自己剪裁,当我浏览那一件件精美绝伦的汉服时,有种无语凝咽之感。那些汉服散发着一股幽静的气息,带着孤独的悲凉,仿佛一个迷梦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当时的我拿着优裕的薪水,每天睁开眼,就想着穿什么衣服,如何搭配,化什么妆,之后就是一连串的数据,没完没了的企划案、会议、加班,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老公小潘每天也如我这般忙碌。别人越是羡慕我俩拿高薪,买了大房子,我们就越是担心做得不够好。我们拼命地工作,期盼着休假,可真闲下来了,又无所事事,好像生活已将我们抛弃,玩心全无。
只好跟老公在家宅着,我们的周末就是睡懒觉,看电视。耐不住那寂寞时,便呼朋唤友,直奔KTV、酒吧,半夜回到家,依旧是寂寞,看着镜中的自己,每个毛孔都写满浮躁。在外人眼里,我的生活优越,翻翻时尚杂志,然后直奔燕莎,买最新款的衣服,但那对我来说是个麻木的过程,我的心一点点儿地被抽空,疲倦却无出路。小潘也总爱跟我嚷嚷:“结婚后的生活越来越没劲儿!”结婚才三年,我们做爱的频率严重下降。我的脸色早不再是当初小潘所喜欢的那种白皙、光滑了。
“我拥有的都是最好的,为什么还拼凑不出幸福呢?”我和小潘常常很晚才回到家,累得话都不想说,开始是以创造美好的生活为理由打拼,可早就达到了,却停不下来了。